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大张旗鼓的帮月白搬到了时温恒的公寓酒店,盯着服务员将物品归置好这才功成身退。
月白本想留她等时温恒下了班一起吃饭,结果人家以不打扰他们新婚生活为由潇洒离去。
月白看着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套房,不得不感叹道,得此英明神武的婆婆,还真是三生有幸。
时温恒和许骆汎从掌喔的物流总仓视察回来,刚踏进办公室,温暖便迎面来和许骆汎交接工作。
此次从总部副总身边下派到传媒公司接管分公司传媒业务,明面上相当与被上层发配,公司里也是议论纷纷,人云亦云。
毕竟是董事长夫人的亲侄女,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落此境遇想必犯事不小。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又长又直的黑色长发低束在脑后,妆容稍浅,眉目冷淡,时温恒走过身边,她只浅浅低头,并未招呼。
他站定身子,垂目注视了她片刻,稍思索一番,冷声道:“来我办公室。”
她点头,候在原地,等时温恒走在前,这才跟过去。
许骆汎在后头与她并肩,低叹了声,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时温恒坐在办公桌前,见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文件,掌喔上市在即,各部门发条紧绷,每天都有数百条议案层层筛选最后交由他定夺,他稍揉了揉鬓角,已是习以为常。
许骆汎坐回到自己的工位,看了眼日程,一个小时后还有和海外科技公司的视频会议,合作商谈。
他对身旁的姑娘打了个响指道:“把法务部审核过的协议初稿发到我邮箱来。”
姑娘脆声应道:“好的。”
顺便凑过来跟他八卦一嘴:“许特助,你说温暖姐她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许骆汎斜睨了她一眼,冲她邪..魅的勾了勾手指。
对方忙凑近过来将耳朵凑到他旁边。
他躲了躲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儿,低声道:“因为她和你一样,长得太漂亮了,我们总裁新婚,出了门不近女色。”
她闻言惊恐的抱着自己的脸道:“总裁夫人这么善妒?就连表兄妹也不行?”
许骆汎黑沉着脸道:“是个女的都不行,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了。”
见对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许骆汎不耐烦道:“快点干活了,一天天的,竟操心些没用的。”
说罢抬头见对面的程媛正全神贯注的贴票据,丝毫没被他们的对话影响,不由的夸赞道:“学学人程媛,多踏实一孩子。”
程媛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天知道许骆汎把她从时温恒身边换下来她有多感激,里面的那位冷面阎王她是真心伺候不了。
“对于这次的工作调动,心里是否觉得委屈?”
时温恒抬眼见温暖沉着脸站在对面,停下手里的笔,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表妹虽自幼与何天交好,脾性却是大不相同。
一个跳脱爱闹,一个沉稳内敛,他从小就不喜欢与何天呆在一个屋子里半刻,却能和温暖同一个屋子里看一下午的书。
“并没有,时总多虑了。集团发展迅速,业务版图迅速扩张,各个结构分支都需要均衡发展,无论公司指派我去哪里,我都会好好工作。”
温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倒是让时温恒微微一笑。
“虽然你的语气里确有些不甘,但你说的话倒都是事实,你眼光能长远,我觉得很欣慰。”
“谢谢时总的肯定。”她语气仍旧疏离。
“你工作能力还不错,但在辨别是非的上面却十分欠缺,你与何天在私下做了什么我都清楚,她行事鲁莽我并不意外,倒是你,这似乎不是你的认知水平。”
时温恒顿了顿,语气虽不轻不重,言辞中却已没给她留后路。
温暖猛然抬头看他,被时温恒直接戳出过往的小动作她虽有些羞愧,但眼里却仍带着些不甘。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下定决心道:“是,帮何天对付过月白我承认,但我针对她并不都是因为何天。”
时温恒靠在座椅上,放松肢体,注视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哥,在月白的事情上,你都是绝对清醒和理智的吗?你到底知道她多少,她有多少事儿瞒着你你又知道吗?”
