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薛明睿起先神游天外,姜岚只好再说了一遍。
“噢,你说他呀,那邢尚书虽然宠爱那生他的姨娘,可怎么也越不过头顶上的崔氏不成,御史们可最爱的就是这些事,一旦抓住不搞臭你都是那个御史无能。”
“邢尚书还是极爱官声,不会因为这些小情小爱阻碍了他的前程。”
“那姨娘就是再得宠刑部尚书也在外置办多少银钱,哪里有财大气粗的安平王世子有钱。前些年两人倒是为了一匹难得一见的宝马一掷千金,最后还是财大气粗的世子赢了,那刑大公子不光输了马,回去还被邢尚书骂了一顿,说他玩物丧志荒废学业,当时建康谁不知道。”
姜岚听了几分,却觉得这个邢尚书颇为小气。这本就是少年人年少气盛的一时争执,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再说了真正的教育儿子必然关了门再说,尚书府内的下人家教如此不严,这些话都往外传?就算是嫡庶之争,也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三公子从妹妹那件事来看,做事也是有些章法,不像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向想来就是邢尚书自个气不过,也没法子找安平王府出气,这不就“指桑骂槐”了。如此看来这个庶出的三公子确实是很得宠,要不然邢尚书也不会拐着弯的出气。
不过,这刑大公子倒是能忍气吞声,这么些年也没与那个安平王世子起正面冲突,倒是那世子找上了自己大表哥,这不正合了邢尚书的意。
自己的儿子刻苦勉励奋求上进,另外一位走鸡逗狗无所事事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安平王世子越是与人生隙,传出恶名,越是称出这个庶出的大公子谦谦有礼,就是刚才在春意居如此举动,旁人也只是想的是政见不和而已。
妹妹的事,看来只有从这里出发。
“表哥可是休息好了,咱们再出去走走吧。”
薛明睿满怀心事,若是就这样回府,肯定被大哥看出来逼问,倒不如随着表弟再出去转转散散心,一来缓解一下表弟让自己散播他好赌的事情带来的冲击,二来表弟这伤势初愈若是再遇到哪个不长眼的人再受伤可就不好。
还是跟着吧。
“红袖招?”看着这飘着脂粉香气的花楼,薛明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岚弟这可是妓院,咱们还是走吧。”
说着拉着姜岚的胳膊掉头就走,眼睛瞟都不敢瞟这个地方。
姜岚见此就是笑了笑,“表哥,我又不叫姑娘,就是想去见识见识。看表哥的样子似乎也没去过。”
“谁谁谁……没去过”薛明睿脸红了一片,靠近姜岚小声解释,“大哥以前在这些地方差点被人算计,虽然错不在他,可是父亲还是将大哥打个半死,还让底下兄弟在旁边看着,说长个记性。之后,我们家中便明令禁止不得出入这些地方。”
姜岚有些失望,“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表哥我们就先回去?”
薛明睿喜不自胜,表弟是个犟脾气还以为要规劝许久,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愿意回去,比起家中的小妹,表弟乖巧太多。
薛明睿坚持送姜岚回府后才回去,姜岚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拒绝,目送着表哥的车马离开后,姜岚招手让门房的小厮去备马车,西池本来要跟上,姜岚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小厮。
毕竟不太方便。
看着周围香帏浮动,隐隐约约的幽香从四周飘来,饶是姜岚也忍不住心中浮动,到底是两千多万的老妖怪,很快就压下去。
看看旁边的小厮,摇了摇头。
还是免不掉提醒一下,悠着点。
那小厮面嫩,二十出头的模样,此时已经烧红了半边脸。
进入厢房刚坐下不久立刻就有妈妈前来招呼,一个劲儿的给姜岚介绍姑娘,只怕姜岚只看不吃。
姜岚也不做推辞,选了两个活泼可爱的上等美人便给了钱坐上她们俩的花船游湖。
船上觥筹交错,见两美人面露驼色已成醉态,便将屋内的小厮婢女都唤了下去。
将两个女子抱上床榻,她那个小厮才慢悠悠地从屏风后面出现。
那小厮此刻脸上依然烧的不行,脚步踌躇,看着主子这番动作,再看看床上的玉体纤腰,再想到主子的吩咐,鼻血更是止不住的流。
“主子,要不还是算呢?”
姜岚摇头,钱都花了,哪能就这样算了。
见那小子着实面嫩,姜岚不免宽慰鼓励几句。
“爷还有要事要办,剩下的就看你了,切记勉励之,别让他人小瞧了爷。”
那小厮只觉得腿软地不行。
姜岚交代了几句,便在隔壁房间换上玄色衣裳,坐上提前准备的小船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船上安静了一会儿,便动静频发,羞煞了皎月。
上了岸的姜岚借着月色潜入了尚书府,这具身体本就不会武功,姜岚之后忍痛拿出了前些日从那些个道士身上刮来的隐匿符,大大方方地在尚书府里逛了起来。
这隐匿符虽有奇效,但那道人道行不够,这几张只是迷惑视线隐藏身形,若是武力不弱的有心人定然能够从呼吸之间发现端倪。
姜岚不敢冒险,从丫鬟们的言语中判断出方位,便尽快潜过去。
月上中天,此时还未到院子,姜岚听到动静便隐匿在假山后面。
放缓呼吸,姜岚将头伸了出去。
只见一穿着中衣的男子脚步奇怪的在庭院中行走,睁开的眼睛里竟无半点光泽,
梦游?看着也不像。
等到了后面才发现那男子的身后飘着一白衣女子,长发及腰披散着根本看不见脸,白衣曳地,长长蔻丹指甲从衣袖里伸出,无比渗人。
女鬼,不知道是不是艳鬼?
姜岚躲回假山后面,想了想还是继续去那邢三公子的住处。
刚想从假山后面绕过去,一回头便是那惨白的脸和那红的滴血的蔻丹。
云想想本是想将人下走,没成想那人居然只是一愣,面上更是丝毫不动。
“你是道人?”
姜岚摇头,本想从怀里抽出那白鹤羽扇,怎料换衣服时落下,只得假意咳了三声,“不是道人,只是闲云野鹤的游方之士。”
“那你怎么不怕我?还有这般厉害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