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小秘密呀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因为,雌虫奋斗到了高级军官的位置,就会获得一些额外的权利,比如说,他们可以拒绝成为雌侍。换句话说,雌虫中的高级军官一定是雌君。
对于雌虫来说,谈爱情可就太奢侈了。那么,既然可以嫁给身份高贵的雄虫做雌君,为什么还要嫁给一个平民雄虫呢?
不过,时叙倒是听说,在前天的联谊晚宴上破天荒地成了四对,其中有一对是平民雄虫与雌虫军官的组合。据说,他们下周就要去办理结婚手续了。
时叙一直以为,只有世家联姻才会那么迅速,没想到自由恋爱也那么着急。
时叙一点也不急,但是他的雄父很急。
在雄虫18岁成婚的大环境下,时叙身为一名已满23岁的单身雄虫,可以算是晚婚晚育的代表。更何况,时叙还有一个雌虫哥哥,27岁的时希,也没有一点想结婚的意思。
这使他们的雄父和雌父感到十分困扰。
星期天,时叙起得很早,他洗漱完毕后,便去时家的健身房里做锻炼。
但是,时叙还没在跑步机上跑两分钟,就被冒冒失失地冲进来的时希按了暂停键。
“你上娱乐头条了!”不等时叙发问,时希便急切地说明了来意。他将手掌大小的光脑举到时叙眼前,给他看今天早上最新推送的娱乐新闻。
只见那条新闻的大标题是《时叙景渊宴会秀恩爱,力破两家不和传言》,往下面一翻,还可以看见两张配图:第一张是景渊张嘴含住时叙的手指,第二张是景渊喂时叙吃虾。
时叙看着图,发现新闻编辑还非常有情趣地给两张照片加了特效,又是粉色泡泡,又是粉色爱心的,暧昧无比。
时叙上一次上娱乐头条是因为他说了自己的择偶标准——“我希望我的雌君是一位少将”。当时,军部没有与时叙年纪相当的少将。因此,在年纪轻轻的景渊升任少将之后,外界立即出现了诸多关于他俩的猜想。
现在,这些图简直坐实了时叙和景渊惹人遐想的关系。
时叙觉得一阵头疼,想了一会儿,才问时希:“雄父没有看到这个吧?”
时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说:“其实吧,这个消息是雄父给我看的。”
时叙:“……”
“对了,”时希指了指门外,“雄父还叫你去客厅找他,雌父也在。”
时叙:“……”
时叙是来晨练的,身上只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色运动背心,所以他先从侧门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到客厅里去。
时家的装修非常简洁,整体偏冷色调。暖融融的阳光穿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光线充足,室内不用开灯,依然明朗光亮。
时叙的雄父和雌父,时怀清与顾珏,正坐在沙发上。时希翘着脚,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
时叙走到他们面前,没有坐下。
“你看到今天的娱乐头条了?”时怀清先开了口,他似乎看出时叙有些不自在,所以语气中并没有明显的责备。
时叙微微颔首:“是的,我很抱歉。”
时叙向来是引人注目的,他不是没上过新闻头条,只不过因为与雌虫的绯闻而登上娱乐新闻的头条确确实实是第一次。时叙是时家未来的继承人,这种桃色新闻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时怀清与顾珏互看了一眼,顾珏问:“这是真的吗?”
