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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莫名伤感(1 / 1)

可巧有一天中午,梦生的父母都睡午觉去了,突然电话响了,坐在杂货铺里打盹的梦呓听到了,赶快跑去拿起听筒。

“喂?找哪位啊?”梦呓习惯性地问道。

电话里却一声劈头盖脸地骂来,“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才走了两个星期就听不出我是谁了?那时间长了不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哦哦哦,原来是鸭……鸭……琴琴,你……”梦呓怀疚地说道。

电话里又传来了隐隐的讲话声:“你是想问我干嘛打电话吧,我都想死你们了!康康还在喜欢你没?哦,我现在在拿我老爸的手机偷着给你们打电话呢!”

这可把梦呓吓了一大跳,“你个死鸭子,别乱说,康康什么时候喜欢我来着?哼,尽乱说!”

“真的,一直都喜欢着呢,你居然不知道,哎,真苦了康康的一片苦心,你居然不知道,算了算了,学校里最近还是不是很好呀?”

“当然好了,一直都好的,语文老师感冒请了两天假,不过同学们都是照样的上课,照样的玩耍,跟先前还是没有什么不一样。”梦呓边说着,边把自己的大麻花辫子拿到胸前,显出一副无聊而又悠闲的样子。

“呀!他们都不想我吗?”

“想呀,我就很想你,你走的那天我还特地去向你挥手告别了,你没看见吗?也难怪,坐在车里怎么可能看到我在山坡上向你挥手。”

“我也挺想你呀,其他同学都不想我吗?”

“其他同学不知道,大概康康会想你吧,他有天看到我哥哥就叫道‘鸭子,鸭子’,惹得我们一片大笑呢!”梦呓说着,脑海里又想起了康康按着梦生叫鸭子的景象,不由得嘿嘿嘿地笑出声来。

梦生在外面听得笑声,忙跑进来偏着脑袋去听电话,嘴里小声地问梦呓道:“是谁,是谁?”

“是谁?鸭子!”梦呓说着,朝电话里说了一声“我哥哥要跟你说话”,便把听筒拿到了梦生的耳边。

“这……”梦生瞅了梦呓两眼,接过听筒,向电话里激动地叫道:“嗨,鸭子,我是梦……梦生。”

没想到梦生才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响声,这什么意思?莫非听见是我就挂的电话?这也太伤人了吧,梦生想着,脸早已羞红一片,“看吧,就是你,我早知道会吓跑她的。”说着,把听筒又塞给了梦呓。

梦呓也想不到鸭子会这样,不过这肯定是误会啦,凭鸭子的为人,自然是不会做出这出格的事,便安慰梦生道:“哥哥,我知道了,鸭子她不是在用她爸爸的电话打吗?可能是因为她那里临时发生了什么事。”

“噢,这样。”梦生懒懒地回应道,然后看梦呓以放下电话坐回凳子上,自己便去电话旁按了几下,并找了支笔,把刚才的号码抄到手臂上。

“哥,你干嘛啊?”梦呓看梦生把号码抄到手臂上,不免好奇地问道。

梦生头也不抬,嘴里嘟囔道:“你懂什么,抄下来李婆婆想鸭子的时候,好把号码给她呀。”

梦呓听了梦生滑稽的解释,也不再说话,只把舌头伸得长长的,向梦生扮鬼脸。

这是九零年代的夏天,一切看上去葱葱郁郁,小村里仍旧一片祥和,康康坐在石关的大石块上,看着天空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有几只鸽子咕咕咕地朝云端驰去,又忽闪着排着一排,直冲而下,它们的尾巴上通通安着一个细竹筒做成的哨子,飞起来哔哔哔的响,像奏乐一般,好听极了。

康康知道,这是李婆婆家的鸽子,李婆婆说,她要把鸽子养大,然后让它们给自己外孙女送信。康康时常也会给鸽子们撒点苞米,看它们懂事地啄着苞米,康康心里升起了一团暖云,看鸽子们吃完苞米,康康一挥手,鸽子们便识相地展现起自己的表演技术来,呼啦啦的飞到李婆婆的茅草屋顶上,又咕咕咕地叫起来。

陪伴李婆婆的,除了这些担负着重任的鸽子,还有熊跛子,他会特别照料这些鸽子,给它们炒鸡蛋,可这样的关照却被李婆婆说了几回。

“你别把它们养坏了,它们吃苞米就可以的,你这样把它们养的太肥了,它们还能飞到城里去吗?”

熊跛子便不再理会,胡乱撒些苞米给鸽子,看它们静静的啄着,自己叼了个大烟斗,坐在台阶上发呆:这样它们能飞到城里吗?因此每逢李婆婆不在的时候,熊跛子仍旧会给鸽子们炒上一大碗鸡蛋。

小村里的马路也修好了,虽然过往的车辆没有比以前增多,可马路被铺得全是细石子,看上去规矩多了。

一切都这么美好,可康康却高兴不起来,他枕在大石头上,脑海里闪现着黄国梁的话:

“同学们,下个星期你们就要去红星小学去上课了,这个学校因为不符合国家的标准,所以被迫关闭了,哎,老师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没有给你们建一个像样的乒乓球台,没有给你们安排课桌课椅,这些砖头搭起来的课桌,下星期就要拆了,哎,老师心情无比沉重,这都是一片心血一个梦想啊,现实总是这么无情,它让一个个梦想都像泡沫一样,轻易的就破灭了。”

康康能记起来黄国梁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苦楚而又沉痛的表情,那就像自己想要一块糖果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句“这么大了,还吃糖果”的感觉一样,同样敢怒不敢言,唯独留下的,是自己的一片失落。

这样想着,康康再抬头去看那天空飘着的几朵白云时,死沉沉的像要掉下来的样子,再去听那茅草屋上的鸽子时,咕咕咕的叫个没完没了,吵死人了!

