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甄建国刚准备躺下睡觉,葛胜利串门来了。
“建国,每次我来串门,你都要睡觉,不欢迎我来是不是?”
甄建国带着歉意笑笑,解释说:“我有早睡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要来玩,事先打个电话,我就不睡了,专门等着你。”
葛胜利用嘴角朝那边驽了驽,问道:“小敏睡啦?”
甄建国说:“刚睡下。”
葛胜利低声说:“那我说话小点声。对不起啊,大嗓门说话说惯了。”
苏娅给葛胜利泡了一杯龙井,放在茶几上,说:“坐下说吧。大个子,这一次咋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们,真把我们给忘啦?”
葛胜利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说:“还是咱连长了解我啊,知道我爱喝龙井。前一段时间又出差了,一去就是一个月。这不,一回来自己家的门都没进就上你们这儿来了。”
甄建国问道:“别摆乎了,自己家的门都没进,你唬谁呢?”
葛胜利说:“苏连长知道,我一直把你们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是不是啊,苏连长?”
苏娅说:“我们连的人就数你嘴甜。”
葛胜利说:“苏连长,你是不知道,这销售工作就是求奶奶告爷爷的活,你不做孙子也不行,否则谁还来理你?”
甄建国问道:“你不是已经退休了,怎么又干上了呢?”
葛胜利说:“是退休了,唉,有啥法子呢,不干不行啊。”
苏娅问道:“这话怎么说?”
葛胜利说:“一是单位需要我,不是我抬举自己,有些活非我不行啊。二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苏娅问道:“你儿子怎么啦?前几年来过我家,我看那小子不错呀。”
葛胜利说:“苏连长,你看到的那都是表面的东西。前一阵子,也不知哪根筋搭住了,那小子突然就贪上了游戏机,每天趴在电脑上玩游戏,连学都不上了。您知道的,前几年他考上了交通大学,我心里还蛮高兴的,乖乖,真替他老子争光。可没多久,就接到学校通知,说他莫名其妙的不参加学校考试,还旷课,学校受不了他,把他给开除了。您说这小子,叫人省心不省心?我找他,您猜他怎么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交大不要我,明年我考复旦。第二年他就去参加高考,还真的考上了复旦。”
甄建国说:“看不出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啊!”
葛胜利说:“你别夸他,事情还没完呢。后来他参加工作了不是,在农业银行做营销员,就是负责企业贷款的事儿。我心里想,有了工作了,你的心也该踏实了吧?可谁曾想他老毛病又犯了。”
苏娅问:“又玩起游戏来啦?”
葛胜利说:“这一次倒不是玩游戏,在银行里干了才两年,就提出辞职,要自己开公司。”
甄建国说:“那不挺好的。”
葛胜利说:“好啥呀,亏本了!他哪是块做生意的料呀?你想想,在银行工作,一个月好几千,工作又稳定,自己做生意风险多大呀!哎,说着说着嗓门又大了,好好,咱要自觉,轻点声,别把小敏给吵醒了。本来想,退休以后该享享清福了,被他这么一折腾,我又得出去混了。”
苏娅说:“大个子,你有糖尿病,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葛胜利说:“那咋办呀?苏连长,你是不知道,我呀非得被这小子折腾死了不可!好好,咱嗓门再轻点,不激动、不激动。”
甄建国问道:“现在还吃着药吗?”
葛胜利说:“吃着呢,高血压、糖尿病,不吃不行啊,医生说了,这药得伴我终身。只听说有老伴伴终身的,哪有吃药伴终身的?”
苏娅笑了,说:“大个子说话还是这么风趣。”
葛胜利说:“我是被我家的讨债鬼给逼出病来的。建国,在北大荒的时候,我哪有什么病呀,身体结实着呢。”
苏娅说:“那时候你年轻,觉不出来,随着年龄增大,毛病也就跟着来了。”
甄建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嘛,咱不服老不行啊,有许多时候,咱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连跟他们说话都费劲。”
葛胜利说:“说不到一块。”
甄建国赞同地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葛胜利说:“还是你家小敏乖呀,又懂事又省心。”
甄建国说:“嗨,还乖呢,也是个不省心的主。”
葛胜利问道:“有对象了吧?”
甄建国说:“别说了,这件事提起来就闹心,没对象。”
葛胜利说:“是不是要求太高啦?也难怪,姑娘像她妈一样,长得太漂亮了,没人敢娶。”
苏娅问道:“你是在笑话我呢,还是笑话我家闺女?”
葛胜利一本正经地说:“我哪敢笑话你们,我说的可全是心里话。”
苏娅又问道:“你老婆现在还跟你闹离婚吗?”
葛胜利说:“苏连长,别再提这糗事了,她哪是真的要跟我离婚呀,都这岁数了,又有一身的病,离了婚谁来照顾她呀?”
