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此情形也是有些尴尬,抓住了苕华的手,温柔的说道,
“没关系,歌儿心中还是有你的。哀家待会儿替你去说说他去。”太后也知道辰岂歌决定的事情没人阻止得了的,若是黄滢儿能当上皇后,黄抚也只能做她的座下之马,至于苕润之,最好能沉的住气,若是不能,她只好趁机铲除。
所有人都将苕华当作一颗棋子看,殊不知早已偷天换日,看一个棋兵如何翻云覆雨的吧……
“别……”苕华对太后拧出一个笑容,又说道,“呵呵,我是说,没关系,随着殿下的喜好便是,今儿啊,我想先陪陪母后。”心里却暗道:那个滥情的魔君最好永远不要来烦我!
太后一听,是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便更乐了,亲切的对苕华说道,“这几日过的还舒服吗,生活可还习惯,若是下人们哪里不好的,尽管换,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平时没事儿就多出来玩玩……”
太后一大串嘘寒问暖的话,像是在讽刺,这段时间过得老凄凉了。苕华转色回道,“母后何须多忧,苕儿住的习惯,过得比…比自己家里还舒适,呵呵。”
太后一听,微皱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走罢,哀家带你四处转转,这王宫可比你想象的大哦;待会儿哀家再带你到我哪里喝喝茶,下下棋,找找乐子。”
“呵呵,这么多事情……那劳烦母后陪着苕儿……”苕华心中暗自叹气,这个丈母娘好像也不是个清闲的主儿……
这边的黄滢儿扭着灵动的蛇妖,突然像是没了骨头,软绵绵的趴在辰岂歌的怀里。
她白玉的小手紧张的扯着辰岂歌的绣袍,心中却是想吃了蜜一样,刚才看着他和苕华一起行礼时她就恨的牙痒痒,干巴巴的看着心爱之人和其他女人一起,却无能为力。
现在她觉得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不知有多少女人都贪婪这个结实宽厚的怀抱,如今这个男子就在自己身旁,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人生大赢家。
美丽的想象不过瞬间,远离人群后,辰岂歌看也没看黄滢儿一眼,直接放开了环住她肩膀的手,没了支撑点,黄滢儿一下瘫软在地。
辰岂歌拂袖道,“你应该多吃几碗饭才对,走路都没力气!”
黄滢儿小脸唰的一下红了,原来辰王不喜这样的女子,她抚着摔疼的腰身嗔娇道,
“皇上不在身旁,臣妾吃不下……哎,皇上别走啊。”黄滢儿气顿锤胸,依依不舍看着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渐远。
辰岂歌一刻也不想看到胭脂味浓厚的女人故作姿态扭捏的样子,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便大步离开了。
天空渐渐阴沉下去,冬末不像夏日的夕阳朝气蓬勃,散着雾气的皇宫显得有些喑哑。
夜幕虽降临,但这峰房水窝般的宫殿却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四处都张灯结彩。
因为此时是辰王纳第一个妃子的宫廷晚宴。
所有女人都在嫉妒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妃,辰王刚登上席位不就,就成了妃子。
只怕是有多少双红眼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苕华与辰岂歌高坐在上方,下面两旁是朝中大臣,果不出苕华所料,那位在祁雪大典上用奇怪眼神看着她的那紫衣男人也在下座。
辰岂歌自是注意到苕华正悄悄注视这苕润之,他们有什么计划他不用想都知道。
辰岂歌抿嘴笑道,
“诸位爱卿,今日是朕与相国宝贝女儿喜结连理的日子,这杯酒应当先敬苕相国公,日后我们辰家就与苕家亲上加亲了啊。”
说罢,他便拿起满斟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如行云流水,清风带雨。
苕润之听罢立马站了起来,他那魁梧的身子怔的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
苕润之恭敬的回道,
“爱女能得圣上的垂怜的上天赐的福分,”说着还不忘向苕华投来说不清道不明的目色,
他陆续道,“臣恭谨不如从命,这杯酒,苕家终究还得仰仗皇上才是,那臣代表在座三十六位大臣谢主隆恩!”
