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只有一次的缘份,无论这辈子我和你会相处多久,你一定要珍惜共聚的时光,下辈子,无论我们爱与不爱,都不会再相见。
(一)
“哎哎,回魂了。”
张嘉佳实在受不了坐在对面的叶茵茵,从方夏木出差之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不耐烦的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你至于嘛,不就是出差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好好的一杯泡沫咖啡,愣是被叶茵茵搅成一杯清水。
“你试试啊,要走一个月呢。”
“瞧你这出息。拜托,我扔下老公孩子出来陪你,你也给点反应好不好。”
“好嘛好嘛,你最好了。”
张嘉佳真的是一个非常称职的闺蜜,知道方夏木出差,叶大小姐心里不好受,便拉她出来逛街吃饭。挑的餐厅也很合叶茵茵的口味,一家在市中心新开的美式餐厅,里面的简餐做的非常好,尤其是带辣味的印尼炒饭和超级大汉堡,配上一杯香滑拿铁,甜甜的口感的确能够让人心情愉悦。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吃着,叶茵茵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当下连忙接通。
“茵茵,你爸胃病又犯了,现在在医院呢!”
“什么!我马上过去!”
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苏志浩走了出来,叶茵茵连忙走上前去,
“怎么样,我爸没事吧?”
苏志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茵茵拉到一旁。
“叔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以后要多注意,毕竟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现在年纪大了,消化也不是很好,很容易积食,来的时候,胀痛的厉害,现在好多了,刚刚睡了。”
听到没什么大问题,叶茵茵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谢谢了,我先进去看看。”
叶茵茵和张嘉佳轻手轻脚的进到病房,叶父睡得很沉,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叶母就坐在床边,单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听到有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是叶茵茵和张嘉佳,轻声的对叶茵茵说:
“你爸刚睡。”
叶茵茵点点头,
“我刚听苏大夫说了,妈,你吃饭了吗?”
叶母摇摇头,
“不饿,吃不下。”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都这个点了,怎么能不饿。转头看了看张嘉佳,张嘉佳立马会意,朝她点点头,转身去扶叶母。
“阿姨,这边让茵茵看着吧,我带您吃点东西去。”
“哎,不用了。”
“妈,去吃点吧,爸身体不好,您别再敖出病来,这边交给我吧。”
听叶茵茵这样说,叶母也觉得在理,叹了口气,点点头,跟张嘉佳出去了。
搬个椅子,叶茵茵倚着床坐下,自从搬出家,起初每个星期都会回去一次,可每次也坐不了多长时间。
父亲对自己搬出家的行为很不认可,父女俩见面除了吵还是吵,渐渐的,自己回家次数也少了,转而换成每周打俩三个电话回家。如果不是现在父亲生病睡着了,醒着的他估计又会和自己吵了吧。
思及此,叶茵茵轻轻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许是一段时间不见,觉得父亲的白发多了一些,父亲一生都是好强的人,即便已经退休在家,仍是不承认自己老了,平日也很注重形象,嫌少有白发横生的时候,可是现在,怎么突然觉得父亲老了许多。
最近胃病复发,药没少吃,仍不见大的好转,想想,跟心情也有很大的关系,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老是让父母这么操心。
突然的,叶茵茵有种罪恶感。像她这个年纪,运气好的话,孩子都该可以打酱油了吧,父母退休在家,晚年也不求什么,弄孙为乐这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心愿,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难呢?
父母辛苦一生,不过是想儿女能够过的幸福美满,而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事业有成,结婚生子?
叶茵茵越想越有些糟心,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朝自己袭来。自己多年的坚持和所谓的人生准则到底有没有价值?就在这时,手机“叮”的响了一下。
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一看,是方夏木的短信。
“睡了么?”
“没,在医院了,我爸胃病犯了。”
“严重么?没事吧?”
“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会尽快回去的。”
“好。”
“好”字发过去后,许久没有信息回来,也许是自己回的信息已经暴露了自己糟糕的心情,愣愣的盯着手机,叶茵茵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么。
就在自己心神不定的时候,方夏木的电话打过来了。
迟疑了几秒,接通之后,叶茵茵听到了那低沉悦耳的声音:
“刚刚不方便打电话,我几乎是从宴会上逃出来的。”
闻言,叶茵茵轻声一笑,电话那头,方夏木继续说道:
“不要担心,叶子。”
“嗯?”
