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随即怪笑了两声,而后淡淡开口道:“韩大人还是莫要阻拦为好,如今已得到了西夏内应传来的消息,说是韩将军与西夏梁太后勾结,盗走了府库银两,而后把银两藏匿于家中!如今卑职可是得了陛下的圣旨前来搜查!”
“还望国老莫要为难才是……”王斌的话语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威胁神色,定定地瞥了韩国老一眼,而后冷冷地轻笑了一声。
韩国老的眼神里升腾起几丝愠怒,眉眼里满是不悦,不过长年来的良好修养让他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幽深的眼眸黑沉如水,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后,这才冷冷道:“既如此,那王大人可得好生搜一搜!”
王斌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是自然,国老切莫担心,应该很快便能搜出来了……”
简林安的神色晦涩如深地看了王斌一眼,而后便拉着韩国老回了书房。
一进书房后,她的眉间闪过几丝复杂,揉了揉头,淡淡地叹了口气,道:“他们如今既然敢来,那证明定然是有全然的把握,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府内的卧底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府库银子给搬进来而不让我们有丝毫察觉……”
这可不容易。
她顿了顿,而后眉眼间满是冷冽,淡淡道:“而且也怪不得他们会连着箱子一起带走,原来是打着这样栽赃陷害的主意,当真是叫人有些猝不及防……”
张尧闻言,脸色冷了几分,猛地沉了下来,皱眉问道:“他们是领了圣旨前来搜查韩府?”
简林安闻言点了点头,道:“是,我们出去也是无用,他们定然是能搜查出来的,所以我们在这等着便好,如今他们得意,放松了警惕,日后我们便能从中寻找的破绽,破开如今的这个局……”
张尧闻言,觉着倒也是有理,若没有真凭实据,王斌定然不敢做出这等以下犯上之事,韩国老怎么说也是几朝元老,不是他这等一朝得势之人所能比较的,若没有真凭实据,定然会引起不好的非议,这也是王斌所承受不了的。
韩国老闻言,只是眸色深沉地垂着,淡淡开口:“西夏把手都伸到了穆霖的身上,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了……”
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口,只是那言语里的意思却是一清二楚。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简林安闻言,眸光闪了闪,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安慰道:“老师莫要担心,此事我定会与张尧兄解决好的,老师莫忧心,保持好身体才是……”
毕竟,似乎历史上韩琦就死于熙宁八年。
她的眼眸微微地闪了闪,紧紧地抿着唇,眼神闪烁了几分。
她不想改变历史,但是似乎又在随着历史随波逐流,似乎又有了牵绊,似乎又不想让眼前这个慈祥和蔼为国为民的老人孤老死去。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会的只是查案而已。
一时之间外边的响动忽然又大了几分,一些人都纷纷地叫嚷了起来,如此巨大的响动也让简林安的眸色沉了沉,淡淡开口:“怕是找到什么东西了……”
韩国老的手微微地僵了僵,而后叹了口气,道:“走吧,出去看看……”
张尧依旧是待在屋内,而韩国老与简林安便闻声而去,便看到大门里边的院内摆了让他们熟悉无比的三个大箱子,沉红色的木箱,被铁皮精致的镶了一层,十分齐整地钉上了铁钉。就连上边还有着被撕扯开来的白色封条半垂着,一看便是官家银子。
此时的箱子大开着,白花花的银子整齐地扑满了整个箱子,三大箱官银明晃晃地摆在了地上,那白银散发出的光亮几乎快晃花了旁边人的眼。
“韩国老,看来国老还不知道府内藏了这样的三箱银子吧……韩将军可是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盗国库,甚至把国库的银子堂而皇之地放置在自家后院!”王斌冷冷地笑着开口。
韩琦闻言,看着那几箱银子,眸色幽深了几分。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场景,心底还是忍不住地光火,抑制不住地失望。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开口:“废话少说,我想王大人应当还很忙,我就不多送了……”
言语冷淡,眼神里也十分平静,似乎并未曾让王斌看到这一贯以来高高在上的韩琦出现了大惊失色的一面。
王斌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好了,既如此,那卑职也就不多留了,卑职可还要抬着这府库银子去找陛下报告呢……”
他顿了顿,眼神闪了闪,似笑非笑地朝着韩国老开口道:“毕竟银两丢失这么久,就连张大人都束手无策,如今被卑职寻了回来,也算是好事一件,不是吗?”
他顿了顿,而后便抬着箱子离开了。
简林安的眼神闪了闪,而后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朝着那被发现有饷银的房间走了过去,找了半晌才发现是被放置在了后院的杂货屋里,如今杂货屋的门大开着,也足以印证了她的想法。
杂货屋处厨房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原本一直门是锁着的,时间长了也根本没人注意那间屋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也没有人进去过,而只有张伯手里有钥匙。
简林安的眸色闪了闪,而后便回了前院,跟着张尧与韩国老坐在桌旁,让人把张伯给叫了过来。
半晌后,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老爷,公子,张大人,不知是有何事啊……”张伯的面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清澈地开口道。
简林安见状淡淡地笑了笑,道:“张伯,坐……”
张伯闻言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去。
简林安笑了笑,伸手替张伯斟了一杯茶,而后笑道:“今日王斌王大人在府内寻出了国库的银饷……”
她顿了顿,停下了手,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眸色认真地开口问道:“而这饷银就被发现在厨房旁边的那间不起眼的杂货小屋,而钥匙是张伯在保管……”
她的话语淡淡,唇角还带着浅笑,被升腾起的茶香袅袅遮掩住,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