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毁了你颐养天年极好住处。曾老先生,实在抱歉,接连死亡的人,也是因我而起,不知如何偿还才能解心中愧疚万一”
被人环绕的宗景文,依仗身高优势,目睹眼前如地狱景象。不再前进,踩在鹅卵石铺排小路上,双手用力抱紧绒绒,背脊挺拔,前后左右打量,心生愧疚,主动与一侧曾沧海言语。
原本锦绣如画的花圃,生机盎然,娇艳的花朵、花枝、绿叶、青葱植被,一夕间全部凋谢溃烂腐败。地下流淌着黑汁,粘稠如墨,从中爬出一只只去蛆虫,扭动挣扎。空气中散发出浓烈恶臭味,闻之欲呕。
木屋左侧的百年槐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衰败,粗壮树干流出黑液,如被染上颜色。枝繁叶茂树枝全部腐烂,化为浓汁,光秃秃只剩下柱子。片刻间,树干碎裂,倒塌,如生机被掠夺。
绿绿葱葱一大片竹海,全部枯萎消亡,躲藏在竹林中的动植物,也不可避免遭殃。池塘的鱼儿、花儿草儿、小鸟老鼠….,皆难逃死亡。空气清新的好住所,如今化为地狱,恶臭荒芜如世界末日。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以木屋为中心,周围遍地,爬满各种毒虫,蛇、蜈蚣、蜘蛛、蝎子等等。密密麻麻,一只只紧挨着,而且有不断增加趋势,形成恐怖毒物大军。“淅淅沙沙…..”作响,大有牛犊,小如蚯蚓,七彩斑斓,颜色各异。
它们也只是外围组织,核心主力是尸龙虫,两者区分异常明显。如有一条隔离带,相互间泾渭分明,准确说是尸龙虫如王者,毒虫们只是喽啰,甚至成为血食。一只只毒虫眼睛中尽是惊惧,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被驱使而来。
“仙长何出此言,您仗义出手相救,否则我等早就死亡,小老儿和门中众人皆感激不尽,哪里有怪罪您之意呐!”
身处在炼狱中,镇定自若的曾沧海脸色苍白,右手中健康球旋转下,接连掉在地下,这事几十年没发过。声音微微颤抖,慌忙弯下腰,话语还算利索。
牛摘星等三年轻人,连续性呕吐不止,把吃下的食物全倒出,酸臭味,相互搀扶,六条腿哆嗦的厉害。老者葛昌,双眼定格,嘴里念念碎中,精神恍如。
“胆小鬼,再不现身,我们可要走了!!!”
远处的怨气冒出,一股黑烟,可却分外浓烈凝练,隐隐夹杂凄厉,如万鬼哀嚎。意志力不坚定者,接近这股怨气,必定会为其迷惑,最终尸体、灵魂都得搭上。
想必那就是尸龙虫王,同样其主人也那,藏头露尾,躲藏远远的,也太过怕死。
“哼…..,想走做梦,小子,敢得罪本法师,今日,定让你死状凄惨,永世不得超生”
阿赞布诺,依然是那鬼样子,穿着怪异服饰,站在一个亭子中,刺青的双臂,血淋淋,闭上双眼,一脸郑重,嘴角正念动咒语。
这个马来西亚响当当大法师,无不受人又敬又怕,被人羞辱后,至今咽不下一口气,忍不住出手报复。他肩膀上趴着一只蜈蚣,正叽叽呜呜叫唤。微风吹起,阿赞布诺身上挂饰叮铛叮铛作响,乱糟糟长发随风摇摆。
第一要务是躲到远处,保命是第一条,施用远距离无差别打击。“冲锋陷阵此等,傻啦吧唧才干的事,降头师是不屑于做”这是阿赞布诺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随即睁开双眼,停下咒语,操着一口别扭汉语,声音洪亮,传向木屋所在。话刚落,吐出一口精血,咒语越加急促。
木屋外鹅卵石小路上。
“叽叽……”急促响亮叫声作响,尸龙虫王远处遥控,下达命令。
舍身赴死的尸龙虫,铺天盖地向防护罩袭来,密密麻麻,路灯、月亮光线,一时都被它们遮挡。“咔嚓、咔嚓…….”碎裂声,用力过猛,尸龙虫身体全碎裂,留下一趟黑色粘液在防护罩上,随即消散。
如此猛烈的攻击,有些寸步难行,小宗索性停下。左手从裤兜掏出手机,信号叉,脸色冷漠,气定神闲玩起手机来。
死亡、或受伤尸龙虫子,迅速被同类瓜分,也有拥有智慧绿眼的尸龙虫,趴在侧不进攻,随时准备吞噬同类,来壮大自身。数量庞大,可耐不住持续性消耗,在一声叫唤下,鸣金收兵,所有尸龙虫退到一侧,虎视眈眈注视。
“哦、这就完了”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毒虫、尸龙虫叫唤声噶然而止,寂静的如死一般。小宗这才抬起头,放下手机,注视前方,淡淡说了一句。
“宗景文,别得意,以为躲在、乌龟壳中就没事,本法师耗尽你最后一丝术法,然后亲眼看着你们如何死…..本法师,当然知道,你拥有那诡异莫测左手,可吞噬一切,可本法师毒虫,你试试,哈哈哈哈......&*&*&&&&*&&&&…”
