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块宝石。”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能量监测，托尼·斯塔克剜下了伯纳德鼻烟壶上欠着的粉色宝石。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慎重而严肃的捏着这块椭圆形的能量结晶，托尼的表情有些严肃。
他将这块宝石搁在了特制的金属盒子里，手指轻轻一推，就将这枚盒子推到了沈琼的面前。
沈琼坐在他对面的灰色沙发上，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着下颚。当托尼将宝石推至她眼前时，她绿色的眼睛方才波动了一瞬，抬起询问式的看向托尼。
托尼道：“它的分子构成不属于任何我们已知的任何构造，甚至不遵循基本法则——换句话说，这不可能是地球的产物。”
“不是地球的产物？”沈琼终于有了点兴趣，她想要伸手去摸这块石头，却被托尼·斯塔克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位科学家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她：“虽然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这东西蕴含的能量，足以在一瞬间将整片波士顿移平！”
沈琼半信半疑的收回了手：“不至于吧……”
她不甚确定：“伯纳德甚至还一直将它握在手心？”
“那我只能庆幸他的运气够好，没有碰上任何具备诱导性的能量源。”托尼啪得合上了盖子，彻底阻断了这枚粉色宝石与外界的接触。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你确定这是伊甸碎片吗？”
沈琼肯定道：“伯纳德却是有一块伊甸碎片，否则莫德雷德不会和他交易。”她顿了顿，“资料里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但是伊甸碎片——”在沈琼去往波士顿调查伯纳德时候，纽约也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一场外星人入侵。因为这场入侵，托尼·斯塔克算是正是以编外人员的身份与神盾局有了进一步合作，在这场合作中，他见识到了“宇宙魔方”以及洛基“权杖”的威力。
虽然洛基权杖已经下落不明，宇宙魔方也被雷神托尔带去了仙宫阿斯加德，曾经对他们进行研究的数据却尚未消失。托尼在接受到这块小巧玲珑的粉色宝石，将它置入分析仪后看见图谱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想到了洛基权杖上的蓝色宝石。
太像了。
无论是匪夷所思的分子构成还是完全超脱了人类认识的力量——这些都惊人的一致。
托尼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伊甸碎片”，但到了这一刻，他却忍不住去想……伊甸碎片和洛基权杖、甚至是宇宙魔方的区别在何处？他们是否都来自于遥远的星际，来自于未知而强大的文明？
更简单的说法，洛基的权杖与宇宙魔方同源……伊甸碎片是否也和他们同源？
沈琼听完托尼的猜测，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着自己的见解：“我的养父，也就是亨利·弗莱。他是曾经的传奇刺客，雅各·弗莱的后裔。弗莱家族是个刺客家族，所以他说的很多话，非常接近历史真相。”
“我记得他曾经和我说过，圣殿骑士的起源与圣经的创世纪有点像。”
她眯着眼回忆：“先行者来到这个世界，创造了一切文明，以伊甸园的禁果统治人类。后来人类偷食禁果，奋起反抗，先行者被迫离开，但他们曾统治世界所用的圣物留下，并分崩离析——这就是伊甸碎片。”
“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上帝，大气之外是宇宙。”沈琼道，“但伊甸碎片的存在证明这个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所谓的‘先行者’很可能是外星发达文明。他们在人类的愚蒙期入侵了地球，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伊甸园’，并利用他们的力量控制人类。”
“后来又人类偷窃了他们的技术，解放了被控制的人类。人类便与先行者交战，逼退了这帮外星人，重新获得自由。这场交战很可能就是各类神话中传言的大洪水。洪水结束后，先行者不再，人类数量骤减，圣物消散不知所终。人类进入了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样来看，伊甸碎片——这些所谓的圣物，恐怕就是外星科技也说不定。”
沈琼若有所思。
托尼闻言略思考了一会儿，便做了决定：“等雷神再次来到地球的时候，请他做个坚定。他是个外星人，对这些东西应该跟熟悉，我先着手研究，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琼颔首同意，就在这时，因为饥饿而暂时离开去厨房觅食的彼得听见了雷□□字，端着盆苹果派好奇地探出头：“我好像听见了雷神？”
“哇哦，他也要来吗？我能见到他吗！？”
托尼·斯塔克闻言挑了挑眉：“不是现在。”
他冲着这名小伙子道：“说真的，你也是名超级英雄，有必要因为见到一个外星人而激动吗？”托尼十分不赞同，“他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只是块头大了点。”
蜘蛛侠“呃”了一声，而后犹豫道：“可他是雷神啊？雷神托尔。”他补充，“北欧神话的主神！”
托尼被他的回答噎了半死，他顿了会儿，冲这名少年招了招手，严肃道：“我觉得你的想法需要些指导，告诉我，你最崇拜谁？”
蜘蛛侠想了想：“美国队长？”
托尼：“……你知道他是个喜欢穿三十代年皮夹克的老土冒吗？”
沈琼借着这两个人聊天的功夫接了夜翼的电话，让她扼腕的是迪克果然发现了她隐藏着的事，令她不得不暴露了伊甸碎片的事情。但同时她正好也需要同夜翼分享有关伯纳德其他资料的事，但她没想到她只是说了句“埃及”，夜翼反应便有些不对。
沈琼皱着眉轻声问道：“迪克？”
夜翼道：“没什么，只是杰森……我是说莫德雷德，你给我的u盘里，也室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具体的情况我明天来告诉你。”
迪克匆匆搁了电话，沈琼也不便问上太多。
她只能耸了耸肩，转而询问托尼：“你今晚加班吗？”
托尼闻言头也不抬：“不加，我为什么要为了个非亲非故的人拼命。”
沈琼“咦”了一声，开玩笑道：“那就为了杀手和目标的关系？”
“开玩笑的，睡个好觉，正好我有朋友明天要来，我们把资料汇总一下，看看有无遗漏。”
