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之声穿透耳畔。越向前这里越不明显,这是第八层了。周边已经没有了空气,厌雲听呼吸有些仓促,再呆下去,她保不定就会窒息而死。
“这里到底要怎么走?”他搂着她,幸好他跟着来了,可是,他没有半点方法,不由得又觉得无比心疼。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她殷红的唇色也不见了。
“对不起,我找不到。这里,我…”她喘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渴水的鱼,在一点一点的蒸发。“我完全不能感觉到阵眼。这是幻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用法力离开这里。”
这里,混沌一片,就如同万年前未开的天地,的洪荒。
“抱歉。不该让你跟来的。”她本以为不会有事的。是她太自负了。物华怎么说也是上古邪神,即便布这个阵时,已经油尽灯枯,可在神的面前,人类的力量实在太薄弱。是因为天族的实力下了降,所以,让她太轻敌了。
“不要说这些。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遇强则强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不用法术。”这个幻术对她的影响很大,可对他却一点影响也没有。可见,这个幻术对于善用幻术的人杀伤力大,而对于不懂幻术的人,却是没有半点力度。
他的拳拳欲试她看在眼里,生怕他太过大意反而不好。正如他所说,物华大概是算到能够到达这里的都是幻术高手,所以来了这一手。好在,她是结伴而来的,而且这个伴一点不懂幻术。否则,只怕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物华,可真是个谨慎的神。大概是怕仇家用他的尸首泄愤吧!
“物华的段数很高。你不要受伤。我只有靠你了。”这话说的委婉,就是让他不要太轻敌。
“恩。”他应了。可是话虽然说的通畅,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这个地方什么提示也没有,一切都是未知数。每一步他都必须考虑后果。他必须要全神贯注的试探,看能不能找到离开的办法。然而,这个问题就是,她还能撑多久?
“你还…”她宁静的在他怀里,美丽的容颜蒙上了寒霜。带着点点的霜质,颊上零星梅色,漂亮的如同陶瓷娃娃。冰冷刺骨。
他还握着她的手,此刻真的如同手捧寒冰。“卿孜。”他轻轻唤,如同她是睡着了,他不忍心叫醒她。前一刻,他还以为只是因为在他人生里没有几个人闯入,所以听到她要离开才会难过。此刻,他觉得恐怕不是,至少他从来没有过占有欲,可对她却莫名的想占有。不想让她离开。此刻亦然,他不让她离开。
“要让人死而复生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你付不起。”
“什么代价?”他的脑中荡漾着这些字句。他想要相信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起死回生的办法。想要她复活的念头才起,他才发现果然他对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的娘亲他没有想过要复活,因为,他觉得人有生有死,本来就是天理。不应该随着任何一个人的意愿来左右。然而,对于她,他却只想要她活。
“我们出去。”他说,抱着她的身体,他在行走。他想,也许并不需要任何方法,他只要带着这渴求就可以直接离开。因为,始终没有任何阻碍。一切的阻碍,只因为人心有碍。佛曰万象皆空。习惯了幻术的人,心中有魔,困住她们的是自己。所以,才会遇强更强。
厌雲听睁开眼,这里是?她不是应该在封妖穴底?她叫到“阿恒。”没有人应她。
厌雲听慢慢的站起来,这才恍惚的发现石塌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坑了她的物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次有些慎重的踏步。一步,两步,三步。没有任何问题,她就到了他的面前。成功的有些让人意外。
他如同睡着了。红色的丝袍摇曳到地,这是一件交颈领衣服,微微有些松散,露出了大片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影阴,随着变换的阵法颤动着。她想,他睁开眼会是怎么样?可是,没有,无论他的模样如何的像要醒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睡着。
之所以说沉睡,是因为她抚上了他的脉,是跳动的。十分细微,如同初冬里第一抹梅花香,幽幽的,滑过心底,淌出一片晴阳。
这片阳光,直穿她的心口。她感觉到了他的记忆,他不会伤害她,她能感受的到。有了这个认识后,她少了开始的不安。主动去探索物华记忆深处的秘密。
“卿孜。我们快要到了。”阑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的脑袋里只有走出去,一直走,走出去。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光亮。淡淡的幽蓝色的火花。光亮中,一个窟窿头若隐若现的,门外的铁树在夜光下,熠熠生辉。
“卿孜,我们估摸到了地狱门。这里有妖魔,不过,不怕。我会保护你的。从这里出去,就可以到二十一层,我以前练功的时候来过。我知道路的。”他事无巨细的说着,仿佛她真的听得到。
兀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扬眉,冲过这里,就有了生机。
“你是谁?可知闯此处者死!”来着不容置疑的话语在空荡荡的地方分外的嘹亮。末了,又拔高了音调“你是谁?”
“败将不值得知我名字。”阑恒如是说,手中的黑龙早就蠢蠢欲动,想要饮血一番。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