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雪的光辉晃晕了眼,凌络琦竟分辨不出映在光芒中的俊颜是谁,她半眯着朦胧的眼,朝他伸手,轻轻地摸上了他的半脸颊,是熟悉的触感,她轻轻一笑,小猫儿似的腻在了男人的怀里,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软软的小人儿,男人微怔,有晦暗不明的复杂在他鎏金色的瞳中洇开。她香软的头发还蹭着自己的下巴,浅浅的香融入呼吸中,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心头炸开。
隐隐中他好像闻到了点酒香味,暗想难怪这丫头看起来总有些不对劲,看来在那时提前出动了光影社兵马也是酒后壮胆,这小家伙的酒量本来就不行,能撑到现在才是奇迹。
“界主。”黎烬来到了炎亦烽的身前,欲禀告情况。
炎亦烽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汇报可以晚点跟我说,别吵醒了她。”
黎烬一愣,然后看到了倒在炎亦烽怀里的绝美女孩儿,便瞬间明白了,唇边情不自禁扬起了笑,向他示意后,直接退下了。
黎烬前脚刚走,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炎亦烽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了怀中的女孩儿离开了这里。
……
时间才过去了没多会儿,溪然就发现凌络琦不见了,当场冷静的神色就绷不住了,还以为是狄尔斯的人公报私仇将凌络琦抓走了。
“找不到会长,我拿你是问。”溪然当即冷着一张脸对蓝肆柯说道。
蓝肆柯知道溪然发火了,只好老实巴交地调动大队人马前去找寻会长。
“会长做事谨慎,不会有事的。”其中一名成员对溪然说道。
凌络琦平时溪然是完全不担心的,可她担心小络在醉酒的情况下,会被乘人之危。
“你们几个,立即去查一下这里的监控。”
“是。”
不远处的黎烬知道光影社的成员在暗中到处寻找他们的会长,他明明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被自家的界主给掳走了,可看到溪然那副可怕的架势,要是告诉了她,万一把他吃了怎么办?
算了,他看不到他看不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刚想到这岔儿,溪然就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自己身后了。
黎烬暗想不好,可不是,要说与光影社会长的关系最为特殊,除了他家界主,还有谁有这天大的胆子?
“你们界主呢?”溪然问道。
黎烬面无表情道:“他已经先行回去了。”
“回去了?怎么可能?”溪然明显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在雪花宴上炎亦烽的眼珠子都快黏上她家会长了。雪花宴前夜散会后,他肯定是会去找凌络琦的,怎么可能什么是都不说就走了呢?
“我们界主有急事。”
“急事比我家会长失踪,比我家会长的安危还要重要?”
溪然问得越来越紧,黎烬都快要招架不住了。虽然他作为行政护法,在平日里雷厉风行,可在面对溪然这种女人时,就是没辙。
可不,才一会儿溪然又对他笑了,“黎烬护法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而已。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如果找旁人插手那就太失态了。”
“哪儿的话。”黎烬汗流浃背。
这下可好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这一笑,还有一字一句中都透着反话,想必以后界主在她的印象中会变得更差也说不定了。
这个时候,一道邪肆清朗的声音扬起,“那名光影社会长不是小孩子了,逢凶也能化吉,更别说逢的还是桃花运。”
男人面貌俊朗空灵,浅铜色的碎发版型像是油画中的天使,可那双冷青色的瞳眼中总能吊着一股子痞气,让人印象深刻。
溪然刚回头,就被男人强行一手揽在怀里,“溪然小宝贝,你怎么还是跟往常一样对那个臭丫头的事那么上心,再这样下去,我可要不高兴了。”
“请叫我溪然。”溪然不满地反抗了两下,“你怎么又来了。”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很奇怪吗?”南势侦眉眼轻佻,回头又朝黎烬示意了下颜色,明显是早料到了凌络琦跟炎亦烽去哪儿了。
黎烬接到男人的神色后,用救命恩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立刻就离开了。
见黎烬这个电灯泡走后,南势侦才满意地看着不大高兴的溪然,替她很有情调地整理了下她的白大褂,“这样不骄不躁又严肃神圣的样子,才是我的溪然。”
溪然的心跳得有些快,“我平时也这个样子。”
南势侦说:“关于思念的情话,都被炎亦烽这家伙给讲去了,半句都不留给我,要知道,他的情话可都是跟我学的了。就准他拼命地想念凌络琦,就不准我拼命地思念你吗?”
溪然微惊,“思念我,可我们……”
他们并没有像凌络琦和炎亦烽一样分别四年啊。
“傻瓜。”南势侦怜惜地看着溪然,“感情方面,你总是缺根筋。凌络琦有意隐藏,你是她的知己,怎么会不跟她待在一块儿呢?你跟我联系得次数越多,就越容易被炎亦烽那个家伙抓到把柄。要是暴露了,到时候你还得责怪我。这些年来,我们见面的次数,我就是竖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溪然大震,她并没想到这些。
“哎,我的溪然小宝贝果然在做情人方面真是处处不够格。”南势侦宠溺一笑。
溪然冰冷的神色在面对南势侦的时候,渐渐软了下来,眼里还有些愧疚。
后来,腰又被搂紧了几分,南势侦俯下身凑近溪然,鼻尖贴着她的脸道,“不过没事,情调方面,我可比炎亦烽那个家伙花样多,我可以慢慢教你。”
溪然的呼吸越来越快,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是最不知所措的,明明他们两人已经很熟悉彼此了,可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紧张,紧张到踹不上气?
