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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驸马爷虽说回来主将府跟老婆儿子团聚了,但离老婆儿子热炕头的日子也远着呢,回来之后便是在家里待着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前院处理军务,忙的连回后院连吃饭的时间都快要没了,这要不是长公主殿下时刻盯着让人给他送吃的,怕是真的连饭都给省了,这忙完一天的公务回到后院寝室,老婆儿子早就睡了。
萧顾小少爷适应了西北的气候之后,作息也很正常,随着日渐长大,便是连夜里也很少起来,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虽说会比大人早些醒来,但也算是很疼他娘了,没大半夜的折腾她,不过长生也没能一觉睡到天亮的福气,她的夫君大人几乎从不在子时之前回房。
“回来了?”
“又吵醒你了?”萧惟轻声地愧疚道,“要不以后我睡书房?”
“你敢让我独守空房,小心我给你戴绿帽子。”长生没睁开眼睛,伸手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了他的怀中,警告道:“想学人家红袖添香?下辈子吧。”
“下辈子也不学。”萧惟抱着她,心里的满足让连日来的疲倦消失殆尽,西州的情况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即便有长生长公主驸马的身份,可若是没有真本事,也镇不住下边的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尽快将西州的军务完全掌握下来,这绝不比与蛮族大战容易,“等忙过了这段日子我便好好陪陪你跟孩子。”
“有人找你麻烦?”
“谁敢?”萧惟笑道,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如今谁不知道皇帝如此重视西州军,要什么便给什么,甚至没要都提前给了,都是因为长生长公主吗?谁还跟找我麻烦?”
长生也没戳穿他的话,空降兵,还是有背景有靠山的,这般大的西州军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心有不甘?便是不敢明着,暗地里使使绊子也定然会有,不过他不说她也便当不知道,况且,他要在西州军立足,必须倚靠萧惟本身,而不是借着长生长公主驸马的光环,“嗯,我夫君最厉害了,哪有什么处理不了的?”
萧惟失笑,抱着她浑身放松,也没忘记瞧了瞧睡在里面的儿子,“儿子可还听话?”
“我儿子当然听我话了。”
“那就好。”
长生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累了便睡吧。”
“嗯。”萧惟低头亲了亲她,然后闭上眼睛,很快,便真的睡了过去了。
长生哪里会不心疼?只是往后他们要在西州落地生根,有些苦早受了早好,西州军必须掌控在他们手里,否则别说为皇帝守住这西疆,便是他们一家人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而军队的事情,她不能明着插手,所以只能辛苦他。
“都会好的。”
夜,静谧无声,也安宁祥和。
萧惟准时醒来,不过这一次却有人比他还早,如往常一般,醒来第一眼便看怀中的妻子,然后又看向里边睡着的儿子,按照以往的程序,看完了儿子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不惊动妻子起来去净房梳洗的,不过今天却不一样了,怀里的妻子还是跟以往一样安睡着,可里头原本也该睡着的儿子却已经醒了,正啃着自己的手指玩的高兴,在发现了身旁有人醒了,便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认得,连手都不吃了,就看着他。
看着眉宇间明显更向自己的儿子,萧惟这心都软了,小心地松开了怀中的妻子,坐起身来便要去抱儿子。
萧顾小少爷却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
萧惟被吓了一跳。
长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醒了之后便转过身去看儿子,见他哭了,便伸手抱在了怀中哄着,熟练的就跟成了本能似得。
萧惟看的心里更是愧疚。
“尿了还是饿了?”长生查看了孩子的尿布,“没尿,饿了?”
小少爷不哭了,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娘亲。
长生失笑,“坏小子!”便准备喂儿子了,不过也在此时,突然间发现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转头一看,“你还在?”
萧惟一颗心拧的更难受了,“时辰还早了。”
长生愣了一下,看了窗户,见外边还没亮光,这才知道这小子今天早醒了,“昨晚上不是吃了半碗肉粥了吗?怎这么早便饿了?”
