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望在家里待了三四天,便再待不下去了,又心急火燎的返回了天津。
日落黄昏的光景,杜希望在南洋的二十冶小区下车,又径直来到水果摊前,买了一兜苹果和香蕉,轻车熟路来到老爷子和老奶子家门口敲门。老爷子打开房门,那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让杜希望把水果提走,并说明天就给对工结账。老爷子说完话就砰一声将房门关闭了。杜希望吃了闭门羹,提着水果站在门前踌躇不已,最后将水果摆放在老爷子的门口,便欣然离开了,打车返回了位于小王庄的工厂宿舍中。怒手不打送礼人,杜希望决定送礼到底。
晚上,张老板顺便来到工人宿舍一趟,杜希望说家中父母还病着希望老板给结账回家。张老板随口敷衍着,让杜希望先誊一份工底交上来再说,态度高深莫测,而眼睛直盯着杜希望腰里的手机包,目光贪婪,令杜希望心里蓦然紧张。杜希望的密保卡并未放置在手机里,但是随身携带着。杜希望提心吊胆紧张了一夜,到第二晚上杜希望睡眼惺忪就又把密保卡给折断了,没有了密保卡反而睡得安心。
来天津的第二天,杜希望便将整理好的工底小心的交给了张老板,便静等下文,却迟迟没有回音。
工厂里依然忙碌,老板又雇了一些工人,有两个还是杜希望的老乡。杜希望感觉这次工资非常难要,下决心不能继续再干了,再干损失更大。杜希望来天津务工十五六年了,还从来没有碰上过软硬不吃的老板,工人们给老板辛辛苦苦的干活,老板支付给工人工资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有的老板就是故意刁难,是非常不人道的。杜希望如果要说得罪老板,就是上次和老爷子吵过一架;还有,杜希望上次要生活费的时候,张老板碰巧提水洗车,杜希望套近乎要求帮着洗车也是顺理成章,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引来无穷无尽的灾难,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外来人员本来就不敢得罪当地人,这般动扰势力大动肝火杀鸡儆猴是让谁看?无非是让工人知道他们的厉害罢了!你生气发狠的时候,别人可能还蒙在鼓里,还是能饶人处且饶人吧。
张老板很擅长躲债,上次东丽的一个老板带领一群人来要钱,那些人等了一天也没有结果,等他们一走,张老板立刻就现身了。这次,张老板一连几天也没有露面,杜希望心绪郁闷每天都要出去散步,这样才能使沉重的心情缓解下来。原来围追堵截杜希望的那伙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怎么来势汹汹就这么偃旗息鼓了?!杜希望万分诧异,猜测这伙人又要变换招数,毕竟人家人多势众智慧无穷嘛!杜希望并没有猜错。杜希望溜达到李家圈上网的时候,有三个小青年突然出现在网吧里,一直在杜希望的身后查看;杜希望去天津大道瞎转的时候,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跟踪着;杜希望去小王庄河边公园散步的时候,有一对青年男女在长椅上谈情说爱着;杜希望坐公交车去咸水沽赶集的时候,有个小青年在跟随着——这些人都有数面之缘,杜希望敢肯定这是一个家族式的势力,有组织有分工,不是黑帮,是什么?他们图什么呢?
