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上午,在南洋的劳务市场上,杜希望遇到了自己的好友涛。涛介绍说,有一个承包室内装修的包工头要找四个人去拆墙的,要求工人都住在工地上,晚上干活,一夜200元,能干五六天的活,还管吃。涛要照顾孩子,他自己不能去,把这个零活介绍给了杜希望;涛村子里有个姓张的男子也去,张还有一个同伴;在市场上,涛又找到一个熟人,姓韩,河北人,于是,四个人便凑齐了。涛说,老板到下午就会开车来接人,要求几个人先回自己租住的宿舍休息一下,然后再把被褥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
下午,老板驾驶一辆白色的长安汽车来接人了。老板叫宋金河,河北保定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脸庞饱满,说话声音小,脾气和蔼平易近人。工地位于南开区奥林匹克体育场旁的时代奥城里,C5栋楼内部打隔断重新装修,该楼不计算地下室,共七层:在一、二层存放货物封闭不装修,宋老板负责装修三、六、七层楼,一个姓李的女老板负责四、五楼。杜希望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张的同伴没有来,来到工地上,他们也根本不是来拆墙的,宋老板安排三个人负责装运砂子、水泥、泡沫转。砂子是河砂,砂颗粒小、颜色深,而海砂颗粒大、颜色黄,如果还是不好区分,你可以用舌头舔一下,海砂是咸的,河砂是淡的。水泥是325号普通水泥。砖是泡沫砖,泡沫砖全称蒸压泡沫混凝土砖,是一种环保节能、材质稳定的新型非承重墙体材料,它由水泥、矿渣粉、河砂为主要生产材料,拌和后经压力空气发泡,强制将空气拌入混合浆内型成,微气泡结构的混凝土浇模成型,经蒸压反应等工序制作而成。砖分为烧结砖与非烧结砖两种类型。在我国使用烧结砖有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目前依然是国内主要的墙体材料,每年的产量达到6000多亿块。在非烧结砖中,有灰砂砖与泡沫砖几种类型:灰砂砖是一种小型建筑材料,优质节能、技术成熟,适合建造多层混合结构的承重墙体,它是用沙和石灰为主要原料,掺入颜料和外加剂后,经培料制备,压制成型,经高温蒸汽养护而成。
一连四夜,杜希望他们都忙碌无暇,工作起来还是很辛苦的。加夜班也并非只有他们三个人,宋老板也随机会安排其他人手。宋老板的父亲、儿子及儿媳轮流着开电梯,将建筑材料运上去,将空车送下来。宋老板这一家人脾气都挺好,都是好人。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到第五夜,对杜希望来说就暗藏杀机了。随之,杜希望成功的挫败了这场阴谋诡计,而起因却是扑朔迷离诡谲丛生。
第五个夜班,清晨六点钟,杜希望和工友们都下班了。杜希望从宿舍中取出缸子,到自来水那儿冲洗了一下。伙房的女厨师说厨房里没有电了,大米饭还没有煮熟。杜希望检查了一下线路,发现电闸并没有跳。那个女厨师又说有段电线烧断了。杜希望过去一看,见一段电线都烧黑了,还真是线断了。天刚朦朦亮,楼道内的光线还是挺幽暗的。杜希望从宿舍中取来手电筒,将总电闸拉下来,用手电筒照着那段烧坏的电线,用手将两个线头上的线皮剥掉,露出里面的铜丝来。杜希望发现线头断口平整,并没有被熔断的痕迹,真是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另一根电线却完好无损,虽然线皮也烧黑了,却并未露出里面的铜丝来,那这电线是怎么断的呢?如果是熔断的,也是由于用电过度导致线缆过热引起电源线发生短路而将铜丝熔断的,那应该是两根电线都烧断才对,一根完好,另一根切口平整,显然是有人做的手脚。对此,杜希望当时没有细想,随之发生的事情,才令他断定这是有人在耍阴谋诡计。伙房既然没有饭吃,加了一夜班的杜希望又困又饿,便决定出去买份早点吃,吃饱了好马上休息。把电线弄断的人,目的就在于此,这是整个阴谋实施的第一环节。杜希望是不可能空着肚子睡觉的,正如他们所预料。
已经起床准备上班的工人们,因为伙房还没有做熟饭,有几个工人自己出去买早点的了。杜希望也随着出去了。杜希望从三楼的宿舍来到底层,见临时的彩板门还上着锁,去买早点的工人都翻墙出去了,杜希望也如法炮制。在路边的鸡蛋大饼摊,杜希望买了一份早点,边吃边返回工地。杜希望翻回彩板墙内,看到有一个男子站在那里。杜希望以为他是要买早点的,也没有在意,这个人其实是望风的。
杜希望来到电梯间,发现两部电梯都被人开到楼上去了,他便决定走楼梯返回三楼的宿舍。杜希望走到二楼的楼梯时,宋老板的儿媳妇从楼上迎了下来。宋老板的儿媳妇长得挺漂亮的,杜希望看了看她,正在吃东西的自己也没有和她打招呼,两个人便错身而过了。这是一记杀招,杜希望如果举止轻浮,那他死定了。
杜希望返回宿舍后,发觉门口有三、四个男子鬼鬼祟祟的,他忽然感觉与宋老板的儿媳妇恰巧邂逅在楼道内事情端的蹊跷,这明显又是一个美人计——一个真正的美人计!
“玩段子了!”杜希望冷笑着,他给张打电话。张也出去买早点了。于是,杜希望又返回鸡蛋大饼摊,找到了张,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道:“我刚才上楼时,在楼道遇到了宋老板的儿媳妇,有人望风、有人开电梯,上面还有三、四个人,这儿也有三个人,他们至少动了十个人,玩段子了,老板这是想干什么?快完活了,他是不是不想给我们钱了?”
