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新婚第二天,新媳妇是要来给公婆敬茶的,然而昨晚以折腾的情况来看——
沈墨衣别说是新婚第二天,就是第三第四哪怕是第五天,都有点够呛……
强自撑起眼皮,想要起身的沈墨衣被身体各处,尤其是下/身那里传来的酸软感,忍不住朝床边站着的一脸神清气爽吃饱喝足模样的叶英翻了个白眼,哪怕他看不见。
男女纵/欲过度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同样都是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叶英就如此精神抖擞,她却和一条晒干的咸鱼没区别?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这种愤懑即便叶英各种伏低做小,也没能减轻分毫。
叶英俯身亲亲她:“夫子还难受吗?”
沈墨衣老脸一红。她发现她已经不能直视“夫子”这个称呼了,昨晚叶英无数次喊她“夫子”却做着下流的事……
叶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骤然急促的呼吸却听得出,沈墨衣在害羞。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悦,小猫似的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沈墨衣的脸颊:“昨夜是叶英太过孟浪,夫子今日还是不要下床了。”
沈墨衣翻个白眼:“你还知道自己太过孟浪啊,后面叫你停都不得停。”
叶英低笑:“夫子语言与身体的意愿不一致呢。”
沈墨衣“呸”了一声不说话。
昨晚到后期她也停不下来了,嘴上说什么她是不好意思再说,但腿却是一直紧紧环着叶英的腰不放……
妈的越想越丢人,沈墨衣重新把自己塞回被窝里不愿意见人了。
叶英还在想是继续调侃一下夫子还是见好就收,门外便有人敲了两下门。
叶英有些失望的摇了下头,然后提声道:“谁?”
叶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庄主,庄主夫人,是时候起床去给老庄主及老夫人请安了。”
沈墨衣懵逼脸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家师父也曾千叮万嘱过,一定要遵守的这点,开始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挣扎,妄图能够起身。
叶英听得心疼,把她按下:“夫子别乱动。”
沈墨衣拍掉了他的手:“怎么可能。新媳妇是要去给公婆请安的,你家人本来就对我半路杀出不满意,我还不做足礼数,以后你多难做啊。”
叶英道:“无事,有我。”
他说的太过笃定,让沈墨衣心里不由得安定下来。她想了想笑道:“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夫君为我做主了。”
叶英耳根一红,轻咳了一下镇定的说:“夫……娘子且安心,为夫去去就来。”
沈墨衣也不知为何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快走吧。”
叶英长施一礼:“是。”说完,转身离开。
沈墨衣突然生出一种冲动喊住他:“叶英!”然后在他转身的时候支吾片刻,“早……早点回来。”
叶英沉默片刻,走回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夫子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
*
叶孟秋和叶夫人这日起的很早。
虽然成亲都有闹公婆的习俗,但是这两人的地位哪里是一般人,就是往那一站让人放开闹,也没几个人有胆子上前,是以昨夜休息的极好,天不亮就起床等叶英带着媳妇来敬新媳妇茶。
鸡鸣第一遍了。
两位叶老正襟危坐,连口茶水都没喝,生怕喝多了上厕所,错过了媳妇儿来敬茶。
鸡鸣第二遍了。
两位叶老起得有点早,尤其是叶夫人,她并非习武之人,平日可没起过这么早,困的打了个哈欠。叶孟秋问她要不要回去睡,她摇摇头,实在是不想错过媳妇儿敬茶。
鸡鸣第三遍了。
两位叶老已经淡定了,喊厨房送来了一盘糕点,摆开了棋子来了一盘,期间叶孟秋有所抱怨,怎么新妇如此不知礼数,第一天就来这么迟。叶夫人很淡定的反驳,他们当年成亲的时候第一天她也没能见得了公婆,即便今日沈墨衣不来也不过是家族遗传,激动什么。叶孟秋被噎的无话可说,又不敢在棋盘上吃掉媳妇的大龙一泄心头之郁气,憋得他只能多喝水降火。
于是叶英来的时候只有叶夫人在堂前高坐,叶孟秋不知所踪。
叶英:“……父亲呢?”
叶夫人很淡定的反问:“我儿媳妇呢?”
叶英沉默着红了耳朵。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叶夫人只看自己儿子的表现就能猜出来大概,叹了口气:“年轻人,不要纵欲过度的好。”
叶英点头:“是儿子的错。”
叶夫人嗔怪道:“知道错就好!找个大夫去给我儿媳妇看看,别伤到了哪里。”
叶英点头应是。
叶夫人满意了,摆摆手:“行了,回去陪你娘子吧。”
叶英愣了一下:“那父亲……”
叶夫人道:“不用管他,喝多了水,在茅厕且要待上一阵呢。下次等墨衣可以下床走动了过来请安就是了,回去吧。”
叶英行礼后退了出去。
他其实也有点站不住了。
于是叶孟秋从茅厕好不容易放完水后回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厅十分震惊:“夫人呢?”
一旁等候的婢女低头回答:“已经回房了。”
叶孟秋奇怪:“她不等英儿带媳妇来喝茶了?”
婢女继续道:“大庄主已经来过了。”
叶孟秋更加震惊:“来过了?什么时候?”
婢女:“就在您如厕之时,大庄主来过了,和夫人请了安,便回去了。”
叶孟秋这下变成了震怒:“为什么不等我?”
婢女道:“夫人说不必了。”
叶孟秋:“……”他有种失宠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媳妇儿儿子一起抛弃他了?还带着新入门的儿媳妇儿?
门外的风卷起一阵落叶,叶孟秋觉得这就像自己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一般悲凉。
*
出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回来,叶英来去太快,进房的时候沈墨衣又睡着了。
听到喜欢的人平稳的呼吸声,叶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原本就几近无声,现在更是恍如鬼魅。不过沈墨衣睡得死,即便他不如此,也不会吵醒她。
叶英坐到床边,微微一笑。觉得世间最幸福之事,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