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玉指,拔去薄情脸上的发丝。
看着薄情渐渐长开的容颜,眉心间露出的一抹少女特有的妩媚,慕昭月的唇角不由微微扬起。
似是感觉有人注视,薄情在被子拱了拱身体,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甜甜的入睡。
薄情这回是真的累,若是平时,她一早就察觉到慕昭明的存在,把慕昭月这样的烂泥扶上墙,真是把她弄得精疲力尽,此时尽管是睡着,眉宇间的疲倦之色仍然清晰可见。
“妞妞,该起来了,用些吃食现再睡。”连被带人的从床上抱起,如同抱着一个世界那么珍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亲,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抱着初生的婴儿一般。
薄情的大眼睛,微微裂开一条缝,看到一张朦胧的俊颜,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用看清楚,也是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声音带着睡梦的沙哑:“你打算怎么处置宋思烟?”
皇城中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底下,宫中发生的事情,早就有人报给他。
慕昭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个宋思烟,他还犯不着出手,她想玩,就让她玩。
四周,尽是他身上跟她相信的幽冷入心有清香,动了动身体,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红润的唇上扬起浅浅的弧度:“我想先梳洗,再用膳。”
充满的笑意的弧度,在慕昭明英俊的容颜上扬起,真是太聪明了,一个小小的宋思烟,完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浮云宫
云雪儿避过众人,从甘露殿悄悄溜出,来到一丛翠竹下,四顾无人后,小声唤道:“弈王爷。”
还没有等到回应,突然玉颈上冷气袭来,一只大手紧紧掐着的喉咙,把云雪儿拖到竹丛后面,甩在地上。
蒙蒙夜色下,黑影熟悉的轮廓和味道,云雪儿连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弈王爷。”
风云弈英俊的面容有些狰狞,目光骇人的盯着眼前,这张将要如娇花破碎的美丽面孔,手上的力度一加:“谁许你模仿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等卑贱的军妓,不准用你的下贱玷侮她高贵。”
云雪儿美丽的眼眸,目光在浑散,失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的凝聚起一抹祈求的眼神,殷红的樱唇微微开合,无声的道:“主子,饶命……”
铁钳一样的手突然一松,云雪儿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敢迟疑,旋即伏在地上叩头:“奴婢,谢主子不杀之恩。”
胸口起伏,大力的吸气的声音,传入风云弈的耳中,目露不屑:“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你今天的表现就是那只狗,嚣张、庸俗、无知、愚蠢……”
风云弈的脑海中回放着薄倾情的一颦一笑,声音更冷的道:“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舞姬,不以为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不要以为有一些服侍男人的小手段,不以为皇上现在宠着你,就可恣意妄为,皇宫中从不缺美丽的女人,你若再这样蠢下去,你这雪妃娘娘连三个月都不用,就会消失在皇城内。”
云雪儿的面色一白:“奴婢知错。”
风云弈轻蔑的冷哼一声:“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别人不动你,因为皇上正在兴头上,只要皇上对你的新鲜感一过,没有了圣宠,那些你得罪过的人要弄死你,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云雪儿感受着风云弈怒火,吓得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脊背泛起寒意阵阵,颤着声音:“奴婢知错,奴婢明天一早就向太后请罪,请王爷原谅。”心里很清楚,她若不能助眼前的男人成事,第一个要杀她的,就是眼前的他。
吸一口气,风云弈敛起面上的怒火:“你先回去,明天机灵着点。还有……不准模仿她,即便你换上她的打扮,你不会变成她,因为你没有嚣张的本钱。”蠢女人,居然敢模仿情儿的行为。
风云弈走后,云雪儿抚着自己被冷汗打湿的面孔,这张面孔一直是她引以为傲,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漂亮的,直到在风云弈的书房中,看到那幅画像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随意披散着长发,站在火红的枫林中,蓦然回首的瞬间。
高贵、优雅、睿智、张狂、暴戾、嗜血、无情、冷漠……
从那一双细长丹凤眼中,迸射而出,目光饱含的寒利,让人不敢正视。
仅仅是一副画像,仅仅是看了一眼,那女子便像魔一样,牢牢的扎根在她的心中,挥不去,抹不掉……画中女子的美不在于脸蛋,而是她的所有。
回过神后,云雪儿抹脸上的汗,略略整理一下衣裙,翩然回到甘露殿,筹谋着明天的事情。
四月底的天气,仍然有些微凉,早上飞过一阵轻雨后,更是让人觉得春意浓。
宫门外,慕昭月一身轻便的衣裙,轻松的跳下马车,刚站稳,就听到一把戏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想到你还敢来,看来是不把本姑娘的话放在心上。”后面的语气中,已经充满怨毒。
慕昭月施施然的转过,映放入眼帘的,是宋思烟那张美丽又狰狞的面孔,灿然一笑:“宋小姐,早啊!”随意打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丝毫不把宋思烟的威胁放在眼内。
美丽的娥眉轻蹙,宋思烟飞快的拦在慕昭月前面,还没等慕昭月反应过来,就往侧身往地上一倒,啪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惊叫,众人不由看过来。
“昭月小姐,你……”为什么推我。
“宋小姐,你怎么样,怎会突然摔倒。”不等宋思烟说完,慕昭月惊叫起来,把对方的声音完全遮住。
玩味的笑了笑,假意蹲下要扶宋思烟,趁机在她耳边小声道:“嫂子让我问问宋小姐,西伯候的梦游症好了没有,若没好,她有一道治疗梦游的良方,改日再给你送过去。”
本是最寻常的问候语,那知此话一出,宋思烟的面色立即雪白,眼眸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不由全身颤抖,双唇不停的开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好半晌后才虚弱的道:“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