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么早来找孩儿有何事啊?”辰岂歌见苕华离开后才缓声问道。
太后掀开帘子走进里阁来,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皇帝,哀家是你额娘,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你也不小了,先皇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妻妾成群了……”
忽又见到地上洒落破碎的茶杯,太后不禁皱眉,“怎么,地上这么乱也没个女人来收拾一下……”太后又说道,
“折七,将地上收拾干净。”
“是。”一旁的蓝衣太监用阴柔的声音回答道。
这已经是第一百零八遍太后向辰岂歌说起纳妃一事了,他左耳进右耳出,这北辰大权,一刻不能尽握在手,他就一刻不得安宁,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后宫纷乱。
辰岂歌懒懒的回道,“太后若是觉得寂寞,就多招几个能歌善舞的女官。皇儿去上朝了,恕不奉陪!”说罢便掠过太后和黄滢儿,抬脚大步走出去了,太后是长辈,他不能下逐客令,太后不走,他走!
“歌儿……哎,真是让哀家焦灼……”太后无奈的望着辰岂歌远去的身影,退坐在龙塌上,翘起长长的金指甲抚摸着心口,每次都被他敷衍得想吐血。
黄滢儿见状马上过来安慰道,“太后娘娘,别气皇上了,您的身子要紧啊……”还一边给太后倒了杯热水。
太后以为那晚辰岂歌与苕华除夜以后,他就会懂得鱼水之欢的乐趣,为皇族开支散叶,没想到竟还是老样子,她差点怀疑是不是辰岂歌身子有隐疾,但是她终究不敢往此处想……
太后抚了抚额头道,“滢儿,你也是封了贵人的妃子了,也不知道抓住一个皇上的心?!”
黄滢儿一听,小脸一红,她一个典型的刚出阁的深闺女子,还什么都不懂,也不知太后说抓住心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露骨。
她羞答答的回答道,“太后娘娘,人家还不知道……”
“你还不懂吗,最简单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就是……”
太后眼里暗光流动,她倒要试试,是哪里出了问题?!
黄滢儿听完,小脸彻底红了,红到了耳根子……
——
“如此说来你竟是当朝的王爷,那为什么你姓白而不是辰?”苕华问道。
苕华和白琳墨一路走一路说着,苕华都忘了回南宫殿的路。
白琳墨将他的身份说给了苕华听。
白琳墨莞尔一笑,“我额娘是白氏,前朝白将军的之女,将军生前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死后,父皇将我赐姓为白……”他毫不讳避的说道。
一个皇子赐外姓为白?这听起来有些荒唐啊,姓白是不是就不能当皇帝,看来前朝的事也是有些乱的。
“这样啊……”苕华回道,又不敢再多问,胡乱瞎想着……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映月湖畔边上,柳树隐约抽出嫩绿,清晨的微风徐徐吹过,将他们的青丝微微扬起,偶尔触碰到一起,旋即又吹散开来……
“小心!”
白琳墨一把拉过苕华的身子,来者是一支白羽厉箭,
“咻——”
一个擦身,划破了苕华的左边的袖子,一小块手臂的肌肤裸露了出来,白皙的手上被划破了一道猩红的口子,但是并没有流血。
苕华放眼望去,并未发现有人在旁边,她的心稍微颤抖了一下,这么措不及防的暗杀还是有些让人心惊,但立刻又平复过来。
白琳墨收住了刚才的笑容,他突然感觉到四周包裹的杀气,愈来愈强烈,近了,愈来愈恶近了……
两个身着黑色的绸服的高个男子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前一后的围住了白琳墨和苕华,苕华感觉情况很不妙,怎么每次遇见这个人都没有好事情?!
她低声问道,“他们何人?”
白琳墨犀利的望着面前的“刺客”冷冷的说道,“凤阳局的人,哼,在别人后面偷袭算什么好汉?!”
凤阳局?是个什么组织吗?苕华显得有些疑惑。
凤阳局即凤阳军,由于苕润之已经将其组织化,现已被人称为凤阳局。
“我们这可不是偷袭,墨王爷,若不是我们的人手下留情,您还能活到现在吗?”
一浑厚有力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一个绯色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是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宽宽的中年男子,胸脯横阔,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双精明深沉的眼睛。
白琳墨眼神一沉,挡在苕华身前说道,“夏总管,不知本王哪里招惹到了你们凤阳局,惹得你们这样‘大驾光临’?!”
夏总管恭谨一笑,“墨王爷,您没有招惹到凤阳,而是惹到了皇上,敢问王爷那菁羽令失窃,怕是和您有莫大的关系吧。”
“好一个招惹到皇上!”
又是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众人都齐刷刷的放眼望去……
“参见皇上!”众人又是齐刷刷的跪下,原来是辰岂歌来了一队人走了过来,辰岂歌身后便是他的得力助手子琳,要不是子琳及时通报,他可能又要错过一场好戏。
“都免礼!”辰岂歌说着眼皮都不抬一下,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那两位身姿绰约的“佳人”,苕华和白琳墨都是着了一席白衣,在这清水湖畔边犹如嫡仙降临,让人美得移不开目光。
辰岂歌眼神犀利的望着他们,半响,又回到夏总管身上,他说道,“原来大人也这么关心菁羽令的事情啊?!”
夏总管,夏敏就是苕润之忠实的走狗,借着凤阳局的势力四处为虎作伥,辰岂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故意放狗进来……
自从昨晚菁羽令失窃开始,内部消息早就传开了,苕润之则是死死的盯着白琳墨,他以为辰岂歌不会动手,哪知算漏了一个亲王,毕竟还是亲兄弟。
要不是辰岂歌对白琳墨“里外包抄”他可能现在已经危险了,白琳墨这一路赶来皇宫也是子琳一队人马在暗中保护,就是为了将凤阳局的人引来皇宫,他现在终于知道苕润之的心是有多急,在皇宫之内也敢动手?!
夏敏拱手作揖说道,“皇上,小臣是为了朝廷着想啊,墨王爷贵为亲王,居然敢偷盗菁羽令,请殿下明察!?”
夏敏在这里贼喊做贼,把罪责都推给了白琳墨,辰岂歌倒是巴不得现在就将这个苕党给剔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明就是你先来杀人,还恶人先告状!”苕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想到刚才自己手臂差点废了就气急攻心。
辰岂歌此时也注意到她划破的衣衫,不禁眸子一沉,还敢动他的人……
白琳墨找准时机,立马跪下身来,从怀里摸了个金玉镂镶的令牌出来,龙凤浮雕,精致别样,正是菁羽令!
辰岂歌和夏敏都倒吸一口凉气,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在众人眼前……
白琳墨双手奉上给辰岂歌说道,“臣将菁羽令完璧归赵!”
辰岂歌似是盼望已久,压制住心中获得的喜悦,去接过的手竟有些颤抖,夏敏也是张大瞳孔,眼望着却无能为力,只叹息,这紫卫军怕是要落失了!
辰岂歌眼睛却没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只轻轻抚摸了一下菁羽令的清晰的纹路,仿佛跨越时空又回到了父皇还在的那个时候,先皇抱着年幼的辰岂歌,慈爱的说道,
“我的好孩儿,父皇送你一件无敌的宝贝,它能保你和母后的周全……”
“这、这……”夏敏看着菁羽令落入辰岂歌怀中,万分的遗憾,又不能表达过于明显,心里有些堵得慌。
辰岂歌一个侧身对子琳说道,“来人,将王爷带下去,还有,夏大人误伤了朕的爱妃,也一起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