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喜欢荣国公府又如何?襄阳侯世子的亲事不是应该问过荣月郡主的意思吗?”云馨兰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略一沉吟,云老大人终于道来,“这门亲事是宫里的意思,若非宫里敬重长公主,要先得到长公主同意,又不给臣子赐婚,早就一道赐婚圣旨下来了。”
“什么?”云馨兰和姚氏同时惊愕的喊出声。
“若不是宫里的意思,长公主应该更乐意给襄阳侯世子挑个内阁大臣的女儿。”虽然长风是武将,但忠厚耿直,要不,长公主绝对不会考虑丝丫头。
云馨兰彷佛失了魂似的,身子顿时一软,还好辛嬷嬷反应很快,连忙扶住她。
“馨姐儿!”姚氏赶紧靠过去扶住女儿。
虽然看了不忍,云老夫人还是不能不说,“宁国公府这门亲事是我去求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出面,不能回头,否则得罪的不只是宁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
“不……”
“虽然宁国公世子贪玩了一点,但他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说难听点,皇上让他进工部是想借着苦差事磨练他,可若不相信他有点本事,皇上如何敢将修堤防的事交给他?”
云馨兰紧紧咬着下唇,无论宁国公世子有多大的本事,她都不想嫁给他!
“事已至此,你要往好处想,否则苦的可是你自个儿。”云老夫人摆了摆手,“老大媳妇,你送馨丫头回去,好好劝劝她,日子好与不好要靠自个儿用心经营,铁杵磨成绣花针,事在人为。”
姚氏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带着女儿离开。
云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声气,“我真替荣国公府的将来担心。”
辛嬷嬷只能安慰道:“老夫人如此疼爱表姑娘,相信表姑娘不会不管荣囯公府。”她知道老夫人牵牵挂挂的就是荣国公府,大半辈子为荣国公府操碎了心。
想到文绮丝,云老夫人的神情转为柔软,“是啊,丝丫头是个心地良善的好孩子,她会记得我这个老婆子的好,在必要的时候扶荣国公府一把。”
荣月郡主满心期待婆母会挡下儿子的亲事,可是襄阳侯夫人一听说长公主看上的姑娘是谁,就撒手不管了,荣月郡主瞠目结舌之后,无计可施之下,索性佯称病了。当娘的为了一门不满意的亲事病歪歪的,儿子还敢娶吗?
上官寒澈是个孝顺的孩子,不管母亲是真病还是假病,他都要侍疾,而这也成为他们母子说贴心话的时间。
“娘该吃药了。”
“不吃,病死了你也不在意,何必吃药?”荣月郡主就是要无理取闹,因为在沉稳内敛的的儿子面前,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娘是我最宝贝的人,我如何不在意?我很庆幸自个儿是在娘看顾下长大的孩子,娘可要长命百岁,别教我当个没娘的孩子。”此时听上官寒澈说甜言蜜语,实在难以想像他平日不爱说话,不过遇到如此孩子气的娘亲,若不懂得在嘴巴讨好卖乖,他根本摆平不了她。
荣月郡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最宝贝的不是文家那位姑娘吗?”
“她如何能越过娘?”
“你有本事就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荣月郡主孩子气,但可不傻。
“等我们成亲了,我定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他的丝妹妹聪慧、豁达,如何会计较吃点亏?
荣月郡主恶狠狠的一瞪,“我不答应你们成亲!”
上官寒澈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一旁的苏嬷嬷,温柔的将母亲双手包裹在两掌之间,“娘应该记得爹临死前都还唠叨的话吧,他说他最幸福的就是能娶到心爱的女子,他最遗憾的就是不能陪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
闻言,荣月郡主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她好想念夫君,为何夫君死得那么早?
上官寒澈取出帕子,轻柔的为母亲拭去脸上的泪水,“别哭,爹最舍不得娘哭了。”
“你又知道了!”她懊恼的推开他。
“虽然死的时候我还小,但我记得爹说过的每句话,因为爹的全副心神自始至终都是绕着娘打转,他深怕我年纪小,心思不够细腻,一一将娘的好、憎恶交代我,还写成了册子交给我。”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荣月郡主哭得好心酸,上官寒澈也不她,只是耐着性子为她擦拭泪水,直到她甘心了。
“你这个可恶的小子!”她恼怒的捶打儿子的臂膀。
上官寒澈由着她发泄够了,才又缓缓地道:“娘,我想像爹一样娶心爱的女子为妻。”
顿了一下,荣月郡主无比哀怨的道:“就这么喜欢她?”
“娘见了她之后,也会喜欢她。”
“无论我是否喜欢她,她都是庶女。”荣月郡主最痛恨庶女了,京中权贵内宅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全是庶出惹出来的祸,妾生的,就是不知道安分。
“若是我娶个嫡女,但成日愁眉苦脸,连家不想回,觉得这样好吗?”
“你绝不是会冷落妻子的人。”她清楚儿子的性子,看似闷葫芦一个,但心思细腻、体贴,将来必是个疼爱妻子的好夫君。
“娘很清楚安国公府的事,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不就是如此吗?”
荣月郡主顿时哑口无言,如今的安国公夫人是继室,出自显贵的北方家族,还是嫡长女,可是若非老父逼着,安国公也不想娶人家为继室,因为在他心目中,妻子自始至终只有元配,他因此常常不回府,成日纠缠武陵侯,气得珠珠老是跑去安国公府骂人,要安国公夫人管好自个儿的夫君。
“我想对妻子好,但若是娶的不是我真正心悦之人,看着她就会忍不住想着失去的,心里无法舒坦,最后想避开她,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荣月郡主咬着下唇,明显陷入争战。
“娘不也希望我能跟心爱的姑娘和和美美过日子吗?”
“若教人知道你娶了一个妾生的姑娘,人家一定以为你得了什么隐疾,要不然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人无完人,即使文姑娘是正室所出,人家也可以挑出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