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绮丝还不满意,继续发动攻势,“即便你能取而代之,得了原不属于你的姻缘,你以为你就能开心了吗?布一旦染上污秽,尽管在上头绣了花王牡丹,依然抹不去其中的痕迹,无论如何,它永远回不到最初的白洁无垠。”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馨兰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苍白的脸色使她看起来摇摇欲坠,还好她坐在床上。
文绮丝的眼神充了不屑,“你说呢?”
“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文绮丝自认为说得不能再明白了,不过她不介意好心一次,“一个人再聪明绝顶,能够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但绝对骗不了自个儿的良心,虽然你的良心早就被野狗咬得残破不全……总之,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好好做你自己。”
云馨兰感觉喉咙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紧紧掐住,她三番两次设计陷害的事,文绮丝全都知道了吗?这一刻,她彷佛听见匡啷一声,过去因着身分建立起来的骄傲,瞬间在文绮丝面前摔个粉碎。
文绮丝懒得再跟她废话,转身带着春儿离开。
老实说,她觉得好郁闷,她对云馨兰的“结局”非常不满意,原主是她害死的,她应该受到制裁,可是为了毁了云馨兰,拖累整个荣国公府,她做不到,至少她无法对疼爱她的外祖母如此残忍。
换个角度想,云馨兰若还是执迷不悟,看不透这个时代的婚姻观,她只会觉得日子越过越苦,这比一刀了结她的性命,对她的惩罚更大吧。
是啊,这样的结果就够了,云馨兰嫁给宁国公世子,跟一群女人抢一个不爱的夫君,没有一日过上舒心的日子,多好啊……只是有一点让她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将来云馨兰顶着宁国公夫人的头街还是很有面子,倒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春儿见她闷闷不乐,连忙劝道:“姑娘,二姑娘就是不愿意你开开心心的嫁给襄阳侯世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啊。”
“那你为何不开心?”
“云馨兰实在太讨厌了,见她嫁得风风光光,我觉得很不爽。”
春儿同意的点点头,“二姑娘嫁给宁国公世子确实很风光。”
“若是可以在不伤及两府的关系下,破坏这门亲事,我倒是很乐意。”
春儿想了想,很实际的说:“二姑娘不嫁宁国公世子,也会嫁入高门。”
略微一顿,文绮丝叹了口气,“我倒忘了她是荣国公的嫡女,不可能嫁得不好。”
“姑娘不是说别管他人,我们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就好了吗?”
文绮丝笑了,摸了摸春儿的头,“没错,我们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就好了,她若明白道理,懂得珍惜所拥有的,过上好日子,那也是她应得的;相反的,若还是固执不认错,终有一日要尝到苦头。”
春儿开心的点头回应,只要姑娘恢复精神就好了。
“我们赶紧回去工作,这两日应该会大有斩获。”文绮丝的心思已经转移到香料上头,去了一趟花市果然是对的,灵感顿时涌现,她相信很快就能寻到配方了。
虽然对自己的嗅觉很有信心,但也担心被自个儿的偏爱误导,文绮丝只好请春儿和夏儿给新产品评价,确保这两个新配方能够达到目的。
文绮丝先点燃第一个配方制成的香丸,约一盏茶的时间,让她们放松心情沉浸在这股香味之中,她在一旁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待味道散去,再点燃第二个配方制成的香丸,也是一盏茶的时间。
“好啦,说说你们的看法吧。”文绮丝感觉心跳得好快。虽然从她们刚刚的反应可以看出大概,但还是要听她们亲口说分明更为稳妥,总之,再不成功,她说不定就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春儿转头看向夏儿,“夏儿的心思比我细腻,还是夏儿来说,若是同意,我就点头,要是不同意,我再说说我有什么感觉。”
文绮丝举双手赞成,春儿确实不如夏儿细腻敏锐。
夏儿指着第一个薰香炉道:“我喜欢这个香味,闻起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不过最特别的是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香气,似有若无,偶尔会以为自个儿身在梦境,以至于忘了四周的暑气。”
春儿马上附和道:“我也是这种感觉,原本很热,渐渐的不会那么热了。”
文绮丝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这种香味适合夏日,你们会有这种感觉很正常。”
夏儿接着指着第二个薰香炉道:“我不是不喜欢这个香味,只是这个香味开始闻起来很舒服,隐约之中透出来的香气跟第一个一样,可惜太暖和了,后来越来越热,甚至闻不出它的香味。”
“我也是,后来我根本坐不住,恨不得冲出去跳进水里。”这会儿春儿还觉得全身热呼呼的。
文绮丝大大的咧嘴笑了,“你们有这种感觉,就表示我成功了,因为这种香味适合冬日。”
春儿觉得很不可思议,“香味居然还有分夏日和冬日?”
“不只是香味,衣服的颜色也一样,想想看,夏日穿上大红大紫,不觉得很热吗?冬日一身月白色,不觉得寒飕飕的吗?”
春儿和夏儿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愿这两个配方可以为我赚来大把的银子。”文绮丝拍了拍放了样品的匣子。
“我这就去通知哥哥,请他告诉世子爷。”
“你直接将东西带去给你哥哥,提醒他,务必要亲自交给世子爷。”
怔愣了下,春儿不解的道:“姑娘为何不亲自交给世子爷?”
“我不想见他。”文绮丝幽幽地道。
春儿很快就反应过来,“姑娘在跟世子爷生气?”
“没有,我干啥跟他生气?”
“因为二姑娘说的那些话。”
“没有,二表姐居心不良,我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真的没放在心上吗?”
“没有。”顿了一下,文绮丝语带委屈的接着道:“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我凭什么跟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