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一左一右向前飞速前行,两侧灌木丛林一闪而过。哲羽越骑越快,他没停,灵渠则陪着他策马扬鞭。片刻后,一片碧色小湖泊令人眼前一亮,哲羽在湖泊前勒马停驻。
灵渠看着他的侧脸,此时太阳落山,余光照射在哲羽的身上,仿佛他全身发光,脱胎换骨蜕变成仙人。哲羽棱角分明的侧脸缓缓垂下,猛地扭头向灵渠看去。灵渠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哲羽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凝视着她。
灵渠自感无趣,心想若是他心情不好,不喜人陪,那我寻个理由走就是了。
“这里没什么食物,我再去别处看看。”说着,便要调转马头。
正在这时,灵渠忽然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围住,身体轻飘飘的脱离马背,一个天旋地转,双脚却稳稳地落地。灵渠惊讶的抬头,却迎来一双深情的眼睛。
“哲羽……”
“灵渠,”哲羽沉声道:“你想做大王妃吗?”
“大王妃?”灵渠诧异的说道,“你怎么这样问?”
“你先回答我。”
“我才不会嫁给一个致我于死地的人呢!”
哲羽眼眸一亮,继续问道:“若是华尔从未伤害过你,你会嫁给他吗?”
“那也不会!”
“为什么?”
灵渠觉得哲羽今天怪怪的,问的问题全是有关华尔的,反问道“若是你,你会吗?”
哲羽闻言微微笑了下,说道:“那你师兄安宇德如何?”
灵渠蹙眉,“好端端提他做什么?”
“若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师出同门的师兄,你会嫁给他吗?”
灵渠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不会。师兄永远是师兄,我会一直敬重他。”
哲羽又问:“那你会嫁给谁?”
灵渠刚想回答,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回头望去。果然,有个小小的身影由远及近,纵马奔来。
哲羽见到来人,顿时又冷下了脸。
“师妹!”来人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安宇德。
“你们离宫,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知会我?”安宇德眼中只有灵渠,虽然口中责怪,但语气十分宠溺。
灵渠淡淡的说:“我们一干人等去查案,这本是十分危险的事,何必将师兄也拉扯进来。”
“你还跟我生分了,我奉师父之命来保护你,若你出事,师父可饶不了我!”
哲羽突然淡淡的说道:“我先去别处找水源,你们一会快快归队。”说完便骑马离去。
灵渠本想和他一起回去,结果哲羽动作太快,已经跑得很远了。现在湖边只有他们二人在,安宇德一直看着灵渠,深情款款的道:“师妹,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师兄请讲。”
安宇德顿了顿,郑重的说道:“师妹,那次我当众打你,是我不对。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也没找到机会……”
“师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天之后,你就离开须无岛出发去希津流国,师兄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安宇德的眼睛紧紧凝视着灵渠,缓缓道:“等这件事了解,我带你回须无岛。我们禀明师父,请他老人家做主,为我们完婚!”
“完婚?”灵渠惊呼一声,“师兄,你这是何意?”
“难道这不是你心里所想吗?渠儿,我不相信这是我痴心妄想。之前你和叶师妹针锋相对,我总是不明白何故。后来你离开后,我心中空荡荡的,才明白个中缘由。你们二人矛盾多半源于我,都怪我明白的太晚,让你伤心了!现我做出了选择,渠儿,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灵渠呆呆的听他说完,然后无奈的笑了一下。
安宇德大喜,“师妹,你同意了?”
“不,师兄,你误会了!”灵渠静静打断他,“师兄,在我幼时来须无岛拜师的时候,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在须无岛灵渠举目无亲,你帮了我很多,我非常感激你!一开始,我也以为那种感觉是喜欢。”说到这里,灵渠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哲羽的笑容,她咬着唇,心里猛地一颤,再次开口道:“师兄,我很感激你!”
灵渠说到这个地步,安宇德想装傻也不行。安宇德震惊的说道:“师妹,莫不是你还在生气,故意这样说给我听?”
灵渠摇头,平静的道:“师兄,我有喜欢的人,我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所以,”灵渠后退一步,郑重的向安宇德作揖,“师妹永远会记住你的恩德,没齿难忘!”
安宇德看着她的神情,知晓她说的是真心话,却不死心的追问:“你的意中人是谁?是华尔,还是哲羽?”
“师兄不要再问了,这与你无关。”
“在灵术大会上,华尔下手毫不容情,你定不会钟情于他。那必定是哲羽!”
“是谁都不重要,师兄,你一表人才,是须无岛的首徒,仰慕你的女子众多,不缺我一个。”
安宇德苦笑一声,“师妹不必再说了。都是我明白的太晚,错过了你。只是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灵渠了……”
“师兄,你回须无岛吧,替我向师父问好。”
安宇德突然反问她,“两国现在虽然不再兵戎相见,可你们终难善果。你真的执意和他在一起吗?”
“他还不知我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未必理会我。倘若,倘若我们相互钟情,再大的难关,我们也会一起面对!”
“哲羽怎会不理你?”
灵渠垂下头,想起云初目光炯炯的说:“我喜欢哲羽。”有云初这样的奇女子在旁,他又怎会侧眼相看呢?一想到云初,灵渠一向冷傲的心就变得十分自卑。和云初相比,她有什么优势呢?
“这些都是后话了。师兄,我不知还要在希津流国呆多久,难道你要一直陪着我吗?”
“师父不放心你特命我来助你,若有一天你有了陪伴,我自会离开。”安宇德苦笑一声,自嘲道:“我安宇德第一次向女子表达心意,却被拒绝了。”
灵渠也不知如何安慰,索性两人都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