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瑶突然觉得眼睛涩涩的。
她出身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习惯了用高高在上的心态批评别人。
今天猛然惊醒，她才发现小市民的无奈或许更多，他们市侩，或许是因为有家庭的重担压在身上，他们斤斤计较，或许是因为收入微薄必须为之……
这些多多少少带着些贬义的词语，在这一刻贬义的色彩退却了少许。
她没有资格苛责那些努力活着的人。
她抬起手。
小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大少年将弟弟护在了身后。
程心瑶被这小兽受惊般的举动给弄得鼻子发酸。
林谨是对的。
她的手轻轻落在小少年头顶，揉了揉，恶声恶气地说：“你们俩乖乖待在这里，如果被我知道你们再不学好，我打断你们的手。”
两个少年连连摇头。
林谨拿出两张纸，“明天开始，你们去之前路过的中学报到。”
这是签合同时，林谨趁机提出的条件。
巨额投资，只提出要两个上学名额这样的小要求，人家非常爽快地给她办了。
两个少年都不太敢接那两张纸。
林谨将纸抖得哗啦作响，“不是白给你们的，你们必须打工还钱。”
两个少年都松了一口气。
无缘无故的好让他们心里负担很大，但如果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就轻松了许多。
大少年接过了那两张纸。
纸上留有空白的横杠，是给他们写名字的地方。
林谨：“你们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往后面去。”
两个少年齐齐点头。
林谨安排少年们住到守门大爷的隔壁，就带着程心瑶几人回了市区。
程心瑶：“还是得有车，来来回回打车不方便。”
林谨：“我没有驾照。”
程心瑶：“……”
算了，当她没说。
如果不能自己开车，走哪儿都需要叫上司机，其实也不是很方便，司机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命。
回了市区，林谨在火锅店提前下车。
她推开门，暖气扑面而来。
北方的冬天，开空调确实比不上集中供暖。
店里暖得不够均匀。
林谨：“王燕，你来一下。”
王燕身穿店长的衣服，站在柜台后面。
衣服是王燕自己去订做的，上面还绣着据说是林谨logo的图案。
那种符文对人有益无害，林谨就让他们继续用着了。
王燕身上没有了浮华气，干练地走出来，身姿笔挺地走在林谨后面。
她的脸又被林谨微调了几次，那几次有点痛，连骨头都跟着痛了一天。
痛过了，消肿后，她才发现她的脸比削过骨的效果还要好。
现在哪怕有娱乐圈的人看到她，只会觉得晃眼有点眼熟，仔细看绝对会以为自己认错了。
休息室里。
林谨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王燕顺手接过，打开抽出文件，她的手就开始抖了。
“这这这……这是谁买的？”
林谨居然有点小得意，“我。”
王燕腿有点软，几乎滑到地上，“抵押了这里？还是抵押了房产？”
林谨：“放心，什么都没有抵押，全款买的。”
王燕一阵阵眩晕。
林谨：“好了，不是震惊的时候。那边没有生产线，尽快召集人手……鬼手，过去翻修。”
王燕搓搓脸，嗷一嗓子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