“有我在你身边呢,乖乖等我回去。”
一句话,说的叶茵茵想哭又想笑,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不用什么事情都一肩扛起,可以依靠,可以依赖,不用再做一个孤独的女王。
纷扰烦躁的思绪慢慢平复,对着电话,叶茵茵只说了心里最想说的:
“快点回来,我好想你,我很需要你。”
站在宴客厅门外的方夏木,脸上瞬间的呆滞,片刻间,双眼浮上一层光华,柔情满溢。
“好!”
挂了电话的叶茵茵忽又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
爸妈能看上方夏木么?
……
能吧,帅气有才又多金……就是,年轻了点……
几天后,来医院接替看护的叶茵茵发现苏志浩身边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乔羽薇,想起来这段时间高逸宸一直没什么消息,不禁有点无奈,谁知乔羽薇倒是沉得住气,这让叶茵茵联想到果然寄情于工作是疗情伤的第一选择。
几天的陪护,叶茵茵跟父亲之间倒没发生什么争吵,虽然父亲依旧一脸严肃,但是叶茵茵发现母亲一直在有意无意撮合自己和苏志浩,这让叶茵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告知二老方夏木的存在。
转眼,叶茵茵的父亲已经住院一周了,这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带来的饭菜不和胃口,叶父又开始大发雷霆,想着父亲身体不好,叶茵茵只好忍住脾气,耐着性子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推门进来的苏志浩看到这种情景,一边让护士进来安慰,一边拉着叶茵茵出去了。
进入秋季,天气凉爽了很多,医院的景观区里,种了几排法国梧桐,一些树叶已经开始变黄,随风飘落,跟苏志浩在树影斑驳的路上走了一会,叶茵茵觉得心情好多了。
“还没跟你爸妈说方夏木的事?”苏志浩开口问道
“还没,不知道该怎么提,也没什么机会说。”
“我想你爸要是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应该会好很多。”
“也许吧,就怕我爸妈觉得姐弟恋什么的不靠谱。”
“其实,你人也不差,怎么会到这个年纪还没找?”
叶茵茵苦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毕业那会,叶茵茵很想进4A广告公司,但是北漂了两年,并没有什么成绩,父母催促自己回老家,那时候,刚好叶茵茵在的公司倒闭了,觉得挫败而又迷茫的叶茵茵选择回老家,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当地的媒体单位。
为了能在里面站住脚,叶茵茵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只是,叶茵茵越来越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工作还是其他的,都严重偏离了自己当初的理想,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辞职,想重新找回自己想要的生活。
直到重拾画笔,她才觉得,心又安定了。
“也许,一直没遇到对的。”
“那,现在这个,你觉得是对的么?”
听到苏志浩这么问,叶茵茵放慢了脚步,眼神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顿了一下,叶茵茵转头对着苏志浩莞尔一笑
“我很在意他。”说完,眼神清澈无比。
苏志浩听到这个回答,也笑了,挺直接的。
“所以爱情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只有刚刚好。”
“你也不差啊,你这么优秀,肯定好多小护士在后面追呢。”
“呵呵,谈恋爱容易,难的,是找老婆。”
“怎么,对老婆的要求很高。”
“不是高,是适合,你就很好,可惜,我晚了一步。”
两人都互相看了一眼,叶茵茵的眼光有些探究,反观苏志浩,倒是一脸坦然,静默了几秒,叶茵茵微微一笑,打趣的说道:
“下次请早。”
两个人都笑了,之后谁都没再说话,初秋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叶茵茵看着不断飘落的树叶,神情恬静淡然。
快回来吧,我很想你。
(二)
回到病房,叶母已经来了,叶父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情绪激动。看到叶茵茵跟苏志浩一起回来,叶母脸色闪过一丝欣慰。叶父看了一眼两人,突然冒出一句,
“我没什么事了,等会苏大夫下班,你们俩去逛逛。”
闻言,叶茵茵头上直冒黑线,想着要怎么回答才能不惹老爸生气,身旁的苏志浩倒是发话了。
“呵呵,我可不敢,茵茵有男朋友,别闹什么误会。”
一句话说完,叶父叶母一起看向叶茵茵,
“你交男朋友了?”叶母发问。
叶茵茵尴尬了几秒钟,用力的点点头。
“怎么没听你说啊!”叶父有些着急。
“我……是想等他出差回来,然后一起来看看爸妈的。”
“小伙子是谁?干什么的?家里怎么样?”