托尼表示同意，彼得吃完了最后的苹果派，他看了看两人指了指自己问：“那我回去了？”
沈琼颔首：“回去吧，小孩子要早点睡。”
彼得想要反驳，但他想起说这句话的沈琼真正的年纪，便吞下了话，走到了窗户边，一只脚搭上窗沿，回头和他们礼貌道别。
“晚安斯塔克先生，晚安弗莱女士。”
斯塔克敏锐抓住了彼得的用词。蜘蛛侠消失后，他冲沈琼挑了挑眉毛：“ms？”
“你看起来应该很容判断，他不至于这么叫你，你骗了他什么？”
“哎，你真了解我。”沈琼含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和他说我今年七十岁。”
斯塔克难以置信：“他信了？”
沈琼耸肩：“你看见了。”
托尼：“……”他叫了声上帝，转而扶住了自己的脑袋：“看来再把他招进来前，我得先教他点别的。”
“至少不能被这么拙劣的谎言骗了！”
沈琼耸了耸肩，笑得深藏功与名。
夜里，托尼在休息前，将这块粉色的宝石重新带回了研究室，利用之前的监测装置，将她重新监测。
黑夜沉沉，人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在实验室里忽然间流光溢彩起的宝石。
空气开始扭曲，托尼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声声，熟悉而怀念。
天空刚刚破晓，他被不停呼唤的声音叫的脑袋发疼，被迫睁开眼。然而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居然无法说话。
已经已经死去多年的母亲站在他的床边，替他拉开了卧房的窗帘，在阳光中温柔道：“早安托尼，你该起床了。我为你准备了三明治，速度快意些，还能赶上你父亲出门前和他道早安。”
在托尼·斯塔克的眼里，这位女士的姿容清晰到每一处汗毛——就算是现在最离开的虚拟科技也做不出这样真实的影响。他甚至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地板——有影子。
斯塔克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只是呆愣地看着他，笑着上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怎么了？不舒服吗？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托尼觉得自己喉咙发紧，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妈？”
“做恶梦了？”斯塔克夫人皱眉，“我说过什么，你不能再这么荒唐下去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我觉得波茨小姐就很不错。”
托尼引以为豪的脑袋在一瞬间混乱：“不、不对，你怎么会认识波茨？你早在——”
“早在什么？”霍华德·斯塔克推开了房门，他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儿子皱眉，“你该去上班了，我将斯塔克企业交给你，可不是让你胡闹的。”
托尼却仍然紧紧盯着霍华德，他的父亲比他记忆里老了许多。是的，他不是当年的小子了，如果父亲还活着，确实要更加年迈。
托尼·斯塔克沉默半晌，问道：“你们不是去世了吗？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你们外出度假，就再也没有回来。”
斯塔克夫人闻言皱起了眉：“你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
托尼能清楚的感觉到斯塔克夫人覆盖在他脸颊上手指的温度。太真实了，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十六岁的死亡才是噩梦吗？他失去双亲，继承企业，成为钢铁侠，又一度濒死，这些都是噩梦吗？
托尼轻声道：“或许吧。”
——如果一定要有一场噩梦，他希望那场车祸才是。
霍华德皱起了眉，他看起来对自己儿子的状态有些担心。但惯来严厉的他说不出安抚的话，只能颔首道：“你母亲为你准备了早餐。”
托尼应声，表示自己立刻准备出去。
斯塔克夫人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打算离开。
托尼·斯塔克忽然瞥见了自己床头柜上摆着的一本有些古旧的笔记本，眼中的光渐渐凝起。
他突然叫住了斯塔克父母，询问道：“你们觉得琼·弗莱怎么样？”
她的母亲闻言皱眉：“谁是琼·弗莱？”
而他的父亲则有些愠怒：“托尼，我说过你不能再这么荒唐下去，这对那些女孩来说也不公平！”
托尼闻言却道：“我没和你们提过她？”
他的双亲困惑的面面相觑。
托尼叹了口气：“看来这才是场噩梦——虽然我觉得能梦见你们，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他眸光清澈，掀开被子站起了身，伸手最后一次拥抱的自己的父母。触感十分真实，但这时候的他们表情已经凝在了困惑不解上——托尼轻声道：“如果这是真实，我不可能没向你们提过她。”
哗啦一声，原本的世界轰然倒塌！
被拉开的窗帘外阴雨绵绵，托尼的视线却仍然黏在斯塔克父母原本站着的地方，他轻声道：“路上小心，玩得愉快爸爸。”
他的话音刚落，黑发的少女风风火火焦急万分的冲进了他的卧室，神色紧张道：“托尼·斯塔克，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是假的，所以你快醒——”
看见神情自然而放松的托尼先生，沈琼动作僵了一瞬：“哎？你没受影响？”
托尼傲慢地瞥了少女一眼，又将视线挪上了他窗前的那本有关“animus计划”的笔记本，懒洋洋道：“感谢你无时无刻给我增加的工作量，压得我连做梦都不安心。”
沈琼见状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一觉醒来看见——吓得我立刻给正主打了电话，果然不是正主啊。”她的话里充满了劫后余生，“我差点以为又要考莎士比亚……”
托尼：“……？”
他放弃跟上沈琼的跳跃性思维，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胳膊，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实验室：“虽然一早被破坏了心情，但你给我的那块碎片到底有什么力量，我现在大概有了数。”
沈琼好奇：“是什么？”
“构造虚像。”托尼道，“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伯纳德形象如此完美的原因，信众和我们看见的，恐怕都是经由这块石头构造后的虚假景象。”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