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殡(1 / 1)

金辉的晨阳已经慢慢的升起,时辰还有些太早了,天空还有点灰蒙蒙的,议事殿外便站满一众文武百官,还有一众有诰命在身的命妇。

期间还有被吓得身体羸弱的李善全,有些站不稳的被人扶着,还有护国公府的老夫人一众也到场了。

清晨的露水气有些重,扑面而来的都是些清冷气息。更衬这数百人的一席白白丧服……

而另一边,龙渊殿内的祁易弦和祁修芾也收拾好了,大黎的宗室人也少的可怜。这时容珩和其母尚云郡主也身披丧服在殿外侯着了。

尚云郡主气质清冷,那一张卿绝的脸完全没有被年纪所影响。她的身姿也依旧翩翩,高高瘦瘦的,她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其实看容珩,也能想到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尚云郡主自丈夫容憬去了以后,她就有些郁郁寡欢,一心吃斋念佛,久不出于世,还是昨日自家孩儿回府,她才知道原来是故人去世了,她也有些黯然神伤。

祁易弦的弟弟出生没两天,吹不了风,所以没带过来。

祁易弦也没有叔叔伯伯,祁修芾也没有什么叔叔伯伯,嗯……所以皇家宗室好像真的只有前朝大长公主一家……

祁易弦被祁修芾拉着出来的时候,一身孝服,浑身清清丽丽的,俏的很。

皇宫里今天多了一种突兀的颜色,那是丧服的颜色,皇宫里没有挂白布,但是处处都是白色。

祁易弦在角落里看见她的二弟弟祁易缙,他被奶嬷嬷拉着,穿着丧服,他也六岁了但是他很瘦,长得也很好看,像个玉娃娃,也像玉娃娃一样气质冷清清的。

祁易弦以前和这个弟弟没什么交集,倒是她母后经常会去看祁易缙。

祁易缙的生母是个长得姿色上成的宫女周怡玳,在酒宴上成功的爬了龙床,不小心才有了祁易缙。只可惜她命不好,生祁易缙时难产逝去了。

而祁易缙一出生,祁修芾就去看了一眼,就把他丢给了奶嬷嬷。

在宫里没有人重视,也没有母亲的保护,祁易缙活得很难,有时候宫女们都会欺负他。

除了有的时候华晔还会去看看他,但是他一直拒人,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接济,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乞丐一样。

祁易缙小小的脸很清冷,要说容珩是冷到刺骨的冷,那祁易缙就是清贵的感觉。祁易缙想着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唯一一个对他挺好的娘娘,也去世了,他好像也是有点难过。

他看着走出来的祁修芾,那是他的父皇,但是祁修芾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帝王,他们没有感情……

祁易弦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那位好看的娘娘的女儿,他总认为人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还会欺负他,所以才不喜接近。

祁易缙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的不公平的对待,气质清贵些,把自己封闭起来,也没什么不能理解。

一切准备就绪后,华晔的丧礼也要开始了。一众和尚法师,还有文武百官命妇……都在皇宫的正中门站好了。

“咚!咚!咚!”然后就是丧钟。

这时大黎朝的各个辖郡城县村,也在敲着丧钟,寺庙里也在敲,整个大黎一时间被钟声笼罩着。

四十八名杠夫按正式出殡的礼仪,抬着一块和棺木重量相同的独龙木,大约有千斤,金丝楠木的棺材架在中间,一路上他们要把棺木抬出宫门,然后去陵墓的御道。

此时,皇密官府倾巢而出,按大黎礼律制,走在最前面的是五十二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

接着是皇后的卤薄仪仗队,有百人近千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四十八人,分三班轮流抬送。

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八旗。然后是文武百官,皇家宗宝容珩的队伍,宗室人少,只有四两车轿。

在送葬行列中,还掺着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领头的是祚皖,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诵径。旁边的人在不停的吹奏。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数十里,从京都到言都皇陵,沿途一百里不到,第段距离还要搭设棚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一路上,路上万人跪拜,一片白丧。天气不是很明朗阴沉沉的。有点压抑人的心情。

也没有人哭丧,都是苦着脸,一脸悲悯,倒也算是平静了。

祁易弦坐在轿子里,和她的二弟弟坐在一起,两个人没有半句话说,偶尔祁易弦会关心关心他,祁易缙也不理人,就面无表情的,活像一座雕塑。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一行人才到了言都,言都的风景秀丽和美,温度亲和,柔面抚来,很是怡人。

又过了半日,庞大的丧葬队伍终于到了大黎皇室的皇陵。

祁易弦一众风尘仆仆的,她一下马车,就觉得眼前一新,这里风水甚好,难怪会选为皇陵。

大黎的皇陵坐势宏伟,虽然颜色看上去不是很华贵雄伟,但是起势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不过这里有些阴冷,可能是靠着山陵的原因吧!又或许是这里是皇陵,阴气比较重。

站了一会儿,祁修芾就走了过来,接过了周缇递过来的薄披,就披在祁易弦的身上,而这时祁易缙也刚刚从马车上下来。

祁修芾淡淡的看了他这个儿子一眼,原来他这个儿子也这么大了。

说起来,当年的事,他本想让那个宫女喝了堕胎药,可是华晔对他说,孩子是无辜的留着吧。

直到这个孩子出生,他去看了一眼,然后就没管过了,不曾想原来他也这么大了。

祁修芾百感交集,倒是他疏忽了。

祁修芾带人把华晔的棺木抬进了皇陵,入了皇陵,祁修芾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感觉越到里面越冷了。

一切都跟着制度走,过了之后,祁修芾叫人退了出去,他自己一个人在皇陵里陪了华晔好久……

黄昏半日又过了,出了皇陵已经要接近申时了。远处的山体被余晖照的黄灿灿的,印入眼睑,也是一片美景。

大臣们各自带着自家家眷,在别处站着观赏风景,而站在皇陵外的容珩带着自家母亲尚云郡主,正面对着祚皖。

尚云郡主在像祚皖讨教些事情,扭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单薄的祁易弦,容珩扶着她便走了过去。

尚云郡主看着那个望着山河的单薄身影,也是百感交集,她不问世事八年有余,再次遥望这个世态,竟是如此原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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