叶母连珠炮式的提问,早就忘了一旁的苏志浩,看此情景,苏志浩点头招呼了下,就出去了,剩下叶茵茵在房间里接受父母的盘问。
“不行,我不同意!”叶父一摆手,满脸的不赞成。
“你们年龄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相处的来?”
“是啊,你找的是老公,不是找个弟弟”,叶母也跟着附和
“况且也不是本地的,还大学刚毕业,事业也刚起步,不适合。”
叶茵茵并没有告诉父母方夏木的家世,只说是自己现在的同事,怕如果说出来,更是不同意。
“茵茵啊,你现在的年纪不允许你再搞什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了,要谈恋爱一定是以结婚为前提的,难道你还要谈个三五年再结婚吗?”叶父说的很实在,叶茵茵也知道,父母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要放弃,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可不可以,见他一次,再说这些。”
叶茵茵声音放的很轻,带着些祈求的口气,看向父母的眼神也小心翼翼,无论自己怎么为他辩解都是无用,不如让父母自己看。
看到女儿这样,叶父叶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自从父母知道方夏木存在之后,叶茵茵几乎是数着指头过日子,原本以为老爸知道自己交了男朋友心情会好点,谁知道更坏了,原因就是要么就不谈,谈还谈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
“哎……心好累,你说人为啥活着。”
斜了一眼身边的叶茵茵,乔羽薇面无表情的说:
“无病*。”
就在叶茵茵哀声叹气的时候,手机响了,看了来电,赶忙接通:
“喂!”
“叶子,我回来了。”
叶茵茵瞪着一双大眼,满脸的不相信。
“骗人,这才半个月,你事情都办完了?”
“有个呆瓜说很需要我,所以,我尽快赶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方夏木轻笑出声,叶茵茵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啊?什么?”
“我想看望下叔叔,还是说,你……”刚想说是不是叶茵茵不愿意让自己见她父母,手机却被一旁的人抢走。
“叶大婶!羽薇是不是跟那个苏志浩在一起啊?!你给我看好她,我马上就到。”
叶茵茵震惊了……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乔羽薇……看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喂,叶大婶,你听到没啊?”高逸宸还没形象的对着电话大吼大叫,方夏木受不了的一把又抢了回来。
“我们马上就到了,等会见面说。”说完,匆匆把电话挂了。
叶茵茵放下手机,仍是惊魂未定,一旁的乔羽薇看她这样,忍不住问:
“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着她,叶茵茵摇了摇头,
“没事,以前是月亮围着太阳,现在太阳要来找月亮了。”
说完半响,突然犯过神来,转身就往医院大门跑去,只留下乔羽薇一个人大惑不解。
“哎!怎么回事呀,神经兮兮的!”
跑到门口,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来,临近一看,果然是方夏木和高逸宸,只见高逸宸大步下来,刚想跟他说乔羽薇在花园里,只见高逸宸大手一挥,意思是让她不要说话,然后大步的就往里走了,见他这样,叶茵茵也懒得理他,回过头,方夏木已经站到她身边了。
看他装扮,应该是精心打理过的,还带着营养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很高档。
方夏木伸手拉过她,轻拥着,似乎看出她想说什么,主动问道:
“怎么了?”
“我爸妈已经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
方夏木很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呢?”
