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萧惟一大早便坐着等着长生来拜年,只是等啊等啊,都没等到人来。
“去问问顾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昨晚上喝了那般多酒,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小童有些为难,“萧公子您不要为难小人了,顾姑娘的院子小人进不去的”
萧惟一愣。
“大年初一是不拜年的,顾姑娘便是拜年也过了今日才来的。”小童继续道。
萧惟也方才想起了这事,“那算了吧。”
应该不会有事的。
长生的确没事,一觉睡到了下午罢了,醒来梳洗之后,凌光端来了一碗长寿面。
“老头子可有送我生辰礼物”
凌光道:“暂时还没有。”
“小气。”长生道,不过她今天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了,“下次他生辰我也不送他便是了。”
凌光失笑,随后问道:“姑娘今天可要出去逛逛”
“不逛了。”长生道,“昨天还逛的不够吗而且不是说过年的这几日商铺大多不营业吗”
“有庙会。”凌光道。
长生有些兴致,不过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大过年的便不折腾你们了,我今天哪里也不去,乖乖地呆在屋子里看书练字,你们也歇会吧。”
凌光心里动容,“谢姑娘。”
“知道我对你们好就行。”长生哼哼,继续吃着面,填饱了肚子之后便自己忙自己的了,下午仅剩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到了晚上,看着又是一桌子的佳肴,这才想起了昨晚上她似乎答应了萧惟今天要去给他拜年的。
“南方大年初一不拜年。”凌光道,“萧惟应当知道。”
凌光一愣,“有着规矩”
“是。”
长生点点头,“那明日再去吧。”
“萧惟”凌光斟酌会儿,“姑娘是不是另有打算”
长生挑眉,“又怕我”
“不。”凌光忙道,“奴婢相信姑娘。”
长生撇了撇嘴,“好人做到底吧。”
凌光不懂。
“只要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管萧烨再使什么手段也不怕。”长生道。
虽然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过凌光也是适可而止,安静了下来让主子用膳。
长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生辰,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九岁的长生公主也即将展开另一番的人生历练。
萧惟等了一日,始终还是没等来人,失落像是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着他的心。
她没有来。
没有来。
便是明知不配,终究还是贪心了。
她说的没错。
他很贪心。
萧惟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玉像,怎么也无法驱散心里的失落难受,他不该贪心,却终究控制不住
“萧少爷,该喝药了。”
萧惟忙收起了手里的玉像,生怕被发现了便连这个也失去,她一定不知道那红包里面是自己的玉像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父亲为何会给她这个当压岁钱,不过她一定不知道,至少在她知道之前,他能拥有。
“闫大夫可在”
喝过了药,萧惟问道,他需要知道他还有多久才能康复,他需要快些康复,既不让她担心更希望能尽快做到她所期望的
他必须快些好起来。
小童道:“闫大夫还在闭关制药。”
“可否传话给闫大夫,请他过来一趟”
“萧少爷可是身子不适”
萧惟抿了抿唇,点头。
“小人马上去。”小童不该怠慢,今天萧惟整天的精神都不好他是看得出来的。
萧惟将玉像守好,握着拳头等着闫大夫来,即便为此激怒他,也想得到答案。
没过多久,闫大夫来了,一见萧惟的脸便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也没生气,认认真真地把脉,大约一刻钟后,一脸沉重地道:“你离死不远了。”
萧惟一惊,“怎么会”即便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好,但伤势在好转他是看得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不,我”
“你的伤再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可以痊愈了。”闫大夫没等他说完便继续道:“不过就凭你心里的那点念头,就算养的再好也没用。”
萧惟松了口气,“闫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父亲若是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念头。”闫大夫冷声道,“你就离死不远了。”
萧惟面色一白,不过不是因为他所说的离死不远,而是因为他看出了他的心思,“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绝对不能承认
“你若是怕别人知道便老实点,歇了不该不该动的心思”闫大夫冷笑道;“免得浪费我的好药材”说完,便收拾东西离开。
“我知道我不配”萧惟咬着牙道,“我知道”
“自知之明就好。”闫大夫颔首道。
“可是”萧惟挤出了两个字,不过可是后面的话在闫大夫冷漠的目光之下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真的不行吗
不行吗
“就算你还是萧家的嫡长孙,你所想的也不可能得到。”闫大夫还是多说了两句,“更别说你如今声名狼藉一无所用。”
萧惟浑身颤抖。
“如果你真的记着我家主子的救命之恩,就好好地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给她添麻烦,更不要让她为难。”闫大夫继续道,“我家姑娘对你一片单纯赤诚,你不该拿”
“我知道”萧惟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不该拿什么拿龌蹉的念头来回报她是吗他喜欢她,是龌蹉吧,明明知道没有资格却还是这样做了,不是龌蹉是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说出来,永远都不会”
他也会努力努力地忘了这个念头
他永远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死也不会
闫大夫眼睛眯了眯,“最好如此。”随后,提起了药箱起步离开。
萧惟闭上了眼睛,压制着胸口汹涌而来的绝望。
“闫大夫对萧惟挺不错。”
出了屋子,便见到凌光站在那里,闫大夫没什么惊讶,他怕萧惟出事,她也怕,因为若是萧惟出事,那个小祖宗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怕就不是轻易便能化解的。
至于她的话,他也没否认,不过也没马上说,等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了,方才能畅所欲言,“这小子品性不错,若不是那般出身,配”
“闫大夫慎言”凌光愠怒,没给他畅所欲言的机会。
闫大夫正色道:“皇家公主虽然尊贵,可嫁人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凌光皱起眉头。
“更何况我们这位小祖宗这般的性子。”闫大夫继续道,“其实深想一层,萧惟的确不错,至少背着救命之恩,他不敢对姑娘不好。”
“姑娘尊贵,天下男人谁敢”
“大周提防着公主祸国,更怕驸马篡位。”闫大夫却是道:“尚了公主的男人这辈子仕途便到了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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