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是有了透视眼了，都知道臣妾想的什么。”我没想到凌云遥会知道我想的什么。
凌云遥说：“刑儿，朕一直知道你怕什么。你姑姑方慧跟你太过相似，对你影响也很大。你委身在父皇身边做女官，无非是为了自保。你当时怕还是王爷的朕亦不能保护你。”
他说着笑了笑，抚了抚我的脸，“以后，你都不用再害怕。”
我撅了噘嘴，“哼，皇上别忘了今日说的！”
凌云遥没说话，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朕看着你睡，你且睡吧，明儿又要起早。”
我点头应了。
闭上眼睛，我又问他，“什么时候去慈安寺？”
“后天吉时自然是要去的。”
这一句话，我也就睡着了。睡得到是真的很踏实。
早上，凌云遥很早就走了，似乎他这几日的确繁忙了许多。
我坐在会客室等妃嫔，几个妃子贵人都到了，唯独燕雪没有来。
燕雪的丫鬟一早等着，见了我说：“娘娘今日宽恕，昨儿我们娘娘受了风寒，在宫里歇着，早上还没有退烧，望娘娘恩准今日不来请安。”
昨晚上不是好好的么，才这么一晚上就跟我说病了，我心想，不会是真的病了吧。怎么总觉得她是给我脸色看，就不想来呢！
我心里想到她还是不舒服，强压制住叫自己别乱生气，好歹也是皇后，总要大气点。
想着点点头，“既然这样，燕妃好好休息，本宫一会去看看她。”
那丫鬟慌忙就走了。
我心想，不会是回去提前告状去了。
早上完全没心思了。
都散了去之后，我就在想，既然是皇后，肯定是要去看看燕妃。
我知道，她多半是真的生病了。
我叫柳绿熬了一些驱寒气的姜汤，带上了之后，就朝着燕妃宫里去了。
路上我一直在想，还好早上叫燕妃的丫鬟回去通报了一声。就算是燕妃故意不愿意来请安，我也并不想这个时候跟燕妃闹翻，这不是好时候。
燕雪住的地方写着舞雪堂三个字。
燕雪的住处很精致，院子里不少松柏。
门前的丫鬟竟然是饶采。
她望见我，说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着还是那么风采照人。”
我望了饶采一眼，有些惊喜，问她，“怎么是你服侍燕妃？”
饶采点头说：“回皇后娘娘，皇上见燕妃娘娘身边少了一些人照顾，就把奴婢分配了过来。”
我笑了笑，“皇上倒是体贴燕妃。燕妃现在如何了？可好了些？”
饶采笑起来，月牙一般的眼睛眯成了缝，十分讨喜。
她说：“皇后娘娘怕是不知，奴婢也是今儿才被分到了燕妃娘娘宫里来的。”
我听了倒是有些惊奇，“今儿才分配了来？”
“是的。奴婢才去屋里瞧了，燕妃娘娘身体的确虚弱，怕是起不来床。皇上怕燕妃娘娘仍是这样不注意身体，下人们又没有分寸，所以赐了奴婢来舞雪堂。”
我总觉得饶采这是想跟我解释些什么，我生生没听明白。
这凌云遥分配了饶采过来，不是担心燕雪么？
可是为什么是今儿分配，难道因为知道燕雪受了风寒？凌云遥一早就走了，也没有吵醒我。总不会那么早就知道了燕雪会受风寒吧？
我才要开口问。
饶采就似乎知道我想了什么，“娘娘，燕妃之所以昨夜受了风寒，是因为皇上昨夜训斥了她几句。”
我怔了怔。
饶采低声说：“燕妃昨夜逼吻皇上，皇上似乎很不高兴，娘娘您走后，皇上对她说您不喜欢，叫她下次不要玩这些手段。燕妃回来后十分伤心，在荷花池边哭了一会，才着了风寒。”
原来燕妃的确是病着了。
饶采说：“皇上今儿之所以叫奴婢过来，只是想叫奴婢教教燕妃娘娘一些分寸。皇上说，不希望看到燕妃在作出一些事情来。”
我这才懂了。
原来凌云遥之所以叫饶采过来，不过就是想看着燕雪，叫她少在他跟前出现。燕雪恐怕吃醋凌云遥对我偏爱，才会伤心过度感染了风寒。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饶采又笑了笑，“皇上跟那会王爷时候一样宠爱皇后娘娘呢！都舍不得皇后娘娘受伤害。皇后娘娘可不要生了皇上的气，坏了感情。”
