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心在床上打滚,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谢妈妈焦急地站在旁边,要帮她打止痛针。
谢妈妈好不容易,才把针剂推了进去。
谢爸爸满眼担心,“止痛针管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这可怎么办?”
谢妈妈捂着嘴,冲出了房间,直到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才呜呜哭出了声。
谢应心有气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她眼里有浓浓的眷恋。
可是……时间不够了啊。
她还有好多想看的书没有看,还有好多想吃的东西没有吃,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
一年多前,她得知发小的死讯,她才知道生命有多么脆弱。
前一天还跟她斗嘴,骂她是白莲花的人,怎么第二天就见不到了呢?
她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轮到了她自己,她才知道什么叫世事无常。
肝脏是人体最安静的器官,不像胃,跟个大喇叭似的,稍微有点不舒服就痛死个人。
她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肝癌晚期。
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呢?
她崩溃了一段时间,可她很快振作起来。
崩溃也没有用,医生偷偷和父母谈过话了,这就等于宣布了她的死亡。
她要抓紧时间做想做的事情才行。
她不想待在医院里,那里太冰冷了。
她求父母放弃治疗。
花大笔钱,只为了让她多活一个月、几十天的,没有意义,那些钱应该留着他们养老。
父母拗不过她,只好办理了出院,带她回家。
因为太痛了,随时可能需要打止痛针,谢妈妈还专门去学了打针。
肌肉注射比较容易学,打针的次数多了,谢妈妈也熟练了。
谢应心就这么熬了几个月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帕,擦干额头上的汗。
她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撑着坐起身,拿起床头的书,静静看起来。
她看得很慢很慢。
她捏住一页书,准备翻过去。
撕拉。
书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钟晓凤捂住了嘴巴。
她转身疯狂地朝林谨跑去。
“老板,救命,救命啊。”
飞剑铮然出鞘。
林谨警惕地看着四周。
骚情少年们吓得浑身发抖。
“姐姐,我们老老实实跳着呐,你冷静点。”
林谨:“怎么了?”
少年:“没……没怎么,我们该罚,不敢有意见。
“但能不能商量一下,别往要害捅,行吗?”
钟晓凤:“谢应心她……她要死了。”
林谨:“带路。”
少年心中一凉。
带路?
哪里的路?
黄泉路吗?
我们就是吹个口哨呀,要不要这么狠?
大不了以后都不吹了,还不行吗?
很久之后……
阿西!
“那个女的什么时候走的?!”
“我的腿腿腿……以后谁晚上都别叫我出来的,谁叫我出来我跟谁急!”
……
林谨直接去了钟晓凤家的小区。
救护车的灯在黑夜中闪烁。
谢应心被人抬着送上了车。
林谨神识扫过去,停下了脚步。
她朝钟晓凤摇了摇头。
钟晓凤嗷一嗓子哭出了声。
“她那么厉害,怎么能死。
“她的梦想是天空,她还要把探测器送上火星。
“现在探测器是到火星了,但不是她送上去的,她怎么能死……”
她跪坐在地上,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林谨朝楼上看去。
钟晓凤:“你不准备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