杜希望来到咸水沽劳动局,向公务人员说明来意。接待杜希望的那个男同志很热情,要了张老板的手机号码就用工作电话拨通了,电话传来:“你是谁呀?”“我是劳动局的,是有个姓杜的弟兄在你哪里干活吗?”“是呀!”“我说哥们,人家挣钱也不容易,你赶紧把账给结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嘛!”“月底结!”“好吧!”那公务员放下电话叮嘱杜希望:“你老板不给工资、少给工资,你再来一趟!”杜希望如释重负,向那个公务员鞠了两个躬,欣然离开了。
杜希望电话催促,张老板终于现身了。在老板的办公室,张老板说杜希望交上来的工底已经丢了,让杜希望再去整理一份的,并声明他有事情必须马上就走。杜希望害怕夜长梦多,就要求按照老板的工底结算。张老板查看了一下上班记录,比杜希望的少了十几个工——老板说没有算夜班的,要杜希望统计一下有多少小时,再计算工资。杜希望说不要夜班钱了,就按这些算吧。张老板又说一天按照180元结算。杜希望追问当初不是说好一天200的吗?杜和一个老乡一起来的,也一起问的。张老板否认定过工资。杜希望继续让步,那就按照那些给算吧,他有自己的打算,先结了多少算多少,后头再向劳动局去咨询的。杜希望有四千元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加上送礼物的五百,还有工伤未报的五百,他损失了五千多!杜希望心头发凉,开始干的热血澎湃,到头来却是空忙一场。走一步算一步,杜希望追问老板什么时候结账,张老板回答是明天中午。
杜希望已经苦等了十天了,真是度日如年呢,终于老板答应结账了,他便立刻向家人报喜,并把自己的安排向父亲交代好。第二天快中午了,杜希望感觉形势险恶,便在小王庄的五金店购买了一把斧子,随身揣好。过中午了,张老板也没有来。杜希望又电话催促,张老板终于来了,却说没有钱。杜希望这次急眼了,向劳动局、向每日新报、向今晚报打电话,还拨通了讨薪热线,最后杜希望把心一横谁也不找了,老板今天不给结账就死在这里了。杜希望从宿舍里找出准备好的红尼龙绳子,结成死扣,就气急败坏的来到工厂的铁门口挂绳子。正在门卫室里休息的工友们都连忙出来阻止,拉拽劝止着杜希望。杜希望心理已经崩溃,向工友们唠叨着自己的遭遇:“就是和老爷子吵过一次架,这就没完没了了,也道了好几次歉了,也送了好几次礼物赔礼了,可老板还是让许多人吓唬我,迟迟不给结账。老板对工少了十几天,一天还少给二十元钱,我说那就这么结了吧,可老板还是说没有钱,这不是想逼死我么?!好吧,我就死给你看吧,为什么事情,至于这样嘛?和一个干活的较劲,有意思嘛?大家评评理!”
有个叫张强的很会说话,也劝着杜希望,并给老爷子打电话要求给人家结账。老爷子很快就到了,允诺从家半小时就取回钱来,并让杜希望收拾行李。老爷子看到杜希望又一次泪流满面,终于心满意足了,然后开车走了。杜希望刚刚收拾完铺盖卷,老爷子就回来了,将工钱当面点清,让杜希望签好字,老爷子就走了。杜希望从宿舍提出行李,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多叫人租车来接,他又拨通110寻求帮助。一会儿,一辆警车闪着霓虹灯就来了,有两个警察要求杜希望把行李放在车后座子上,便把杜希望接走了。杜希望在警车上,看到在路北有一辆黑色的尼桑在傻傻的守株待兔着,他心里冷哼:你们这伙人认为我插翅也难飞,可我会金蝉脱壳!杜希望在李家圈派出所里,被一个很漂亮的女警察说的面红耳赤:“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另有个男警察出于职业习惯,询问:“你的钱不会来路不明吧?警察如果包庇了坏人,那可就成了笑话了。”杜希望只说怕工资被人抢走,也没有多说,静静等待胜利,他明显感觉到窗外有无数贪婪的目光投来。
很快,父亲来了,有二姐夫及一个开车的男司机来接杜希望。杜希望给父亲一百元钱,让父亲去水果摊买一些水果。不久,父亲提着一兜水果来了,杜希望就兴冲冲的快步给警察们送去水果表示感谢,就辞行了。在回家的路上,杜希望看到车水马龙灯火璀璨,心情放松。一行人出了天津,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一起吃了一顿饭。杜希望与黑帮的较量告一段落,却是人生磨难的开始,这伙人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瞠目结舌。新年快到了,杜希望想起了自己写的贺岁相声:
《羊年贺岁》
人物:甲:老杨乙:老马
老杨:吆,老马呀,新年好啊!
老杨:喏,老杨呢,春节快乐!