正在烦闷之际,康康突然听到几声当当当的响声,这不就是学校里的铃声吗?康康好奇地朝声音的来向望去,呀,黄老师!

在新修好的马路上,黄国梁一手拿着钢圈,一手拿着铁钎,在当当当的敲着,望前走去,边走边敲,像一个专业的缮猪匠在吆喝一样。

康康认得,黄老师手里拿的钢圈正是学校里挂在椽条上的铃。这是怎么了?难道,学校真的就这样没有了吗?

康康慌忙爬起来,一溜烟就冲下石关,顺着黄国梁的方向急匆匆跑去,嘴里不住地叫道:“老师,老师!”

黄国梁听得是康康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也停止敲击钢圈,回过身一看,只见康康满头大汗,散发着热气,正向自己飞奔而来。

黄国梁便在原地等候,待康康跑近,才问道:“康康,你这是……有事吗?”

康康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问道:“老师,你……学校真的拆了吗?”

“是呀,”黄国梁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师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下星期老师就带你们去新学校报道,那里呀,什么都有,宽敞的教室,硕大的黑板,课桌课椅都是特制的,操场里乒乓球台也是专门的,在那样的好学校啊,才能学到真东西。”

“可是……老师,你……拿了这个铃是要干嘛呢?”康康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来,便好奇地问道,眼睛也紧盯着黄国梁手里的钢圈。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钢圈,不过在学校夜以继日年复一年的敲击下,已脱去了红斑,现在已现出了钢圈特有的铁黑色,被敲击的地方,还透亮透亮的呢。

再去看那根铁钎,它原先也是被人废弃的,照样生满铁锈,可是在黄国梁的手里,它却变得同钢圈一般,也透亮透亮的。

“这个啊!”黄国梁说着,提了提手里的钢圈,像提着一条死鱼一样,看了看说道,“这个都是在破铜烂铁的地方买的,老师啊,也拿去还给它原来的地方去,好歹把我的几块钱换回来,这没用的家伙,还挺贵的,不过也陪伴了我们几年,算来也值得了。”

康康不觉伤感起来,挂在学校椽条上的铃就要被带走了,它曾经让同学们鼓舞起了精神,陪同学们走过了较好的风风雨雨,而现在,它又要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去了。

见康康不说话,黄国梁便摸了摸康康的头,说道:“回去吧,好好看看书,下星期老师带你们去新学校报道。”

说完,黄国梁提了钢圈,捏着铁钎,照样一路走,一路敲,慢慢的远得不见了。

康康怔在原处,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就冒出两滴泪来。为什么会这样,康康也说不清楚,只是不知不觉的,就冒出来了。

康康用手背揩去眼泪,嘴里大声的唱着何莲教给他们的歌曲,向学校一步一步地走去。

太阳当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

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要上学校

天天不迟到

爱学习爱劳动

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康康唱了一遍又一遍,可他仍旧在唱,就像何莲教他们这首歌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教,可丝毫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有趣。

当康康走到学校操场的时候,他看到操场里一片寂静,诺大的操场看上去云淡风轻,像无人问津的荒漠一样空旷,不过占了操场一小只角的大树还在,它枝繁叶茂地覆盖了操场的大半。康康知道,就是因为有这棵大树,梦呓才得以偷偷的躲在大树背后,看自己被东方撂倒,鸭子才得以悄悄的躲在大树背后,躲避自己的追杀……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啊,康康全部都记起来了。

风把树叶吹得沙沙沙的响,让康康又想起了和同学们在操场里的欢声笑语,可那么美好的记忆就快没了,它将被私藏在心里的最深处,只有偶尔怀念的时候才会被翻出来。

顺着以往踩过的青石板路,康康来到教室门口,门被木板关上了,一切看上去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风吹过时,康康看到木板上残留的纸条噼啪噼啪的忽闪着。

原来,黄老师亲手写了贴上去的“天道酬勤”几个毛笔大字已经撕去了。

康康像往常一样,慢慢地把门板搬开,再去看教室里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齐整整的木板课桌没有了,黑漆漆的黑板没有了,只有墙壁上因为打扫教室而飞上去的灰尘还清晰可见。

康康望着墙壁上的灰尘一吹,哗啦啦马上雪飞尘舞,就像絮乱的思绪在任意飘零。

无奈,康康只得合上门板,失落地重回到石板路上,那是来时的路,来时很好,去时可也好?

康康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恍惚间,他想起自己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四年,而这四年,自己又学到了什么?康康不知道,每次提醒自己要好好学习,自己做到了吗?康康不知道,那说好要给别人留下的好印象,自己坚持了吗?康康不知道……

迷乱的脚步就像康康脑袋里杂乱无序的思绪,毫无章法,康康想再看一眼这陪了自己四年的学校:灰头土脸的木屋,死气沉沉的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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