“我来吧。”萧惟伸手想将儿子抱过来。
长生没给,“时候还早你便再睡会儿,我喂饱他便不会闹的。”
“我也该起来了。”萧惟没躺下,看着大口大口吃饱的儿子,皱了皱眉,“他还在吃奶?不是可以吃肉粥了吗?”
“嗯,还没断奶。”
“为什么不断了?”萧惟道,“能吃其他东西了便断了也无妨,不是说孩子吃半年奶便成了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长生抬头笑道。
萧惟正色道:“随便听来的。”说完又道:“既然能断便断了吧,别折腾自己。”喂奶母亲需要注意许多事情,别的便不说了,就是这一日三餐也必须格外的注意,甚至连盐也不能多吃,吃食轻淡的很,“你又瘦了!”
“我儿子怎么能说是折腾呢?”长生失笑,“吃半年奶是有,可那是没法子才会这样的,有些银钱的人家的孩子这奶吃到三岁的也有。”
萧惟一听这话,脸更难看了。
“别黑着一张脸了。”长生失笑,“我不会让你儿子到了三岁还吃奶的,放心,等他满周岁我便断了。”
“那还得几个月!”
“驸马爷,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捡的!”
萧惟不是不疼儿子,“我不想让你受累,这些日子我忙着军务没法子帮你照看孩子,怎么能……”
“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自己喂养孩子吗?”长生打断了他的话。
萧惟一愣。
“除了不乐意让我儿子吃别人奶水将来多了一个半个娘亲之外,便是因为喂养孩子对我的身体有好处。”长生继续道,“女子不生养生养了不喂养,等将来年纪大了,身体会出不少问题的。”
萧惟神色有些呆。
“怎么?不信?”长生憋着笑。
萧惟摇头,“不,可……”
“没骗你!”长生笑道,“我像是这般不疼惜自己的人吗?再说了,这可是我的亲儿子,辛苦又怎么了?倒是你这个爹,看起来怎么像是个后的?难不成你怀疑我生的……”
“他吃饱了!”萧惟赶紧道。
长生哼了哼,“没饱,中场休息。”
萧惟看着继续大口大口吸允的小子,有些讪讪,“我就是觉得这小子太折腾你了,而且男子汉大丈夫的,早些断奶便能早些独立!”
“你放心,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教他怎么独立。”长生道。
萧惟见她没继续先前的话,悄悄松了口气,“好,等他断奶之后便交给我,我来教养!”
长生点头,“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怎么会?”他儿子他怎么嫌烦?
“公主,驸马,可是要起了?”外边传来了守夜婆子的声音。
萧惟这才想起了是要起来了,“嗯,不必进来,去准备热水给公主梳洗便成。”
“是。”
萧惟起身要去更衣。
“等等。”长生却叫住了他。
萧惟看向她,“嗯?”
“玩小半个时辰去应该没问题吧?”长生问道。
萧惟颔首,“应该可以。”
“那好。”长生将吃了个半饱的儿子递了出去,“你儿子尿了,估计也拉了,你来处理。”
萧惟抱着那被迫停下填肚子撇着嘴就要大哭的儿子,一时间愣了。
“怎么?不是说不想让我太辛苦吗?”长生笑眯眯地道,“现在便请驸马爷替你娘子我好好分担分担。”
萧惟不怕累也不怕脏,可是……
“哇哇哇……”
好了,小少爷哭了。
萧驸马还能怎么样?娘子叫到,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原本以为换个尿布很简单的,就算是拉了,可结果却真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还好这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和着呢,不然小少爷可就受罪了。
长生任由着他们父子折腾,当了爹自然便要有当爹的样。
“好了好了,这不是好了吗?你爹亲自给你换的尿布,你还哭?别人家的小朋友可是没这待遇的。”
“呜呜……”小少爷不哭了,靠在了娘亲的肩上,不理人。
“这小子!”萧惟气也不是不气更不是,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长生瞪了他一眼,“行了,不是忙着吗?还不快走?”
