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苏落就带着林小欢和小黑回了营区。
因为心疼小黑，在车上，林小欢一直把小黑搂在怀里，直到下车，她才放下。
苏落看着她眼里的疼爱，就明白训练计划有变。
“苏大哥，小黑今天检查受了很大的刺激，你说的训练可不可以晚几天？”林小欢看着苏落，小心翼翼地开口。
果然，他就知道这丫头会这么说。
“嗯，我明白，训练的事，等它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苏落轻声应着她，一副很理解的神情。
林小欢见此，立刻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谢谢苏大哥。”
苏落看着她小脸上的笑容，嘴角也跟着弯起一个弧度。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小欢疑惑道：“苏大哥，你也觉得小黑肚皮上的伤疤是它主人虐待的吗？”
林小欢说话的同时，双眼也紧紧地看着苏落。
苏落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直接望进她的眼底，神色平静道：“应该不是，除非它的主人是一个医生。”
医生？林小欢怔了几秒，这倒也是有可能。
不过，虐待狗不可能是在工作场合，而小黑却这么怕白大褂，但是依她从小倩身上的了解，医务人员多少都有些洁癖，回到家里根本就不愿再碰任何医院的东西，所以就算真的是医生，也不会在家里穿白大褂。
“是不是医生，我不知道，但是医生肯定不会拿白大褂当居家服。”林小欢轻轻摇头。
苏落微怔，他本来是打算给林小欢一个误导，让她不再多想。
没想到，忽略了衣服的问题。
苏落想了想，才应道：“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林小欢立刻看着他，眼神有些紧张，像是等着他的答案，却又害怕他的答案一般。
苏落把她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却还是缓缓开口：“小黑有可能是从哪个实验室逃出来的。”
哎……林小欢叹口气，“其实我也这样怀疑的。”
而且，小黑的聪明也很可能和这有关。
苏落见此，立刻接着劝道：“小欢，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它身体健康无病就好，以后你好好照顾它。”
“怎么会不重要，那个伤害它的变态，我真想找出来打一顿！”林小欢提起那个人，就恨得牙痒痒。
苏落却是摇头，“听我的，别想这事了，小黑是你在安县捡到的，你现在人在西城，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你多想无益。”
林小欢一怔，这才看清现实。
可是真不甘心啊。
苏落是了解她的，再加上为她的以后考虑，所以继续劝道：“给它做实验的人也许是迫不得已，就好像你们军医大也有实验课，我相信学员们也会对小动物进行实验。”
林小欢傻眼，她之前没有想到这方面。
苏落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以后慢慢地，你就会明白，某些领域的发展是需要试验的，如果不能进行人体试验，就只能转向一些动物。”
他本不想说这些，但是小欢迟早都要面对，他不想等到那天来临，小欢丝毫没有准备，从而惊慌失措。
林小欢沉默了，她虽然没经历过这些，但动物实验也是听说过的。
“但是你们的目的不同，更不会虐待动物。”苏落继续劝着。
林小欢心里叹气，这些她也知道，但是……
苏落知道她心里的纠结，现在的她有些心慈手软，不过今天提及这个话题，只是想她有个准备，见目的达到，他就立刻换了话题，“小欢，你注意到没？小黑没了毛发，看着还真有些丑。”
“嗯？”林小欢怔了一秒，随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汪汪汪……”小黑也听到了苏落的话，立刻不高兴地冲他叫着，甚至还跑到他脚边去挠着他的军鞋。
林小欢见它这么可爱又别捏的一面，笑得更开心了。
苏落眉头微皱，看着脚边的小黑，很想一脚把它踢开，但是看在小欢终于笑了的份上，他忍了。
林小欢望着他们笑着，她知道苏落的用意，只是一向冷淡的他，会想办法逗自己，她心里还是暖的。
因为对小黑的心疼，她今天一直在营区待到四点多，不得不回校才离开，而且一下午一直都在陪着小黑。
晚上吃了饭，她就去了学校的图书馆。
翻了两个多小时，查了好几本医学书籍，书中除了提到动物实验，对动物就没有其他过多的讲解。
也是，现在医学还不是很发达，尚处在发展和摸索中。
再想着苏落的话，她就放弃了。
出了图书馆，她也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操场，她现在需要用体能训练来麻痹自己的大脑，不要胡乱瞎想。
一到操场，她第一个就选了单杠。
纵身一跃，抓住单杠后，就在做着引体向上的动作，五个之后，身体有些辛苦，但是脑海还是一直闪现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啊！”坚持到第八个的时候，她忍不住吼了一声，随后就跳下了单杠，弯着身子在那里大喘气。
西城已经进入深秋，温度很低，夜晚更是冷风簌簌，可是此刻的她，额头和后背全都是细汗。
突然，耳边想起了周冉冉的声音，“这么发狠？才几天，你的体能就又进了一步。”
先前林小欢回宿舍，周冉冉就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晚上见她一个人出了宿舍，就猜她可能是来训练，所以跟来过来。
没想到她不在，周冉冉又想着都来操场了，就干脆留下来做着各种训练。
这会，她刚想回宿舍，这丫头倒来了。
嘿，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林小欢没有应声，转身走向草地，下一秒就直接倒地躺在那，抬头望着天空，只看见零星的几点星光在闪耀。
周冉冉也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冉冉，你觉得我们医生用动物做实验，残不残忍？”林小欢小声低喃着。
周冉冉一怔，这个问题，在前世，他们第一次用小白兔练习切刀和缝合的时候，大家也曾疑惑过，心软过。
但是后来，事实证明，残忍归残忍，却很有用，也很有必要。
她看着林小欢认真道：“在战友和兔子之间让你舍弃一个，你怎么选？”
空气突然沉静下来，只有冷风吹过的声音，带给人阵阵寒颤。
“战友。”
只一秒，寂静的氛围就被这两个字划破。
林小欢肯定又认真地开口：“我一定会保住我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