叶茵茵低下头,不敢看他。
“知道了,走吧。”说完,拉着叶茵茵就往里走。
看着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叶茵茵一扫之前的颓败心情,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在他身边,自己可以永远长不大。
一路上都没看见高逸宸和乔羽薇,到了病房门口,叶茵茵迟疑着不敢开门,转头看了一眼方夏木,对方轻点了下头,叶茵茵长出了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打开了门。
房间内,叶母正在给叶父剥桔子,看到叶茵茵进来,身后还带着人,一同向后面看去。
“爸妈,他就是我男朋友,方夏木。”
叶茵茵终于见识到,什么叫瞬息万变,看到方夏木的一瞬间,叶父叶母脸上的神情从惊疑瞬间变为赞赏然后又变为担忧,两个人看看方夏木又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其实叶茵茵很想用另外一个词,那就是,丰富多彩。
方夏木开口招呼二老,却迟迟不见有反应,反而在自己和叶子之间来回打量,最终还是叶父先回神,招呼了下。
“哦,来来,坐。”
方夏木听话的走在床边,把礼品放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和,茵茵,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布拉格认识的。”
“哦。”之后,叶父兀自沉思,半响,又抬头看了看叶茵茵,开口道:
“茵茵,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夏木说。”
闻言,叶茵茵迟疑了下,方夏木转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只是,并没完全退出,而是把门留了一条缝,原因是:想偷听!
房间内,沉默良久,叶父叹了口气,幽幽说到:
“我家茵茵老大不小了,蹉跎不了岁月。她生性单纯,不适合什么复杂的环境,三十的人了,还是老长不大。她有小性子,做事爱较真,喜欢的就往死里喜欢,讨厌的,一分好脸色也不想给人家。”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从小到大,我压着她长,因为叶家到这一代都是女孩,没有男孩给出头,所以凡事,都得靠她自己。她独立,有主见,而且习惯了依靠自己,可我知道,她累,她想找个能依靠的,能信赖的,她爱的,也爱她的。我们老了,不可能陪她一辈子,而你们,你们之间有差距,我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
“我爱她”,一如既往低沉温润的声音,说出来格外的坚定有力。
“我想跟她在一起,”抬头,迎上叶父的目光
“我会疼她,照顾她,做她的保护伞,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都会跟她一起度过,永远不会离开。”
呆愣了许久,叶父脸上终于扬起了欣慰的笑容,叶母跟着笑了,甚至眼中波光连连,叶父抬手按了下方夏木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门外的叶茵茵也笑了,只是,早已泪流满面。
而另一边厢,高逸宸找到了乔羽薇,只是乔大女王瞥了一眼高逸宸,就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不出她在看到自己之后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起码一点惊讶都没有,这让高逸宸很不爽。
双手一抱胸,高逸宸转身快走了两步,干嘛?当乔羽薇的小尾巴去了。
所以,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感情啊,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
不知是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方夏木之后,叶父的病康复的很快,没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夏木和叶茵茵一同接叶父出院,看着忙前忙后的方夏木,二老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走到门口,方夏木迅速的跑到车前,打开后座门,然后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把手上的东西放进去。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高逸宸“啧啧啧”的发出声来。
叶茵茵也不理他,只管扶着叶父上车,都坐好后,拉下车窗,对着门口并排而立的三人摆摆手,扬长而去。
看着离开的车子,苏志浩收起笑容,神色有些落寞,高逸宸看他这样,嗤笑出声。
“哎……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瞥了一眼高逸宸,苏志浩无奈的摇摇头。
“当然。”一把揽过旁边的乔羽薇,高逸宸又说到:
“这个也已经是名花有主。”
苏志浩再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转身进去了。
看了看转身离开的苏志浩,乔羽薇也瞥了一眼高逸宸。
“幼稚!”说完,一把打下高逸宸揽着自己肩膀的手,一个帅气的转身,也走了。
高逸宸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老给我白眼,当下赶忙转身亦步亦趋的跟着乔羽薇。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声怒吼:
“别跟着我!”
“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我说高逸宸你小子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虽然叶父叶母已经认可了两人的感情,但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主要问题还是没解决,爸妈那叶茵茵自然是守口如瓶,而方夏木也有些焦急,对于父亲那,他一直在等对方有所行动,但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难道那个人没有透露风声?这不太可能。好在叶茵茵与方夏木之间颇有默契,虽心里清楚,但都不言明,而叶茵茵的隐忍和善解人意让方夏木更加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精准而富有智慧。
盯着眼前咿咿呀呀个没完的小帅哥,叶茵茵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张嘉佳实在受不了了,总感觉叶茵茵最近是不是变傻了,老是走神。
“叶大小姐你没事吧,你盯着你干儿子看了半天了。”
“哎……”叶茵茵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怎么了,每次见你都唉声叹气的。”
仰面往后一躺,叶茵茵就这么成大字型躺在了张嘉佳家里的地板上。
抬腿就是一脚,
“跑我们家装死来了。”
“你说,夏木过生日,我送他什么好啊?”
