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炎漨’将自己父亲的神色一字不差地纳入眼底,尽管他在乎那个人,就等于在乎自己,可这样的场景摆在眼前,还是不免一阵阵抽痛。他恐怕,这辈子都奢望不到那样的关怀了。
这一切,都是Lilith界的人造成的,若不是他们,他们也不会家庭欲裂,分崩离析!
若是可以的话,以死来与Lilith界的人一搏,临死前可以看自己的父母最后一眼,也就此生无憾了。但愿下辈子,可以不再上演同一场悲剧,哪怕转世为一个傻子,一生无忧无虑,也是极为美好的吧——
“就算你们伤害了我的儿子,我也相信他绝对不可能屈服于你们的。”皇甫钧天深知自己的儿子是个滑头,指不定整出了什么法子正准备反将他们一军呢。
‘皇甫炎漨’并没有说话,在他心中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的确没错,他不过是组织的一个傀儡,一个废人,他即便有才,也无处施展,只能任听那群魑魅魍魉的差遣。但是那个顶替他的人,却是有着无限的潜力,未来非同凡响。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让他,来代替他,成为自己父母一生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了。
“我可以暂时不处决你,碍于拂云的关系,你可以留在家里,但我会二十四小时不断监控你,你若是有一丁点小动作,我会让你万劫不复!”皇甫钧天狠狠地甩下这句话,夺门离开。
看着他冷漠如刀的背影,‘皇甫炎漨’非但没有一点伤感,还特别的高兴。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明朗的笑意,只要还能再尽他一点孝力,多陪他们一段时间,就是他最美好的心愿了。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止了。因为,葇绿正站在门前,嘴边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凉薄的眼神打量着他。
“你来做什么?是想跟皇甫炎漨联手,将我铲除吗?”他眼神微凉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葇绿慵懒地扬起了一句,“你还真是可悲——”
‘皇甫炎漨’眼色微沉。
她又道:“自己有父母,还是有强大背景的家庭不能认,还要让给别人。要不是最近一阵子BOSS告诉我这件事,我还真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我的青梅竹马皇甫炎漨,竟然并不是皇甫家的孩子。亏他能忍,将那么大个秘密压在心头那么久。”
“但他早就忘了很久,把皇甫家当作自己的一部分了。”
听到这里,葇绿大大地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天真!”
他眼睛眯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你当真以为,皇甫炎漨会那么重情重义?那家伙,藏得可比你想象得还要深,如若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了解他的。他,天性就是个冷血动物。”话落到了这里,葇绿的眸中渗出了一点点的悲凉。
“我跟他交流过,我觉得——”
“你觉得他怎么样?很好?呵,他早晚不仅会跟皇甫家族反目,还绝对会削掉大量的家族势力,你看着办好了。”葇绿语气显得非常的嘲讽。
“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起来,组织真正该妨的,就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葇绿简直要大笑三声了,她淡淡地瞥向‘皇甫炎漨’,“说起来,你一下恨组织入骨,一下又帮着组织,你这样心不定的,真的好吗?”
“我们不过彼此彼此而已。”
“对,你是个聪明人,没有什么,比为了自己本身更加保险了。至于蛇蝎心肠,那也是被逼出来的!没有死过一回的人,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是不会懂的。现在回想我那段最纯净的岁月,真的是好讽刺——”葇绿不知不觉中,手捂在了自己的心脏处,每当想起这个永远褪不去的伤口,她的恨意就不会停止。
‘皇甫炎漨’望着那样落寞的葇绿,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在组织中,他与她的交集很少。在Lilith界,她是掌控万千权利的少主,而他不过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奴隶而已。听所有人说,葇绿头脑相当高明,非常懂得进退,可刚可柔,手段却十分毒辣凌厉,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强势,但这样一个人,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情爱伤痛,是不会变成自己的另一面的。
人无非两面性质,一面极度纯良,另一面则极度阴暗。
葇绿,就是这么一个,从纯良走到极度阴暗的女子。
可叹,天下可怜人,竟如此之多。
但,这并不关他的事情。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
“你来见我,该不会只是说这些事情的话。”他索性转移了话题。
葇绿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慢慢道:“我只是来告诫你,皇甫钧天对你起了疑心,不,是彻底识破了你的伪装,也就进一步证明组织的计划败露,那你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葇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门被关上的时候,‘皇甫炎漨’低下头来,暗想:死亡预告吗?也是挺好的。
......
黄昏日落之时,凌络琦等人已到达了光影社。
“会长,您终于大驾光临来这儿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风疏激动地跑过去,很狗腿的给凌络琦来了个熊抱。可还没抱多久,就被蓝肆柯给拖住了衣领,给拽了回来。
风疏气得拼命挣脱了两下,才被他给放了下来。刚双脚落地,风疏就翻脸了:“大队长,你就是嫉妒我能跟会长亲密!”
“你个没组织没纪律的臭小子!”蓝肆柯狠狠训了他一声。
风疏傲娇地别过脑袋,“哼,会长才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她人可好啦,是不是呀会长!”刚说完,风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又屁颠屁颠跑到了凌络琦身边献殷勤。
“我本来以为,把你分配到暗势力那里,你会变得沉稳点,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凌络琦很无奈地笑了,突然,双手被风疏给握住,他倒是撒娇似的,拽着凌络琦的小手摇来摇去。
可这时,溪然的脸色却突然沉了,“风疏,住手!会长的左手有伤,不能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