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农村春天里的空气就是美好啊,进入肺部暖暖的,一阵一阵地飘香。地里的油菜还是半高半矮,勤快人家地里的油菜已经开始有了嫩绿点点的花苞,舍不得用肥料的田地里的油菜还是冬天那会差不多的高度。一场始料未及的春雨降至大地并且携带着发脾气的春风,那些贫瘠田地里瘦瘦的油菜便经不起这样的春风了。
胖子坐在山坡上的一块灰青色的大石头上面,头高高地仰着,双臂张开,倒是享受极了,然而我却要一个人在大石头旁边的地里填补被风吹倒的油菜苗。
“胖子,你能不能来帮一下忙?”
“不要,我说你没种过庄稼的人,学什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就你这片地种的油菜也只够你一顿饭吃。”
“胖子”我一泥巴块扔向他,“少在那说风凉话,本小姐供你吃、供你住,还不如养一条死白猪,有了二两彪,还能卖给屠户。”
“哈哈,林小梅,你在说你自己是头黑母猪吗。”
“死胖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
其实这块地是刘大叔的,当初给苏医生争那一块菜园地的时候,顺便也帮自己要来了一块。刘大叔人是极好的,与苏医生一样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不过刘大叔可比苏医生幸福得多,父慈子孝三代同堂。我记得当初是他的小儿子结婚,我稀里糊涂地被叫去充当喜娘,之后莫名其妙的又说不要喜娘,我自然是浑浑噩噩,不明所以。喜宴完了之后刘大叔一直给我说抱歉,我仍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难道不是吃了一顿免费的大餐吗,刘大叔这是干嘛呀?
总之,我和刘大叔算是有交情了,后来,我要当村官的那时候,这片山住的村民与那片山巷子里的村民颇为厉害,对我是各种不满,特别是当时的一个女书记,我在她的手里可吃了不少的苦,不过还好有刘大叔的鼎力支持,我才能顺利入选。这些往事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要不是那个女书记惹毛了我,苟书记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不过谁又说得准呢?
说起这片山住的人家与小巷是不同的,小巷是在山脚处。背面靠山,对面望山。而这里住的人家大都处于半山腰,位置是比小巷高了那么些;并且住房与住房之间不是面对面,也不像小巷那样集中,是分散开来的,但相隔也不是特别远,除了刘大叔的家隔得比较远。刘大叔的家就在这座山的山腰处,背对着这片山,面对着田野与通向小镇的大公路。从我家的阳台轻易就能看见刘大叔的家,而素娘的坟墓就在刘大叔家上方偏左一点的一块夹心地的边上,那块夹心地恰好也是刘大叔家的地,只是不肥沃便没人愿意盘下来,荒着便荒着了。
小巷靠西,这座山靠东,小巷的人抬头就能望见,这座山在这一带比较大,有很多土地,巷子里全部的人家在这座山都有自己的土地,故而巷子里的人把这座山称为望山。望山,望山吃饭,望山上的庄稼收成好啊,望山上的土地年比一年肥啊。
“你说这座山叫望山吧。”
胖子问我,胖子说归说,休息好了还是帮着我一起补油菜苗。
“对”我说,“事实上也不能称之为山,你爬到山的最高处就会发现,这一带就都是连绵起伏的小山邱,一眼望不见头。只是这座小山丘比其他的大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