老杨、老马:值此辞旧迎新除夕佳节之际,我们谨向在座的观众朋友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全国人民道一声新年好!我们祝愿大家春节吉祥家庭和睦平平安安万事如意,我们给大家拜年啦!
老杨(举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羊字):哎,老马,你认识这个字吗?
老马:废话,羊啊,过了年就是十二生肖的羊年了嘛!
老杨(又举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字):老马,这个字你也认识吗?
老马:这个字读元,这是人民币的货币符号,是元第一个读音的大写字母,为区分与阿拉伯数字之间的误写、误认,加上两横后任读作元。老杨,你举这两个牌子干嘛?吃多了?
老杨:你才吃多了!你看,¥再加一横就是个羊字,这是好兆头啊,象征着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财源广进发大财发洋财躺着睡觉也来财!钱,原本可是叫洋钱哩!
老马:钱,英语还叫马内呢!你这个创意挺好,挺会联想的!
老杨:羊踏三轮近,马越四季远!
老马:对联呀,我也喜欢楹联!不过,你这羊踏三轮是什么意思?
老杨:十二年一轮回,三轮就是说我今年是第三个本命年36岁了!
老马:奥,是这个意思,我还意为羊像哪吒一样踩着三个风火轮呢,正盘算着第四个羊腿是不是被你给吃了呢!这对联好,我想和你切搓一下!
老杨:那好呀,老马,马年就要过去了,你有何感想?
老马:我姓马嘛,自然对和马有关的事情恋恋不舍、对与马有关的人情有独衷!
老杨:你对马航也恋恋不舍?
老马:老杨,大过年的,你提这件事干吗?这是全世界人民的噩梦,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学会坚强!
老杨:说的好,这话很鼓励人!
老马:你夸我了,这应该算是拍马屁吧!
老杨:去,你抽羊角风了吧?你对非洲的烈性传染病马博拉也恋恋不舍?
老马:你说错了,是埃博拉!
老杨(突然拉了老马一把)
老马:哎呀,妈呀,你拔拉我干吗?
老杨:这不是马出来了吗?
老马: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杨:“哎呀妈呀,你拔拉我”简称埃博拉!
老马:老杨,你真是神~念的是神经吧?我对姓马的相声大师更是崇拜敬仰!
老杨:老马,这样好不好,现在是马年羊年交接之际,咱们PK一下对联怎么样?你出姓马的相声前辈,我对姓杨的相声名家,怎么样?老马:好哇,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出马德禄!
老杨:我对杨少华!
老马:我这还能加,我出马德禄马三立,这是亲爷儿俩,都是相声界的老前辈!
老杨:我对杨少华杨进明,也是相声界的大师!
老马:我这还能加,我出马德禄马三立马志明,这是亲爷儿三!
老杨:这难不倒我,我的也能续,我对杨少华杨进明杨化然,也是不掺假的亲爷儿三,不信你验DNA去!
老马:我验什么DNA啊,我的联平声收为下联,你的然也是平声,这就不对了,你应当仄起!
老杨:这难不倒我,再找姓杨的相声高人就困难了,我可以给你对候宝林候耀文候小震(加了个小字),震仄起,是上联呗?
老马(挑大拇指):太给力了!老杨,我都佩服你了,羊年快到了,你还能说一些姓杨的名人吗?
老杨:有啊,洋人!
老马:晕,除了中国人外,全世界人都属于洋人,这范围也太大了,说据体一点的,中国的名人。
老杨:杨魏玲花,怎么样?唱歌顶呱呱的!
老马:凤凰传奇啊,是上联吗?我对才旦卓玛,怎么样?一个是内蒙古新出道的草原凤凰,一个是西藏的长青树,都是天籁之音,棋鼓相当吧?
老杨:一个是老当益壮,一个是歌坛新星,老马你对的联羊气冲天啊!
老马:是牛气冲天!
老杨:你忘了,羊年快到了嘛!
老马:对!杨魏玲花与曾毅这对组合的成名曲,你会唱那个?
老杨:耳熟能祥啊!我来一下: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你是一只大灰狼!什么羊什么羊,什么羊都是喜洋洋,大家一起喜洋洋!