叫这一声哥,表示大家好歹还是一家人,若他陷入沼泽,她并不能置之不顾。
她拧紧眉头,眼神里俱是忧虑。
时温恒不以为然,轻声道:“你倒是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虽然说了他此时也未必会信,但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便豁出去道:“月白在与你交往前后,都与男艺人纠..缠不清,这都不必深究,新闻上就已经爆出过几回,还有,何天跟我说过,月白有一个快结婚的前男友,因他而死。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是一场海难,她的未婚夫丧生在海里她都见死不救。”
温暖心一横,和盘托出,她之前听何天讲过之后就一直忧心,月白如此人品,若招惹上时温恒,不见得是好事。
时温恒未言语,只深沉一笑,不但未被她的言语有所震撼,反倒眼神里带着些若有所思。
“即便如此,你也不过是看新闻和道途听说,你知道娱乐圈儿的大忌是什么吗?”
“我又不混娱乐圈,我怎么知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着时温恒如此淡定,温暖果然不出所料,他已经彻底沦陷,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临走之前,温暖仍是不甘心,终又叮嘱道:“哥,你可一定要看清楚,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愿看到在你再重蹈覆辙。”
“我看得很清楚,她不是康缇,康缇也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时温恒言辞坚定,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从自己口中提及康缇。
见她几番欲言又止他便直接道:“你说的那场海难我就在现场,五年前,去往H国的游轮侧翻,她的未婚夫和我携手救了许多落水游客,最终因体力不支将她托付给我带回了岸边。”
温暖惊讶的张了张嘴,如此魔幻的情节,若不是从时温恒口中说出。他以为自己在听故事。
五年前她只知道那个灰色的夏天里,康宸出事的前一天夜里,时温恒在海上险些遇险,后因水性极好才逃过一劫。
竟不想,原来正是那场事故。
时温恒一脸严肃的神情给了她一切都是真实的肯定。
他道:“你所谓的她丢下她的未婚夫独自逃生,事实上是他们俩拼尽了一切机会都希望对方活着,最后若不是我不顾一切将她拖到救生艇上去,她也早已殉情。”
“所以,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时温恒遗憾的摇了摇头,语气里似乎颇有些惋惜。
“当时事发在深夜,我们都泡在水里,她全身心都关注在她男朋友身上,尽管我记得她,但对我竟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重遇以后,时温恒也曾数次下水试探过,她似乎忘得十分彻底。
“不过后来我稍微关注了一段时间她的消息,那段时候她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一直在接受干预治疗,所以我没再接触过她,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这句话说得,连温暖都有些听出,似乎是有自我安慰之嫌。
温暖此时变得异常混乱,为什么时温恒说的,和她听到的,包括亲眼所见的对当年事件深挖的一些信息的了解,竟有如此大的区别。
“你说的是真的?”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时温恒,但她不禁还是要这样问。
时温恒摊摊手,“如果你是当年的月白,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别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他顿了顿,似乎不太愿意说那样的词,便又置换了一个自己稍微能接受的“看着自己最关心的人撒手而去坠入深渊,天亮以后,太阳终于升起来了,但这个世界扑面而来的还是满满的恶意,他们那样说你,那样议论你,失去一切的你又无从辩驳也无力辩白,你会是什么感受?”
光是想想就应该窒息的感受吧。
温暖沉默了,她的心跳变得异常的快。
她想着,或许在无知无觉的过去的某一天,她也参与在这样的讨伐声中,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思及此处,她便更惴惴不安。
时温恒看出了他此刻的心境,所幸的是她确实是与何天不一样的人。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时弘传媒了?娱乐圈的东西,你只有了解的更多,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环境。你还年轻,多历练不是坏事。”
温暖未再多说,点了点头。
出门之前,时温恒又叫住了她道:“至于左湾,他是月白前男友的亲弟弟,他与月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温暖更是羞愧万分,她对左湾的私心时温恒竟也察觉到了,在他面前,自己窘迫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她只道:“我明白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便匆匆出了门。
许骆汎踩着她出门的点闪进来道:“师哥师哥,别急着回家,还有个海外的视频会议呢。”
时温恒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神情难道的有些烦闷,却也没多说什么。
只道:“旭东到了吗?”
“早去会议室候着了,这个科技团队在全球科技行业可是大牛,如今和咱们规划的现代化影视基地的合作项目又是目前最前沿的科技项目,他可上心的很。”
时温恒嘴角微微翘..起,他就知道,相比较投资开发游戏软件,这种前沿科技才是他目前迫切需求的立身之本。
整理好了领带,他起身便往会议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