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遥看着我,“什么都没有。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放弃这江山。但是我要你。”
他说着,极其深情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
我突然抬起脚,在众目睽睽下,吻在他的唇边,然后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着他。
他有些怔,继而环抱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有些话,我不必再说出口,我相信,他明白。
他笑了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不想问问我,第一次被你拥吻,是什么感觉么?”
我摇摇头:“当然不想问,我自然是知道,你都是什么感觉。”
他哦了一声,“你知道?”
我说道:“我当然知道,是欢喜。”
他哈哈笑起来,刮我的鼻子,“自作聪明!”
这时候,台子上开始唱戏了,丹凤岭当家花旦,灵音,主唱牡丹亭。
我看到灵音,忍不住惊呼起来。
凌云遥问我,“怎么,你喜欢他?”
我说道:“我小时候偷听戏,都是在院子上,偷听这灵音的戏,当时多少富家子弟喜欢这灵音,可是重金也请不走。灵音不仅重金也请不走,就算是每天唱戏,也只有一场,从不多一次。神神秘秘的,从没有人仔细看过她台后的样子。”
凌云遥当时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你这么喜欢他!”
我说道:“我是挺喜欢她的。”
凌云遥没说话,别过脸去,嘴里嘟囔,“才说的好似如何眷恋我,现在就对别的男人喜欢了。”
我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一时更没明白怎么回事,点了点他,“遥儿,难道是不喜欢灵音?”
他还是不说话。
我这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发生了什么?我喜欢一个女人,他为什么好似吃醋了?可是灵音作为当家花旦,也的确是好看,声音更是美不胜收,我难道不能喜欢?
我捏着手指头,没一会又扯了扯他,“难道说,你喜欢她,所以才不能叫我喜欢?”
凌云遥瞪了我一眼,“公子我可没有那么变态!”
我说道:“公子你喜欢一个花旦,为何变态?”
他看了看我,捏住了我的下巴,“花旦就都是女的唱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大部分是女的!”
他瞪着我,“灵音是男的!”
这话一出,我脑海里,立即就有些崩溃了。
这灵音邪魅无比,双眸含水,仿佛带毒会说话,这要是跟凌云遥在一起?
那个场景,白皙皮肤,长发如雪,发丝飘飘,站立风中,互相拥抱。
我……
我感受不了这如风般的文化,更是不能形容这滋味,何等——难以言说。
他重重的要了我的一口,“方子刑,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我登时嘿嘿一笑,脸上一热。
凌云遥跟灵音着实都是好看的人,若是在一起……
灵音正唱到那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凌云遥一手将我搂在怀里,说道:“着实是凄惨了些,咱们还是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凌云遥身后,出去了。
出去之后,凑巧柳绿跟芸艾茗逛了一圈,回来了。
她们出宫之后,就跟我请旨各自去玩,我也没有管束,就叫她们去了。
见我们出来,纷纷将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娘——夫人,我们买了好多东西,您瞧瞧!”
我也没看她们买的啥,而是一人一下,说:“诶,叫的真亲,再叫一句听听!”
两个人气的要打我。
我说:“诺诺诺,你们是大胆了,出宫了,就当能打我了,你们倒是胆子大了!”
两个人立即一脸有底气,说道:“一年,怕是也只有今天,能跟夫人对着干了!”
我哈哈笑起来,“等着回宫,叫你们月银都没了!”
两个人跟我叨叨说了些话,就又跑走了。
路上,凌云遥跟我说:“你跟她们哪像主仆,倒是像友人。”
我想了想,说:“这你就是误会了。”
“哦?”
“她们本来就是我的友人。”
凌云遥……
我跟凌云遥顺着东街走了一圈,买了五彩绳系在手上,说是能保五谷丰登,大吉大利!
凌云遥跟卖五彩绳的大妈说:“若是当真如此,你这么多五彩绳,岂不是要能富可敌国!”
那大妈怔了怔,就板下脸,“别来妨碍我做生意。”
我跟凌云遥同时笑起来,凌云遥他竟然被大妈嫌弃了!
他拉着我的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挑喜欢的东西,我两人一面看一面纷纷调戏卖东西的商人,挑毛拣刺的,明显是找茬的。
不知道怎么就晃悠到了明月楼的前面。
我怔了怔。
几个月前关闭的明月楼,此时重新开张,门前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
我看的有些呆愣。
凌云遥则瞥了我一眼说:“如何?看到旧人旧物,不打算去捧捧场么?”
我说道:“总不能进去撞撞狄明月吧?”
他说:“不,你想多了。”
“哦?”
“我们自然是去碰碰狄明月,还有铁木。”他笑起来,好看的双眸都是邪恶的光。一手将我拉了进去。
进了明月楼,店小二立即将我们迎了进去,“里面请,两位是要点什么,准不准备听点小曲?”
我正要回答,凌云遥假意有些地滑,说道:“你们明月楼怎么回事,地面这么滑,有没有擦干净?是不是想害死本公子?”
店小二一听,立即对另外一边躬身拖地的男人叫了一句,“垃圾,你过来,将这里拖干净!”
那男人也不抬头,弓着腰就跑了过来,十分听话的将凌云遥脚下的地板拖了干净。
而我,则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
没错,他就是铁木!
原本风流帅气的脸,都被黑灰覆盖,穿一身破麻衣,袖子上面都是洞,头发不知道被谁剪了还是烧了,竟然枯黄一片。
只能隐约从双眸还能看见昔日他脸上的风流劲。
拖过地之后,店小二还不满的踹了他一脚,“下次要是敢再拖不干净,你就站在门前守夜,别指望睡觉!”
铁木就听话的点头,沿着桌沿,继续将地板擦干净。
凌云遥笑起来。
我问他,“你早就看到铁木了?”
他点头,“自然。”
我笑了笑,“腹黑公子,你这原来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的!”
他说:“他自然也早就看到我们了,只是不愿意过来而已。所以我不故意说一声,你怎么能见到旧日友人?”
我哈哈笑起来,“这倒是。看来我们该叫这个垃圾给我们上上菜!”
我们两个就在楼下的最中间位置坐了下去。
这里风景好,除了能靠着铁木,自然还能看见外面的风景和人来人往。
凌云遥拍着桌子叫,“人呢!还不过来伺候着!”
店小二赶忙过来问我们要什么。
凌云遥瞥了店小二一眼,说道:“不要你伺候!你长得没有拖地的那个垃圾帅,我们就要那个垃圾过来伺候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铁木。
铁木仍是木讷的拖地,丝毫没打算理我们。
店小二却气得不行,走过去,对着铁木屁股就是一脚,将他掀翻在地,“听见大爷说话没有!还不过去!”
躺在地上的铁木皱着眉头,看了看坐在正中间等着他过去伺候的我跟凌云遥。然后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拖着拖把,径直走了过来,在我跟凌云遥的对面坐了下去。
“好久不见!难得难得!两位闲人来我贵地,到底有何贵干?吃饭还是点菜听小曲,您请说个清楚明白!”
这么一说话,又变成了那个风流成性的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