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白发人送走黑发人
等我终于表现出情绪平复的样子之后，我也做好了如何应付警察的准备。
在面对苏珊娜和那个之前一直想要问我口供的警察之时，我把我自己在心里整理好的语言，说给了他们听。
我对他们说了张老师和张慧梅的私情，也说了那首《丑八怪》的巧合。
我做出惊慌的样子对警察们说：“我不觉得张全是个会杀人的人……因为张全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他争强好胜，但是他得到的东西全是靠他本事得到的，也许被一个平时成绩很差的同学超过是他不能容忍的，但是杀人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做的。更何况，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杀了王玉梅神不知鬼不觉的话，那袭击张老师岂不是做了无用功……再加上张老师和张慧梅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去怀疑张老师了。我再联想到王玉梅平日里的成绩，和前阵子发生的可能存在的误解，我就忍不住想要去王玉梅的房间看看……我发现了王玉梅的日记，知道了王玉梅身上发生了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事情，她写的模棱两可的，我也搞不清楚具体这件事是什么……”
我在陈述这段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人打断我，而我此时也适当的露出恐惧的表情：“而就在我思考这个日记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全身脱力，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至于张老师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呈现出一种自己把自己的四肢斩断的事情。
我做出了惊恐的样子，双手抱肩膀，充满恐惧的对他们说：“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老师他本是想要杀死我的，但是他突然发疯的尖叫起来，口中喊着，你活着的时候我能把你肢解，死了，我仍旧能把你肢解……我就眼看着他生生斩断了自己的身体，杀死了自己……”
除去苏珊娜之外的一个警员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你亲眼看着他把自己肢解了？”
我惊恐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当时以为自己太害怕出现了幻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旁的苏珊娜想了想，有些纠结的说：“但是根据尸体化验，张老师身上并没有吸?毒嗑药的痕迹，所以不存在出现幻觉肢解自己的事情。”
见苏珊娜和另一个警察都凝视着我，似乎是要我给个解释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困扰的。
明明我也是个受害者，怎么就要被逼着说这些事呢？
是不是我应该继续装惊慌失措还比较合理呢？
但还好我已经想过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了，便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张老师一边肢解他自己，一边喊说要把你再丢到音乐室的钢琴里……”
苏珊娜和另一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另一个警察二话不说跑出去，估计是去音乐室的钢琴那里做检查了。
等另一个警察离开之后，苏珊娜突然问我说：“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假如我说，这一切是张全的鬼魂做的，你信吗？”
苏珊娜也愣住了，随后郑重的对我说：“我信，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能被苏珊娜相信我很开心，但是我也知道什么东西是可以说的，什么东西是必须保密的。
所以我也答应了苏珊娜：“我明白，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那就多谢你的配合了。”苏珊娜也松了一口气，毕竟鬼神之说要是传出去，可真不会带来什么好影响。
既然和苏珊娜已经摊牌了，我也不用继续装作惊恐的受害者的样子了。
倒不是说我不害怕，我鬼都见过了，还继续维持这个样子，就有些假了。
再者说，我和苏珊娜也算是朋友了，有的事情，我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
这样想着，我便直接提出了我内心深处的一个小请求：“对了……你能不把张慧梅和张老师之间有暧昧关系的事情说出来吗？”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憎恨他们。”苏珊娜睁大了眼睛，显然不是很理解我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苏珊娜没有拒绝而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我知道我的请求多半是有机会的，于是，我便认真的恳求道：“不管如何，张慧梅是无辜的……张老师已经死了，就不要去伤害一个什么错事都没有做的人吧。”
苏珊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要求，我答应你。”
“多谢，你真是个好人。”此时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对苏珊娜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珊娜轻笑着同我玩笑道：“这简直就像是在发好人卡一样。”
之后的事情也很简单，另一个警察在我的提示中，去音乐室的钢琴里找到了张全的已经被肢解的尸体并通知了张全的家人。
我不知道张全的家人会因为这件事痛哭成什么样子，但我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就是让人觉得痛苦的事情。
我还记得当初张全的家长来学校去画室找张全的时候，那得意的，骄傲的，却不让人讨厌的样子。
连带着王玉梅的家人，也哭着喊着需要学校的赔偿。
但现在时间却才过了一年，这两位老人家却好像老了十几岁。
他们哭喊着的打着张老师那代替张老师来道歉的妻子。
他们谩骂着张老师的妻子，骂她的丈夫不配为人师表。
张老师的妻子是个温婉又美丽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但却因为她是加害者的家属，只能一直道歉。
我记得她刚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久，她还怀着孕来我们画室给张老师送吃的。
我不明白张老师的妻子这么好，张老师为什么要劈腿。
但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只是这个事情中的一个路人甲。
一个戏份过多，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目的，大概是因为倒霉才会存在感颇高的路人甲。
我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去了上次没有去成的音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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