“是。”时叙承认道。时叙其实说不太清他和景渊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但是他的确在试着与景渊接触。
顾珏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景渊雌父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时叙回答。
在景渊19岁那年,景渊的雌父杀死了自己的雄主,也就是景渊的雄父,然后选择了自杀。这件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好在景渊当时已在军部任职,并未与自己的雄父和雌父住在一起,不然只怕会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发生了这种事情,景渊在自己雄父的家族中是彻底待不下去了,因此,景渊回到了景家,那是他雌父的家族。
“既然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也没话说了,”时怀清几乎没有犹豫,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多么不合常理,“你尽快把那个叫景渊的娶回来吧。”
“啊?”时叙看了时希一眼,从对方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同他一样的惊讶,“我、我和景渊,我们的发展没有那么快……”
时希也在一边补充道:“而且,景渊是景家的……”
“等他嫁给时叙,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时怀清说,他并不觉得景渊的出身是什么问题。
这实在太超出时叙的预想了,他看着时怀清,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一贯对景家没有好感的雄父。
“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顾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们以为你对雌虫不感兴趣,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将来你会和一名雄虫一起生活。我们觉得没有问题,如果那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更喜欢同性,那也可以。但是,如果你能遇上自己喜欢的雌虫,那就更好了。”
时叙已经被自己雌父的话震晕了:“……”
时怀清听自己的雌君说完,赞同道:“要是你娶了一名雌虫,那就可以生个蛋给我们玩玩了。”
时叙:“……”
时怀清搂着自己的雌君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时叙说:“你也不小了,既然有合适的对象,就带回家来吧。景渊领少将军衔,肯定是要做雌君的,你也不用担心,往后若是碰上了更喜欢的,娶回来做雌侍也行。”
“是。”时叙回答。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有人照顾。”顾珏摸着时叙的胳膊,看着面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孩子,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疼爱之色。
时叙笑了笑:“我知道。”
时怀清带着顾珏出门去了,他们今天和朋友有约。
时叙想着自己和景渊的事情,觉得有些茫然。时叙的雄父与雌父是罕见的一雄一雌家庭,多少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时叙也比较偏向于只有一位雌君的婚姻生活。时叙知道,他对景渊肯定是有好感的,但想到结婚这一层,时叙又很踌躇,他们之间并没有建立起那么深的感情。
也许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吧。
另一边,时希也是若有所思,他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时叙:“雌父怀疑你喜欢雄虫,那我比你大,还没有对象,他们不会怀疑我喜欢雌虫吧?”
时叙被时希打断了思路,干脆逗他:“肯定啊,你最好去找雄父和雌父解释清楚,可不要让他们误会下去。”
时希看了时叙一眼,露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就在这时,时叙的光脑突然响起提示音。时叙拿出光脑一看,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他没有多想,也没注意发件人,便点开来看了。
那竟然是一封强制婚配书。
时叙眉头紧锁,他的脸色冷了下去。
强制婚配是虫族特有的婚配制度,它是一种专属于雌虫的权利,只有少将及以上军衔的雌虫军官才有使用的资格。假设雌虫申请了强制婚配权,那么雄虫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且必须在三个月内和这名雌虫结婚。当然,雌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强制婚配权,一旦使用,则自动丧失其他权利,比如说,高级军官享有的拒绝成为雌侍的权利。
时叙直接将《强制婚配书》翻到最后一页,便看见最后一行赫然写着“申请人:景渊”。
过了几天,警察局报告:那个类虫族雌性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自杀了。
时叙听到这个新闻时,半点都没觉得惊讶,他淡定地纠正道:“应该说,又自杀了。”
这已不是第一次抓到绑架虫族雄虫的类虫族雌性了,但是和从前一样,警察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任何事情,类虫族雌性一有机会就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自杀。由于类虫族的进化并不完全,仍然带有“虫”的特征,所以,他们想要自杀太容易了,别人很难阻止。
就像时叙和景渊那天遇上的类虫族,他们只消把手变成镰刀,再捅进自己的心脏,便可以确保自己必死无疑。
虫族的平均寿命在六百年左右,而类虫族的寿命仅有虫族的十分之一。尽管寿命短暂,但他们并不惜命,一旦被抓住了,就自杀。
类虫族的雄性很少,可他们的雌性并不少,雌性只要与雄性|交|配,怀上蛋的概率很高,他们的生育能力超过虫族雌虫一大截。虽然很难生出雄性,但至少能有个雌性,这保证了他们的人口数量。
因此,时叙常常觉得,类虫族的雄性少是一件好事。按照他们的生育力,假如雄虫再多一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凭借数量优势占领其他星球了。
时叙上午从军部的装备处领到了新的配枪,据说这款新枪有两种模式:一是电击,可使人昏迷,不致命;二是极细的激光束,与子弹同效,而且在能量足够的时候,可作切割人体之用。
不过,这种枪的使用被严格地限制着,时叙虽然拿到了手,却不能随便用。在和平时期,没有申请,不得将其带出军部。
所以,时叙处理完今天的事务后,就拿出了这把枪,兴致勃勃地捣鼓起来。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时叙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枪放回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才朗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时希晃着手里的钥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