一到不知所措的时候,溪然猛地推开了南势侦,硬撑着冷静的架势,红着脸扭头离开,“我,我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然然——”南势侦拖着慵懒的步调,死皮赖脸地追了上去。
唉,别人家的情侣真的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可他们呢?想当年他也是情场王子一个,竟然与她每年见面的次数都不过十。
他真是史上最悲催的人物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辈子就是摊在溪然身上了。
可恶,他今天要是追不到溪然的话,炎亦烽那个家伙也别想好过,他为他促成了一桩好事,得狠狠敲诈他一笔才对。这些年来,他当上了炎家的掌舵人,别提多有钱了。
……
炎家私人半山别墅。
夜色正当良辰美景,星子点缀在墨色的空中显得愈发璀璨,比那明亮的钻石还要带着灵气。
尊贵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褪去了西装外套的炎亦烽,天生的王者气质上又多了丝肆意邪魅。
他松了松领带,起身正准备朝浴室走去,躺在床上的女孩儿忽然嘤咛了一声。
男人回头,又回到了床边,正见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唇边扬着天真的笑。
“小东西睡腔还是那么可人。”炎亦烽俯下身,伸手拨开了女孩垂下的发丝,打量她绝美的睡颜。
他一向知道凌络琦很美,美得令人心动,但也从未见过她如此美的一刻。雪白又如轻纱般的礼服长裙,将她衬得恍若天人。
不得不说,凌络琦太适合白色了,不染世间尘埃,圣洁如冰雪,比天上的使者还要尊贵,此刻躺在了他的床上,似乎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关键的是,她穿绝美白色裙纱的样子,就好像披上了婚纱一样,今日当她到场的时候,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凌络琦手捧花簇,穿着婚纱向自己走来。
“络儿。”炎亦烽单手覆上了她柔软的头发,欣慰了句,“你回来了,真好。”
他像是着了魔般,当凌络琦昏厥着步伐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不经任何人同意,自己就霸道地将她带走了,与其说是带走了,不如说是强行掳走的。
如果这股有魔鬼般占有欲的私心,可以让他这样与她独处,那么,再大的代价都是值的。
记得他们最初相见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是太可爱了。这家伙也是被自己压在身下,信誓旦旦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与自己定下了约法三章。可最后,梦里呢喃着喜欢他的人又是谁呢?
当男人正俯下身,想要吻她的时候,忽然,女孩惺忪地睁开了眼,如初醒的鸟儿,蠢蠢眨巴着眼地看着他,脆生生道:“干嘛,唔……”
还不等她说话,男人就按着她的后脑勺,直接霸道地吻上去了。
凌络琦并未酒醒,连这人正在对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连呼吸都是乱的,呼吸间所融入的都是来自男人陌生的气息。
她两手软绵绵徒劳无货地抵抗着,越是这样,他的架势越猛,直到最后她的唇都被他咬破的时候,凌络琦火大了,跟只奶豹子似的朝他咆哮,“你干什么!”
炎亦烽截住她两只乱挥舞的小手,将她按在了身下,“还没清醒?”
“我很清新,嗯,不,是清醒!”凌络琦孩子似的生气道。
炎亦烽见凌络琦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看这样子,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知道凌络琦的酒量不好,可没想到会差成这样。按理说,雪酒根本不醉人,不过雪花宴中还有一种专供冰酒,是专为不喜爱清酒的人酿的烈酒。
看来,这丫头是在阴差阳错中误吞了这种烈酒。
本想着她睡着了,今天就放过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来劲了。
不过,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
“络儿?”他试着唤了她一声。
凌络琦歪头,仔细想着什么,朝他开口道:“络儿是谁?我,我跟你说,我叫络凌琦,唔,不对,是琦凌络,嗯……我,我叫什么来着?”
这丫头,还真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
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这个样子,想套她的话简直是做梦。
如果现在待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那她岂不是自己被谁吃了都不知道?
“络儿,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
“络儿?”
“……喜欢?我,我喜欢酒。”
炎亦烽:“……”
彻底拿她没辙了。
“那,谁是对你最好的人?”炎亦烽都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了,可心里面就是拼了命地想要确认一件事情。明知,自己对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她本走的是一条单行线,但为了自己,硬是扭曲了这条线,将自己缠了进去,被伤得千疮百孔。
本以为她又会语无伦次的回答,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对他兴高采烈地说:“对我最好的人是银淏哥哥,他好帅,好聪明,行踪像神仙一样,我最喜欢他了!”
炎亦烽一听立即惊了,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居然还能清楚地叫出一个男人的名字,还叫得那么亲昵。
不到半秒,炎亦烽的眼色阴鸷沉默得可怕。
银淏哥哥?
银淏哥哥是谁?
她都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一声亦烽哥哥。
凌络琦只有一个哥哥叫宫粼,那么这个银淏……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可一时之间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没想到在这四年中,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络儿就已经被又一个男人趁虚而入了。
当年就连寒朔都不再入她的眼了,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银淏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就应该哪怕掀了天,也要把凌络琦找出并扛回来。
“络儿,银淏哥哥是谁?”炎亦烽再次逼问道。
凌络琦一脸开心道,“银淏哥哥就是把我救回来的人呀。”
炎亦烽神色大震,这些年他一直查不到那场爆炸中除了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人出入,原来是那个叫银淏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络儿给救走了。
一个救命恩人对于络儿在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意义重大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炎亦烽长这么大以来什么枪林弹雨没经历过,居然心里面也会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是不是银淏哥哥?”
听到这个问题后的炎亦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眼底沉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夤夜,徒手伸向了她胸口,毫不怜惜地徒手撕开了她身上那件圣洁如白雪的衣料。
霎时,衣料如飞絮般从床上飘落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