苏娅说:“这倒也是,真的离了,再也找不到像大个子这样的好男人了。”
葛胜利说:“你也别夸我,像我这样三两头都不着家的人算不上好男人。”
苏娅说:“你们家全靠你了,老婆长病假休息在家,只能靠单位的补助过日子,要是没有你,这个日子没发过。”
葛胜利说:“谁说不是呢,我知道她想什么,她就是想离开我以后,好减轻我的负担。”
甄建国说:“其实说起来,你老婆人还是不错的。”
葛胜利说:“人是不错,就是太啰嗦了,一说起话来就叨叨个没完,没个主题,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苏娅说:“人老了就是这样。大个子,我要说你几句,两人在一起都生活一辈子了,不能这样嫌弃她的。”
葛胜利说:“我也没说她啥呀,我就是喜欢她这毛病,晚上睡觉时,她要不在枕头边叨咕几句我还睡不着呢。”
苏娅笑了,说道:“大个子,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贱骨头。”
甄敏披着睡衣推门出来,跟葛胜利打招呼:“大个子伯伯,您来啦?”
葛胜利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说:“哎,来了来了,把你给吵醒了,实在对不住啊!”
甄敏说:“没关系的,大个子伯伯,您坐呀。我在那屋听见客厅里这么热闹,就知道准是大个子伯伯来了,小时候我就喜欢听您讲笑话。葛志鹏还好吧?”
葛胜利说:“我们刚才还在讲他呢,还好还好。”
甄敏问:“没惹您生气?”
葛胜利说:“哦,没有、没有。”
苏娅和甄建国都笑了起来。
苏娅说:“你的大个子伯伯连撒谎都不会。”
甄敏说:“我知道志鹏弟弟的为人,人非常聪明,心境也非常高,是个干大事的人,我们公司就缺少这样的人。”
葛胜利说:“你还夸他呢,他要是听见你夸他,心里准保美的不知道姓啥了。”
甄敏问:“他现在还在农行工作?”
葛胜利说:“不干了,自己出来开公司了。”
甄敏说:“好,这符合他的性格。”
葛胜利说:“还好呢,你就别夸他了,两天打渔三天晒网,能干好啥事情?开了几个月花房,钱都亏光了。”
甄敏说:“这也不能全怪他,现在生意不好做。您问问他,如果他做的不称心,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
葛胜利高兴起来:“闺女,你真聪明,这正是我今天来的本意!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你看看你爸妈,一对老糊涂,来了大半天了,一个劲的给我倒茶喝,也不问问我干啥来了。还是人家姑娘机灵,一猜就猜出我的来意,好好!”
甄敏说:“大个子伯伯,您也别夸我了,我在他们的眼中没那么好。”
葛胜利说:“哼,在他们眼中没一个是好人。姑娘,只要你在大个子伯伯眼中是个好人就行,甭管别人怎么看。”
甄敏说:“好的,我就爱和大个子伯伯聊天。大个子伯伯,你们接着聊吧,爱多大声就多大声,别管我,哪怕把房顶掀了呢,我睡得着。”她关了房门,自顾睡了。
葛胜利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让我家的志鹏跟着小敏干,我就放心了,那小子总叫人放心不下。”
甄建国说:“如果让志鹏跟着小敏,我还不放心呢。”
葛胜利说:“怎么的,你是怕我家志鹏把小敏带坏了?”
甄建国说:“说了半天,就你这句话是正确的。”
苏娅说:“老甄,别瞎说了,大个子不是这个意思。”
甄建国说:“他就是这个意思,我俩是老糊涂,一个劲的叫他喝茶,没好好招待他。”
苏娅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个子的脾气,他就爱开玩笑,别认真了,啊?”
甄建国说:“好,只要他答应,以后他的儿子别缠住咱闺女就行。”
葛胜利不高兴了,问道:“甄建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缠住你家闺女啦?”
甄建国说:“你的用意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
葛胜利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瞎猜的。苏连长,你说一句公道话,我说过这话没有?”
苏娅说:“大个子,别听他的,他今晚上和小敏谈话,心里窝着火呢。”
葛胜利说:“难怪他今天这么反常,我想我没做错什么事情吧?苏连长,他们今天谈的是什么内容?”
甄建国说:“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无关。”
葛胜利说:“看看,火气又大了,是不是?老弟,火大伤身,人很容易老的。”
苏娅也说:“是呀,大个子说的对,儿女的事情,咱就别管的那么多了,好不好?”
葛胜利说:“苏连长说得对,儿女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发展,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有他们自己的路,咱们干涉太多,会影响他们的。”
甄建国说:“要我找小敏谈的也是你,现在又不让我管了,你说话到底那句是真的?”
苏娅说:“大个子的话启发了我。老甄,今晚上你和小敏的谈话,我坐在一旁边听边想,过去,我们的路是怎么走的,我们不也是坑坑坎坎的自己走过来的吗?对儿女我们不能包着护着,我们也不能护他们一辈子呀。他们的路让他们自己去闯,只要他们不走歪路,咱们就不要干涉,如果走了歪路,咱们就在边上点拨他一下,把他的歪路给正过来,咱们做父母的就应该起到这样的作用。同样,你对你们局里培养接班人的方法上也存在问题的,你不敢放手,不放手不但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同时也束缚了人家的手脚。老甄,你认为我这样说有没有道理?”
甄建国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确实找不出理由来驳斥,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
葛胜利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让志鹏跟着小敏干,你们到底同不同意?”
苏娅说:“大个子,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葛胜利问道:“你说什么啦?”
苏娅说:“儿女的路让他们自己去走,咱别管的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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