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城走到床边,直接把外袍脱下,将手伸进衣服里想要解开束胸,结果抓了半天都没找到衣结,诚太妃无奈的摇头,上前几步走到她身侧,帮她解开。
长舒一口气后,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果然这样才是最舒服的。
“太妃啊,摄政王说,孟老头的兵权和银子,他都要。”凌卿城无比委屈的说道。
诚太妃并非是先帝的妃子,而是诚王的王妃。
凌家一脉不乏明君,但都不是长命百岁之人,而且子嗣不兴旺。
到了先帝这一代,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也就是凌卿城的父皇继承皇位,第二个皇子排行老六被封为诚王,其他皇嗣都是公主。
诚王本就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对政事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先帝驾崩之前,他就以参透人生为由,剃度出家了。
诚王是个奇人,诚王妃也是个奇人。
当初的皇族也有许多的勾心斗角,特别是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都是诚王妃应对的。
盛国有陪葬之风,由先帝钦点妃子陪葬,为了自己的子女,先帝带走了一部分人,同样也留下了一部分人。
当初在他病重之时,下旨让诚王妃进宫,陪伴年幼丧母的太子和长公主。
先帝看到的便是诚王妃的能力,太子和公主都很年幼,需要得力之人在一旁扶持,而诚王妃并无背景,诚王又出家,他们膝下无子无女,是最佳人选。
这些是外界都知道的,但外界不知道的是,诚王妃其实是先帝的青梅竹马。
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的纠葛,凌卿城不知道,因为她的父皇和诚王妃都是深不可测的人,而那位皇叔,在她看来,出家就是因为看透太多的东西。
所以,心机太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没有心机,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事。
“哀家可不相信君家小子会这么说,只怕是吓唬你吧。”诚太妃不以为然的坐到一侧拿出一个酒壶,在白玉杯中倒上美酒。
凌卿城躺在床上动了动鼻子闻了下,扭头看向桌子,起身自觉的坐到了诚太妃对面伸手端起一个酒杯。
“说与不说,还不是这个意思?”
诚太妃将她手中的酒杯一拿,换了杯茶给她:“小孩子家的,少喝酒。”
“太妃!连你也把朕当小孩子!”
诚太妃抬眼轻笑:“小孩子不好吗?不用长大,不用嫁人,每天无忧无虑,若哀家也是十六岁,做梦都会笑醒。”
“朕来这里是和你商议如何拿回兵权和孟老头贪污的银子。”
“拿回?”诚太妃抢过话,“想要拿根本就不可能,你应该让孟家主动交给你,一旦他们把兵权和钱财都给了皇族,君家小子想抢就不容易了。”
凌卿城眼睛一亮,随即就起身准备离去,诚太妃还没咽下口中的酒,直接呛到。
“咳咳……你的衣服……”
凌卿城低头一看,自己的束胸还没缠上。
“祥云,进来。”
“是。”门外的祥云轻轻推门进入,熟练的帮她更衣。
此时的摄政王府书房内也传来阵阵轻咳。
“殿下,早些休息吧。”管家劝道。
君皓玉修长的手指将书桌上的一封信展开,垂眸看完后,沉默了许久。
“把裴峰叫来。”君皓玉淡淡的说道。
“是。”管家俯首退出。
裴峰进门后,单膝跪地行礼,身上的铠甲和佩剑发出金属的“蹡蹡”撞击声。
“参加殿下!”
“把孟明显的旧部中有官职的全部查一遍,包括他们的家人。”君皓玉站于窗前,语气凛冽的下令。
“遵命!”
次日早朝,凌卿城刚刚坐上龙椅,抬头时,却被大堂内的景象吓到,一下子困意全无。
今日偌大的朝堂上,只是左侧站着十来人。
“这是?”虽然她不想看到那些心怀叵测的大臣,但是当他们都不来上朝,又是另一番心境。
怎么,这些人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了?
“启禀陛下,摄政王身体抱恙,在府上修养。”
摄政王党派的一个臣子上前告假,随后也有几个人来上前告假。
孟明显头七未过,这一派自然来的少,君皓玉没来,摄政王一派也来的少,而中立党今天莫名也都病了,所以朝堂上只剩下庄然为首的一派。
朝堂上的站位一直都是有门道的,各为阵营,而庄然一直都是完美形象,除了休沐,一年都没告假的全勤记录,也让世人对他称赞不已,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保皇派,其实凌卿城很清楚,他不是。
当年先帝驾崩,将凌卿城和凌耀叫到身边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们要小心庄然,他不是善类。
虽然当时先帝并未来得及说清楚庄然的为人,但她知道,能让先帝这般不放心的人,肯定是有让人忌惮的手段。
后来诚太妃和她说起过庄然的事情,当年庄家也有贵妃,后来怀有身孕,庄家为这个皇子做了许多的准备,大有立其为太子之意。
最后庄氏诞下的是一位公主,而且早夭,这才使得庄家没有得逞。
君皓玉的身体确实不好,虽然是武将,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武功,其中缘由无人知晓,所以他的身边有很多的护卫,即使是武功高强之人,也很难近身。
有人说君皓玉是保存实力,武功深不可测,也有人说,他只是善于排兵布阵,并不懂实战,这些传闻几分真假,也只有君皓玉身边的人知晓,凌卿城唯一确定的是,他现在是真的病弱,并不是装的。
无双公子颜值无双,才智无双,这样病弱的身子,使得京城上至名媛闺秀下至乡野村姑都心疼不已,盛国民风很开化,特别是表达喜欢之情上,都是很直接的。
如果哪天要判君皓玉的罪,想必会是个很难的事,她觉得自己会成为妇联公敌,所以,她一直默默祈祷,君皓玉最好的归宿就是早点病死。
朝中的奏折都是送到中书省,而后经过君皓玉的筛选,最后交到她的手里。
她现在还未亲政,加上君皓玉权倾朝野,庄然每次说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今天的早朝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退朝后,她换上了便服,孟家的事情,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孟明显死后,孟家算是给他儿子掌事,孟老头还在世的时候,也为自己的儿子谋了个官职,一个四品的官员。
“微臣参见陛下。”孟青穿着孝服行了一礼。
“孟卿家不必多礼,虽然孟大人的头七还未过,但有些事,朕不得不说。”
孟青低头回话:“臣定当谨记。”
“孟家的家产是如何变得殷实的,想必你也知道。”
“臣惶恐,还望陛下明察。”
孟青并不打算马上认罪。
孟明显是军候,虽然现在死了,但不代表他是个弱者,而孟青,也不至于被她一两句话就吓得什么都应下,这点凌卿城很清楚。
不过,她本就没打算用自己的名义来办事。
凌卿城从袖中拿出一个册子,上面记录着孟明显生前贪污的各种款项,甚至包括卖官和抢占房屋土地。
“朕自然是相信孟大人了,只是朕知道,有那么几本折子是递到摄政王那里,里面的内容写的都是对孟大人不利的事,这些事放到摄政王手中,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呢?”
孟青身子明显一抖,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