午后苏婉兮要去东宫看沈靖渊,龙彦风也哭闹着非要跟着。
“你待会好好跟在我身后,不许到处乱跑,听见了吗?”苏婉兮说着。
苏婉兮走到沈靖渊身旁,宫人正好呈上了药。
“嗯,放在这儿吧。”苏婉兮说着,牵过了沈靖渊的手。
苏婉兮在她手上写到:“该喝药了。”
苏婉兮端起药,吹了半天,才递给沈靖渊,沈靖渊接过,一饮而尽。
沈靖渊苦笑:“嗯。”
写道:“不要着急,余毒要慢慢的清除,会好起来的。”
全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若真是这样,不知会是多么孤寂的感觉……这种感觉苏婉兮是知道的,她时常也感到,自己踽踽独行的活着,真的太孤寂,而且还会滋生莫名的恐惧……
“风风!”苏婉兮怒吼,可龙彦风调皮的早就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苏婉兮蹙眉,写道:“太医院院使的公子,年纪尚小,很是调皮。”
苏婉兮看着草丛道:“朕马上派人送你回南燕去。”
苏婉兮怒目而视:“那就不要调皮捣蛋。”
“自己去边上玩会吧。”苏婉兮叹息。
苏婉兮无奈的看了看龙彦风,他这个样子,确实该叫太医好好医治医治了,否则终日缠着自己也是个麻烦。
“嗯?”苏婉兮反应过来,看着沈靖渊。
苏婉兮疑惑的闻着,却并没有闻到任何花香味,自从沈文死后,她自己也没再调香。那么沈靖渊?
苏婉兮淡淡一笑,思考了须臾,最理想的日子吗?再美好,自己终究是得不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得子一人,与子偕老。”
苏婉兮望着远方,那些场景只在梦里出现过,然而如今的自己,再也没有办法,选择另一条路了。曾经以为,自己走到今日这一步之后应该是畅快无比,可是她却并不快乐。她越来越害怕孤独,她宁愿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甚至……她有些后悔,当初还没有忘忧、没有别人的时候,苏子右说他不要江山了,要带她离开,那时……若是选择了离开,若是选择忘记沈靖渊,忘记从前,那么现在,便不会如此寂寞了。
“待你好转后,我便送你离开。”苏婉兮一笔一划在他手心上写着。
“我有办法能够送你离开。”苏婉兮写到。是该与他说再见了,如今对他,再也恨不起来,也难以再爱下去,这般彼此束缚,也只是徒劳的互相折磨。
苏婉兮顿了顿,他知道,在他的心中,眼前的人是一个对他万般照顾的医女,他自是不会如此自私让别人为他犯险。可是,他必须离开……忘忧与苏子右,恐怕是不会允许这样的祸患一直活着的,而她又不可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沈靖渊怔住,默默不语。
沈靖渊依旧不言。
“我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沈靖渊说着,紧紧握住了苏婉兮的手,“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却还要你为我冒险。”
沈靖渊亦是紧紧抱住了她,在他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生命中出现了这样一个陪伴着他的女子,简直如同上天的恩赐。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善良与温柔,即便他的眼睛看不见,他也肯定,面前这个女子,一定是位可爱又娴静的女子。
苏婉兮微微一怔,随即写道:“不怕我是丑八怪吗?”
苏婉兮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是吗?比谁都美丽的心,就是残害了无数无辜的人,自己坐在权利顶端的心?沈靖渊,你真的懂我吗……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懂自己了。
苏婉兮叹息,写道:“女皇只派了人把守在门外,唯一监督你的人就是我了。”
苏婉兮深吸一口气,他的模样,对自己是恨极了。终于,你也能够感受到又爱又恨一个人的感觉了……可惜这个时候,我已经都放下了。
只见沈靖渊眉头一皱,随即松开,问道:“下月?那时我的身体便可好了?”
苏婉兮如今将事情已想明白,与沈靖渊这般耗着不行,既然她没有那颗对他狠毒的心,那么索性早日放他离开。待沈靖渊走后,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好好打理江山,忙过之后,再去桃花谷,再去寻找诅咒的破解之法。几十年了……她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了。
“不行,我不能离开。我若是无故消失,她定会将怨恨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沈靖渊坚决的说着。
沈靖渊还是很担心:“宫中戒备森严,真的行得通?”
“若是与我一同离开,便要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了。月儿,你……”
沈靖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郑重的握住苏婉兮的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