老马:你才是大灰狼呢!这是周笔畅的《大家一起喜洋洋》,这不是凤凰传奇的,唱凤凰的歌!
老杨: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老马:这是李玉刚的《贵妃醉酒》和羊没有关系啊!
老杨:贵妃是谁?杨玉环啊,怎么和羊没有关系?
老马:让你唱凤凰的。
老杨: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了二尺红头绳,我给喜儿扎起来!(掏疏子给老马疏头)
老马:得,《白毛女》又出来了,这和羊有什么关系?老杨:怎么没关系?这是谁唱的?谁给喜儿扎头绳?
老马:杨白劳啊!
老杨:这不就是羊吗?
老马:唱凤凰传奇的,你听懂人话呗?
老杨:这是什么话?不就是凤凰传奇吗?我唱了:打住打住,你就是那点破招术,别用白色的谎言伤害无辜;打住打住,你就是一纸老虎,请别在姑娘眼前摆天龙八部!
老马:这是歌手杨梓的《打住打住》,还打猪打猪,你纯粹是一个猪倌,这和羊有什么关系?
老杨:杨梓~羊,怎么没关系?
老马:老杨,我看你是个棒槌,肯定不会凤凰的歌,你这是急着去马来西亚坐马航的吧?音乐符号1234567,我再送你一个8吧。
老杨:只有七个音,那来一个8?怎么发音?
老马:你都拉稀了,下一步肯定该用纸擦擦擦了,你快寒碜死我了!
老杨:你真认为我不会?全国人民都喜欢的歌手,他们的歌,我能不会唱吗?《胡杨新娘》怎么样?有羊没?
老马:长胡子的那是新娘吗?
老杨:长胡子的那也是新娘:你就像那等待等待的新娘!
老马,我还有一个顺口溜:杨魏玲花去喂羊,抱着宝宝去牧场,宝宝小脚踩到羊,小羊一下碰坏墙,宝宝吓得心发慌,玲花抱起宝宝擒住羊,宝宝也叫娘,小羊也叫娘。
老马:怎么小羊也叫娘?
老杨:羊怎么叫?妈妈的,妈就是娘。
老马:好,老杨你马力十足啊!除了歌手,你对影视演员也了解吗?
老杨:那是,我闭上眼睛也如数家珍!
老马:还PK对联吗?我出马伊俐马景涛马雅舒马苏,我这是驷马难追!
老杨:我对杨紫琼杨丞琳杨小倩杨冥,我这是杨门女将!我再给你出个对联吧,航天英雄杨利伟,你对个人!
老马:神五英雄啊!中国航天员姓马的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对马德华!
老杨:86版《西游记》中扮演猪八戒的那个?
老马:对啊,你想天蓬元帅可是神仙呀,上天下地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老杨:呵呵!我再出一个联,你肯定对不出我出隋朝四帝杨坚杨广杨侑杨侗,我们姓杨的出过皇帝,你们姓马的有皇帝吗?
老马:纵观历史,中国古代共有180多个皇帝,还真是没有一个姓马的皇帝,倒是晋朝有18个姓司马的皇帝,可也对不上你的联。这样,我想一呃,有了,我对吗啡蚂蝗蚂蚁蚂蚱,怎么样?你那四个皇帝没有一个是人玩意儿,我这么对还蛮对得起他们的!
老杨:呵呵!老马,你这马后炮厉害!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有五个福娃,其中有一只是雄性的藏羚羊叫迎迎的,藏羚羊,这个你能对吗?
老马:我耳聋!
老杨:呵呵,这个对不上了吧?玩完了吧?马蹬腿了吧?
老马:我不是对了吗?中华龙,中华民族的图腾!也是平声了,东北虎吧!
老杨:老马,在这举国欢庆万家团圆盛大的节日子里,我忽然想到了一首最能代代表全国人民此时此刻欢乐的心情!老马:那首歌?老杨:太阳最红,毛泽东最亲,党的恩情比海深!
俩人歌毕鞠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