一些相国党派的中年臣子们都符合道,“隆恩浩荡,臣敬皇上!”
辰岂歌又笑,“今日不谈国事,诸位爱卿,放宽了心喝!”
苕华身子一怔,难道,这紫衣男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苕华觉得不可思议,苕润之,就是当朝的宰相。
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了,显得有些后知后觉,下来一定要好好补补功课。
原来自己实则是苕家的一颗棋子而已,而辰岂歌也似乎在利用自己。
不过只怕是二人都没有想到,苕华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原来那个言听计从的苕家公主已经死了。
苕家树大根深,一直掌握着朝中的三分势力,若是自己能在朝中为他呼风唤雨,这苕家怕是要翻上天了。
只是苕华现在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自己这颗棋子怕是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她独坐在辰岂歌一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下的觥筹交错,含沙射影……
这就像个政客见面会,苕华真没有丁点兴趣,她看在座的都喝的差不多了,就想悄悄地退出去。
她理了理裙子站了起来,看到凡依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甩下一句,“别跟来。”
凡依被告知过,娘娘的命令要无条件服从,她也没敢多问,便福了福身子,小声回道,“是。”
辰岂歌装作微醉的样子,并没有拦着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露出旁人看不出的邪魅的笑意。
辰岂歌微微张了张口对身后隐退着的锦衣卫说道,“跟着她。”
他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一身简洁军装的男子却立马会意过来,他点了点头。
因为辰岂歌说的是唇语,那听令的锦衣卫就是他的“左膀”子琳。
子琳从小就跟随辰岂歌习武长大,性子磨炼的自是与常人不同,脚步没有发出声音人却已经不见了。
近年来辰岂歌一刻也没停留过搜罗天下各地的英雄好汉。
辰岂歌还有一个“右臂”,是个侠女,隐退江湖后被辰岂歌挖掘,她叫十三娘,现化名采蝶。
采蝶现在正办更要紧的事……
苕华离开满是腥浓酒味的屋殿,外面的空气对苕华来说简直是太清新了,不由得她深呼吸多贪婪了几口。
她来到远处的一处香榭雅筑,红瓦绿柱,环境清幽,四周岸芷汀兰,煞是可爱。
她忍不住驻足下来,正陷入凝思的她突然被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惊醒:
“南宫娘娘!”
那人突然在他身后喊道,苕华一个转身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怕是被人一路跟踪了过来,情况感觉有些不妙,于是她寻声问道,“来者何人,你既知道我是谁,又何必躲在暗处!”
一个黑压压的人影慢慢的从一盆花树后面走了出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有些长。
苕华惊讶,居然是他?!
她仰鼻问道,“你跟来干嘛?!”
因为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大了,不露声色就可以教一个人忘记呼吸,他始终背着双手将苕华死死盯着,眼中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错,他就是苕润之。
苕华不知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就危险了。
苕润之,将一只手放在身前,大拇指把玩着食指的玉指环,暗声说道,“娘娘果真好雅致,还有空闲时间独赏美景,才当时王妃不久竟差点把自己的本分给忘了?”他边说还不忘环顾一下四周的风景……
苕华冷声笑道,“相国公,您难道不知道吗,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我的本分就是做好我自己,不知你所说的本分是什么?”
苕润之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儿,没有这么傲慢,说话没有那么多刺。
从祁雪大典到刚刚的宴会他都在对她眼色行事,她可她竟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连眼神和气质都变了。
他隐约有些怒气在故意压着,他缓步走进苕华说道,“你究竟是何方鬼神附体?”
他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苕华也渐渐闻到了一丝杀气,他应该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另一个人,会不会立马将自己除掉!?
可她更不想做另一个人的傀儡,一秒钟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