远处的阿赞布诺,丑陋布满刺青脸,扭曲,嚎着嗓音言语,不时癫狂大笑,时而又用上一段马来语。对小宗了解很详细,应该是费尽心思,打听而来,并非是鲁莽冲动袭击。
“有病”
“将死之人的独白,至于你们~~蝼蚁,可以给予一个,活命的机会…..取下宗景文的头颅,本法师答应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阿赞布诺绝对不是莽夫,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意志力,成为百年第一个会尸龙虫降的降头师,闲暇时爱看书,会多国语言,聪慧。
此时抛出一个诱饵,对自身无伤大雅,也许会有惊喜等待,说不定可以看出内讧的好戏。目睹过太多,死亡威胁下,人类的潜能可以无穷,阴暗一面堪比恶鬼。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一旦露出生机的曙光,如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嗯,是个好注意”宗景文把猫咪放在肩膀上,双手握住手机,低下头,玩起单机游戏。听见对方提议,漫不经心回话,不吝啬点个赞,态度轻松随意,不带丝毫急躁慌乱,完全不当一回事。
“仙长,我们盗门,虽隶属下九流,常被他人瞧不起。可‘忠义仁勇信,礼义廉耻孝’这个十个字时时不敢忘,恩将仇报之事,我们是断断不会做出…..是啊、是啊,我们绝对不会…..证鉴……..”
小宗漠不关心的态度,强烈讽刺意味言语,深深刺痛了一门之主曾沧海,扭转,郑重其事向骚年言明。一脸绝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晃眼。
曾沧海扒开民国范衣裳,露出刀疤众多的胸口,刀法干净利索,在其胸口完好肌肤上,割下一层人皮。
“证鉴、证鉴、证鉴、证鉴”一声声嚎叫,牛摘星、魏恒、吴玟璇还有老者葛昌,拿出匕首,扒开衣服。靓丽的吴玟璇,也把吊带往下扯,露出玫瑰色蕾丝罩罩,大大咧咧挺着傲人凶器,在白肌肤上割下一块。年轻人手法较为笨拙,血淋淋的。
宗景文,只是无心之言,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本想阻止,可看他们一脸郑重严肃状态,动作停下了。这种震撼,让自己短暂失去思考,原本是抱着蹭饭的心态来,他们就是一群小偷,无所谓看不看起。
可当下,就是一群小偷,居然言“忠义仁勇信,礼义廉耻孝”,在大陆,还兴这个吗?自己又可曾在意过这些,连小偷都不如。
“师尊,这是我盗门规矩,献上自身人皮,誓保不悔”嘻嘻哈哈的牛摘星,严肃简短介绍下状况。
衣裳半解的吴玟璇,左手捂住血淋淋胸口,一边拿出针织手帕,主动上交给小宗。
宗景文的爱泛滥,注视病弱美人,男人毛病发作,接过她手中手帕。主动抓住吴玟璇吊带,轻轻提上,遮挡住露出春光,至于伤口,爱莫能助。
“嗯、嗯嗯…”曾沧海咳嗽几下,才让脸蛋娇红的吴玟璇退到一边。
宗景文按照小牛提醒,郑重伸出右臂,手掌张开朝上,手帕摊开与其中。曾沧海捏着人皮,板着一张老脸,把人皮置于手帕。
“若有违誓,甘愿千刀万剐”
第二个走进的就是葛昌,他一脸严肃,拄着拐杖,任其胸口血液流下,不管不顾。捏着人皮靠近,说着曾沧海同样的话,放与手帕上。
正要轮到四师兄魏恒时,曾沧海手握匕首,闪电般速度冲上前来,一刀捅了进去。
捅进葛昌的肚子中,捅进又拔出,接连捅进七八刀,温暖的血液哗啦啦往下流淌,这几乎在眨眼间完成。“哐当”一声,葛昌手中几根长针掉落在地,其上涂抹着一层黑色,剧毒。这节奏是葛昌打算趁机暗算,可还没有下手,就被曾沧海抢先一步,干净利索的杀了。
曾葛两老人,可是从大陆逃离而来,隶属同门,从少年时就认识,交情可谓深到让人没话说。如今和蔼可亲的曾沧海,杀兄弟毫不拖泥带水,够果决。
“老伙计,你不该听信降头师所言,不该忘记盗门戒律,不该忘恩负义,不该杀了无辜的小美,我今日便清理门户……就让尸龙虫吞噬,代替千刀万剐吧!…..嗯嗯……”
曾沧海拔出血淋淋刀,无声留着眼泪,一把将葛昌往后推去,身体离开防护罩,自然倒入尸龙虫中,眨眼间被吃了个干净。
他随即放声大哭,如小孩子般,毫无门主威仪,坐在地下,如普通老头,哇哇大哭,放佛瞬间苍老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