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幽暗的石室,安静又可怖。
幕冰离开后,罩住二人的青色光罩也随之消失。灵渠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石室,里面再没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灵渠收回目光,缓步往回走。这幽暗的道路似乎永远看不到光明,走了片刻仍是一片漆黑。灵渠不喜这样黑暗的样子,抬头随手摘下碎石摩擦,竟轻易有了火光。
黑暗之中,萤火之光,渺小又明亮。
一路前行,灵渠终于回到自己的石室,见门口已有两个小妖驻守,看样子,是方才灵兽惊动了整个魔界。
到现在为止,灵渠见到的小妖都长一个模样,都是头顶山羊角,全身漆黑,两只眼睛像小狗一样炯炯有神,却目露凶光,咧着大嘴两处两个尖牙,全身褶皱。
灵渠无法与小妖沟通,便指着手中的火光,以眼神示意。其中一个小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路小跑而去,很快举着烛台而归。灵渠径自走到床边盘腿打坐,闭着眼睛静心调息。
深吸,吐纳。
这样持续不断的调息,灵渠终于感到有些许灵力汇集。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几天。除了定时送来食物和水,灵渠再也没见过任何人……或妖。但灵渠的灵力已经恢复,她施下咒语,以她为中心,瞬间亮起金色光罩。灵渠定下心神,从怀中取出父亲留下的绢帕,开始修习起来。
拉米尔国的灵术注重自身修为根基,配合巧妙的灵术施展更大的威力。灵渠修为扎实,很快便掌握了灵术。
在灵渠修习的期间,她再没听到过嘶吼声,就像从未出现。
突然间,灵渠的双眸一亮,一张俏脸顿时神采飞扬。
火系灵力最强的灵兽!
“吱吱吱吱!”
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灵渠的思绪,她望过去,见是蓝醉英和阎鹤州一同出现。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众多小妖,却多了很多生面孔,看样子十分凶悍。
阎鹤州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灵渠,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站在他身旁的两个手下立时上前一左一右将灵渠架在中间。那两个手下比平常见到的小妖丑陋更甚,一张不知是什么妖怪的脸,只有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睛,中间两个黑隆隆的洞应该是鼻孔,却不断冒着灰色的气息,再往下便是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灵渠被架在中间,立时闻道恶心欲吐的腥臭味儿,不悦的皱起眉来。
阎鹤州径自扭头离去,蓝醉英遂跟上。
灵渠被架着跟在后面。
有阎鹤州带路,灵渠更深入的进入了魔界。
这一路兜兜转转,若非灵渠暗自用力蹬脚,在地面留下足印,恐怕不会记得来时的路。魔界的道路总是被黑暗笼罩,在灵渠眼中更是看不到路,但阎鹤州总是在黑暗的拐角处闪身,再进入到另一条通道。
灵渠暗自心想,若是雷赫德将军他们来了,多半找不到阎鹤州。
走了片刻,灵渠感到空气中的血腥气骤然变重。
只见阎鹤州走到一扇加着铁索的门前,蓝醉英急忙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一片红光释放了出来。
灵渠许久未见到光,忍不住闭上眼睛。她感到被架着走了进去,血腥气越发强烈。
灵渠微微睁开眼睛,但眼前的事物令她瞠目结舌。
这扇门的后面,发出的红光,那浓烈的气息,竟是一大池血水!
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四面望去,宽敞的都能听到回声。此处只有一条路通向最里面,最里面是座几丈高的铁柱。铁柱上面还挂满了粗重的铁链、利刃、匕首等。抬头望去,除了隐没在黑暗中的柱顶,空旷的只剩黑暗。
灵渠被架着向那座铁柱走去,边走边往两旁的血水望去。这血水不知来自多少人,红光下隐隐泛黑,一池血水犹如死水,一点起伏都没有。
灵渠被他们粗手粗脚的绑在铁柱上,一片冰凉从背后袭来,使得灵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阎鹤州看着她的反应突然笑了出来,“不必紧张,我怎舍得要你的命。”
说完,还上前检查了下绑着灵渠的铁链,确认后才满意的推开。
阎鹤州淡淡地说:“开始吧。”
蓝醉英走到灵渠的面前,用匕首割破了灵渠的手指,从中挤出几滴血来,还用十分古怪的碗接着。
蓝醉英只收集了几滴,便拿着盛有灵渠血滴的碗走到血水池边,手腕轻轻一扭,几滴血轻飘飘的滴入血水,很快融入不见。
蓝醉英放下碗,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似乎是咒语,很快一池血水从毫无波澜变得起伏不定,水面波纹层层叠起,血腥气更甚!
期初灵渠只是淡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渐渐地,她感到自己体内气血翻腾,似乎有种隐隐躁动不安,想要脱离身体的感觉。
灵渠大惊,这是要吸取她全身的精血!
蓝醉英越念越急,血水翻腾不已!
“呀!”
蓝醉英突然大吼一声,整个人升到空中,衣衫发丝飘摇不定。
蓝醉英猛地睁开眼睛,凶相毕露。
那一双红得要滴血的眼睛凶恶的瞪着灵渠,似乎要吞噬她的血肉。
血水此时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水,不断拍打池壁,发出令人心惊的砰砰之声,就像人的心跳。
蓝醉英嚎叫着从空中俯冲下去,直奔灵渠!
灵渠眼睁睁的看着蓝醉英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自己,下意识的反抗,却被粗重的铁链绑得动弹不得!
“啊!”
就在蓝醉英扑到灵渠眼前之时,一片金色光芒将灵渠围住,光芒刺眼的让所有人无法直视。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将蓝醉英狠狠逼退,她俯冲之势越强,反弹之力越大。只听砰地一声,蓝醉英被狠狠反弹到石墙上,碎石如雨,纷纷砸在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阎鹤州被光芒刺得无法睁眼,蓝醉英是如何被强力反弹他不得而知。阎鹤州见蓝醉英狼狈不堪,倒地不起,怕是断了几根骨头。再看向灵渠的方向,强烈的光芒已退,好似从未出现。
阎鹤州眯着眼睛打量着灵渠,沉默良久,冷冷一哼,甩袖就走。
此时,没有人施法血水已恢复平静。
两个属下见魔王已走,将灵渠松绑后急忙将蓝醉英抬走。
诺大的石室只剩灵渠一个人。
她皱紧眉头,凝视着满池血水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