“送你。”
视线一转,
“你个已婚妇女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抬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叶茵茵,
“多好的礼物。”
“交友不慎,干脆把我干儿子送给他得了,”坐起身,作势就要抱张嘉佳的宝贝儿子。
“哎,放下!要送你自己生去。”
咕噜了下嘴,
“不闹了,赶紧帮我出出主意,我想给他个惊喜。”
“让我想想。”
“没事,慢慢想,还有一个月。”
“接下来播报本台刚刚收到的新闻,来自捷克的著名交响乐团……”,
“捷克?”原本还在跟干儿子玩的叶茵茵听到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立马跑到电视机前。
“日前,交响乐团成员已经到达本市,之前上一站是在上海,他们将在本市进行为期一周的演出,演出地点定在新落成的音乐厅,据悉,他们这次来华巡演还将到达其他一线城市,为此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在选曲上……”
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的叶茵茵,猛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慌忙抓起一旁的手机,赶紧拨通电话。
“喂。”
“夏木!我看到孟姨了!她在……”
“我知道。”
“啊?你知道?”
内心戏:我这边话都没说完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平静如常。
“妈刚给我打电话了,她很想你。”
拿着手机,叶茵茵已经石化了,原本想给方夏木惊喜的,这下子,把自己给惊着了。
有些人,长得再好看吧,你总觉得缺点啥,而有些人吧,脸庞五官长的再难看,但你就觉得光彩夺目,所以关键,看的是气质。而那些长的好看,气质又好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间极品,就好似现在,坐在对面的孟琴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看向叶茵茵的目光格外和蔼可亲。
“所以,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扫过叶茵茵和方夏木,孟琴笑的有些玩味。
“你是夏木的女朋友吗?”
闻言,叶茵茵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妈,回国一次不容易,这次会在国内呆多久?”
“大概要三个月吧。”
“小婷,一直想见你。”
听到方婷的名字,孟琴有些迟疑。
“她……恨我么?”
方夏木无言的摇摇头。
“她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孟琴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根本等不及想见她,来的时候就想,如果这次能见她就好了。”
“她现在在学校,等周末,我让曹烊接她过来。”
“好!”
10岁时的记忆,如今想来已有些模糊,依稀记得那时的妈妈总是愁容满面,常常跟爸爸躲起来吵架,那时候妈妈常偷偷的哭,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高高兴兴的拉着自己学小提琴,哥哥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只是一如既往的疼爱我。
突然有一天,就见不到妈妈了,我哭着找了好久,可爸爸说,妈妈不会再回来了,从那之后,哥哥不再拉小提琴,我也不再学了。
有一阵子,我很难过,很不适应,也常哭,哥哥就时刻陪在自己身边,还有烊烊哥,他对我比任何人都好,会在下雨的时候背我去学校,会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我,他就像是一个骑士一样,在身边保护着我。
我信赖哥哥,更信赖他,而我也相信他们说的,一定会再见到妈妈。
而今天,十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可我,为什么会有些胆怯。
列车缓缓靠站,我的脚步有些缓慢,踏上月台,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我看到了站在前方,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气质优雅,满脸慈爱,望向自己的目光,有热切,有悔恨,有希冀,还有,泪光。
记忆中的妈妈是什么样子?时间太长,记不清了。
身边的烊烊哥用力的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
记得哥哥对自己说过,不要恨,因为恨会毁掉一个人,就像父亲一样,这么多年,有幸身边有一群爱着自己的人,教会自己爱可以温暖一切,看了看那妇人旁边的哥哥和茵茵姐。
抬起脚步,一步,两步,三步,那妇人也抬起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要走到对方身前的时候,那妇人快跑了两步,一把把自己拥入怀中。
“孩子!我好想你!”
终于可以在妈妈的怀里放肆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