萧惟很想说一句今天留下来陪你跟孩子,可却不能,今天他要去校场检阅兵士,除非有战事,否则不可能取消,“我今天早些回来!”
“外边下雪呢?好好地回来就成,不许赶!”长生道。
萧惟笑了,走了过去连同儿子一并抱入怀中,“是,公主殿下。”
“去吧。”长生道,“早膳都放在马车里了,在马车里吃了再换马!”
“好。”
便是再不舍也得离开。
长生倒也没多大的不舍,又不是天涯海角地分开,不过是送老公出去干活吧了,将早膳都给他准备好了担心他赶时间还专门安排了马车让他在马车上吃了再换马骑,也算是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了吧?
怎么便有人想用美人计来离间他们?
她生了儿子之后人老珠黄了?
“你娘我老了吗?”
小少爷累了,不理人,继续趴着,也听不懂。
长生亲亲他的小脸蛋,“坏小子!”
一晃,西州已入严冬,新年也快到来了,即便是在边疆,可对于这个辞旧迎新的喜庆大日子却还是很重视,进入腊月,便开始准备起来了,等到了小年,整个西州府都是喜气洋洋的,即便是在军中,也是如此。
虽说军中的绝大多数的将士都不能回家过年,不过该过的年还是得过,今年上边还下了一个命令,每个将士可得一套新冬衣,除夕当夜伙房加菜,很寻常的过节福利,甚至在大户人家当奴才所得到的过年恩赏还要少,可将士们却还是很欣喜,这不是赏赐重与轻的问题,而是代表着朝廷重视西州军,代表着心上任的主将将他们放在心里!
“一人一套冬衣?”长生得知了消息笑着看着终于可以正常回来陪着她吃晚膳的丈夫,“好大的手笔啊,萧将军。”
这可是几十万人,而不是几个或者十几个,朝廷的军需都是有定数的,即便现在皇帝偏着西州军,可户部大伙儿都盯着,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若是他开了这个头,那还了得?所以这笔新年礼物必定是他萧驸马爷掏自己荷包的。
“泷州那边今年的收益不错。”萧惟道,“我们出的起。”
长生自然知道,“你别不怕御史弹劾你收买人心?”
“东西是泷州商贾捐献的,由西州军前主将司楠发起,并且操办购买之事,亦是他的人将东西送来。”萧惟继续道。
长生眯起了眼,“好啊,瞒着我偷偷做了这般大的事情!”
“事情没定方才没跟你说。”萧惟道,“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谁的主意?”
“我与司楠。”萧惟道,“许昭当了中间人。”
长生瞪了他一眼,“感情以后都要背着我做事了?”
“我……”
“行了!”长生挥挥手,“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懒得管,爱怎么着便怎么着!”说完,又警告道:“不过我可告诉你,什么事情能不说什么事情不能瞒你可给我掂量清楚了,要是你敢瞒着我不该瞒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惟拉过了她的手亲了亲,“遵命,娘子。”
“油嘴滑舌!”长生佯怒道,“这回全家是出了老血了吧?你还要关人家的宝贝疙瘩到什么时候?”
“全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萧惟似乎不喜欢提起这人,脸色有些沉,“等人到了便让他们接走。”
“你直接送不是更好?”
“全家的人自然是他们全家来接!”萧惟冷下了声音。
长生看了他一眼,“行,你是一家之主你安排便是。”
“这事估计跟南方那些士族脱不了干系,不过具体是谁,目前还没有线索。”萧惟一边给她的碗加菜一边道。
长生低头吃着,没注意到萧惟脸上有丝不自然,“怕是见全蛮儿没用,所以便干脆放弃了。”
“应该是这样。”萧惟点头。
长生又道:“既然让全家的人来接了,便跟那小姑娘说一声,免得全家的人还没到人家小姑娘便被你吓死了。”
“她可没这般不经吓。”
“呵,还挺欣赏人家小姑娘的勇气的。”
“是嫌弃!”
“不是佩服?”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