我点点头，“饶采姑娘好生会做事，解了本宫的心结，又给皇上解了围。”
饶采说：“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我点点头，领着柳绿就进去了。
厢房里都是松柏熏香，味道十分淡，到不似燕雪的长相那般娇媚。
我才进去，丫鬟就要请安，我示意她们不必。
靠近床沿，燕雪躺在床上，尚未苏醒。
她眼角噙着泪，似乎刚刚哭过。
身侧的小丫鬟靠近了说：“回皇后娘娘，我们家娘娘才好容易醒了来，哭了一阵子，才睡去了。似乎不太安稳。”
我没说话，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了想，凌云遥护着我，怕是对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叫她心里难受，病成了这样吧。
我没有将姜汤留下来，想来，她看到也只会窝心，我何必叫她添堵。
知道了她的情况，我也就走了。
出去后，我对后面的丫鬟叮嘱了一句，“叫甄太医过来好生诊脉调养，不用她这几日来请安了。还有，别说本宫来过，也别告诉她是本宫的意思。”
那丫鬟应了一句。
我出去又碰见饶采。
我对她说：“罢了，也不怪皇上，更怨不得燕妃。宫里女人，谁人不盼着皇上青睐，可怜这皇上只有一个。”
饶采怔了怔，对我说：“娘娘真是好心肠，难怪皇上更怕娘娘受了伤害。”
我没做声，收拾了也就跟柳绿走了。
出门之后，心里却隐隐不安。
虽然，我不知道哪里让我不安。
我回去刑芙宫，琳琅跟我说：“娘娘，慧婆婆已经清醒了，才醒了，在床上躺着。我们想劝她出来走走，可是她不肯，什么都不说，就在床上躺着。”
我点头说好，跟着就去了偏室。
偏室里面慧婆婆睁开眼望着香帐。
我坐过去，她偏过头，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这几天，章天赐给她一直用药敷着脸，我也是好几日没来，看不到她脸上好了些没有。章天赐跟我说，她的脸是可以恢复之前的状况的，并不会留疤，但是时间会很长。
我问慧婆婆，“感觉好些了么？”
她点点头。
我说道：“婆婆可知道，您这几日，被人下毒，险些死了？”
她望了我一眼，嘴角扬了扬，似乎在笑。
我心想笑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有危险？
我忍不住开口说：“慧婆婆，你若是不告诉本宫，是谁要对你下手，你迟早还会遭人暗算！”
慧婆婆望着我，仍是不说话。
总不会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情况，对我的问话不闻不问吧！
“本宫好歹救了你，你也不用还这样吧！”我终于哭丧着脸说。
她咧开嘴，似乎想笑，可是被纱布包着，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她缓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我突然明白了，“你，你不能说话了！”
她点点头。
我一听怔住了，问琳琅，“章太医没有跟你说过，她会失声么？”
琳琅摇头，“章太医没有提过。”
我想起来了，之前下毒的两种草药，三味散和五行草事会有后遗症的。
“去，快去叫章太医过来。”我吩咐着，又问慧婆婆，“只是不能说话么？”
她张了张口，摇摇头，意思她的确不能说话。
我心想，这好了，想问的事情，彻底没发问了。
我问她，“那你识字么？”
她摇摇头。
我又问她，“那你还打不打算瞒着本宫？方慧到底有没有私生子？”
她浑浊的眼神触动了下，似乎犹豫了很久，半晌，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