张说:“我刚在这儿碰到了宋老板,他让我们再加一个夜班。工资,不用担心,我看老板不像那种人!”
杜希望道:“摆美人计,是什么意思?你长得漂亮,别人就非得调戏你吗?在天津,有伙人摆美人计都两年多了,最近还动用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真是魔鬼加禽兽!我看这事和咱们一起来的韩有关系,他干活专挑轻快的,别人不和他计较也就算了,还整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龌龊!”杜希望吵嚷着,也管不了什么隔墙有耳了,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三个男子悄然离开了。可是,这场阴谋的起因却是扑朔迷离,杜希望猜测:
第一:黑帮帮凶。这两年来,有不少的天津人处心积虑的想收拾杜希望,在这些人中,杜希望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过节的、无恩怨的,兴师动众乱七八糟的,但凡有点过节,他们伸手也还说的过去,这个没有得罪你也伸手,墙倒众人推就太欺负人了!其实,这股势力归根结底还是那么几个小人挑拨而酿成的这场纠纷,本人是爱死这几个人了,过年的时候玩命的吃饺子,听人们常说吃饺子可以闭小人嘴。宋老板承包的装修活,显然就是南洋装饰工程公司的工程,因为有不少的工人穿着南洋装饰的工作服。天津市南洋装饰工程公司是胡学智于1992年11月21日成立的,公司原址位于津岐公路南洋大闸南,现址在咸水沽海河科技园聚兴道9号。胡学智这个能人,杜希望久有耳闻如雷贯耳,却并未谋面。在这个工地上有七、八十号工人,有南洋装饰的人,就肯定有不少南洋人,指不定谁是那伙势力的什么皇亲国戚的,情景十分可疑。有人挑拨宋老板也未可知。看来,那场恩怨是不能了结的了,日本鬼子入侵,中国人不反抗是不行的。
第二:得罪了甲方。刚过去的晚上,有个穿南洋装饰工作服的甲方男子,在三楼的电梯间大发雷霆,指责清理垃圾的工人将半块好砖当作垃圾给清理了。“有人管不?没人管,我来管,扣你们老板一万块钱!”该男子喝的醉醺醺的,酒气冲天,旁边的几个负责推车的妇女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宋老板的儿子将那半块砖给挑出来,要求负责清理垃圾的工人们都把好砖选出来,干活使用上。宋老板也来了,默不作声,其儿子、儿媳也都不敢吭声,官大一级压死人,甲方是领导,是不敢得罪的。在发脾气男子的旁边,有个胖高男子一声不吭,显然像是个有身份的,此人莫非是胡学智?那乱发脾气的人可就是狐假虎威了!杜希望很少喝酒,讨厌看到酒鬼颐指气使的,心里不痛快,看不下去,和一边的其他工人小声抱怨:“一块好砖才四块钱,张口罚一万,狮子大张嘴啊?挑出来,不就完了吗?再说晚上到处黑灯瞎火的,清理垃圾的工人也未必看得清。听说,在日本一家电子厂,有个工人偷吃了厨房的一枚西红柿,被日本老总罚了一万块钱,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杜希望的牢骚,莫非让甲方知道了?是有人在胁迫宋老板来收拾自己?中午,杜希望吃饱饭出去溜达了一圈,还在超市买了一点东西,然后,回来睡觉。昨晚发脾气的甲方男子,站在门口盯着杜希望,还看杜希望提着什么,是怕自己卖工地上的东西吧?什么事啊!这么小的事情,也值得斤斤计较大动干戈吗?
第三:工友韩的挑拨。韩与杜希望在一起干活,韩挑推车的活,杜希望装车,推车装车那个累,不言而喻。杜希望也不计较这些,干活多出点力气也没什么,但是,韩赚了便宜还卖乖,出口不逊,见杜希望往车上装的砂子、泡沫砖多了,嚷道:“你脑子进水了?有病吧?”杜希望见一个矮个子也嚣张,咽不下这口气,便指桑骂槐的诅咒了几次。杜希望与张将地上的砂子清理干净了,呆在那里不知道再干什么。韩大喊大叫起来,道:“愣着干什么?大老板会生气的!”杜希望与张都不理睬他,径直坐电梯上楼找活去了。在三楼,有个男子让杜希望用水冲浇墙壁,工人们白天砌好的泡沫墙需要浇湿,为的是好抹灰。一层楼有五米高,杜希望高举水管,双臂的衣袖都淋湿了。快凌晨一点钟,杜希望才浇完墙壁,他身上都湿透了,夜风又冷,肚子又饿。每夜这个时候,老板的儿子早送面包来了,可这一次,迟迟不见有人送饭来。在三层楼浇墙的时候,杜希望有好几次经过老板的儿子住的房间,因为所有的房间都还没有按装门,他能够看到那小两口在活动。杜希望不知道老板住在那,便到老板的儿子门口看看其在不在,杜希望发现有块布帘子遮挡在门口与房间之间,猜测老板的儿媳应该是休息了,半夜三更的不能进去,杜希望停了一下就走了。老板的儿子也送面包过来了。三点左右,宋老板到楼上转了几圈,杜希望和张正在运泡沫砖。每夜,老板早就睡觉了,这很反常。韩会挑拨什么呢?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可不就看人家脸色行事吗?君子赏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小人就会无事生非。
剪不断,理还乱。宋老板的儿媳也低下了头,事实胜于雄辩,也就不必多说了。在电梯里,杜希望单独和那朵荷花在一起,杜希望说老板的脾气好,希望常打交道。宋老板结账那天,很痛快,还把三个人用汽车送了回来。宋老板要求留手机号码时,只记下了杜希望的号码,没有留韩的,这件事多半韩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