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最后的死心是在他假装被家里威胁,求她跟他分手。人可能在最绝望的时候,全凭看不见的脑思维把持,时初很礼貌的跟他妈妈打电话,问她出了什么问题,她哪里做的不好,她说她可以改。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礼貌的不能再礼貌,也不管那个女人如何刻薄,就是她爱他,非他不可。
她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她自己有那犯贱,而是深深地报复。时初是本科生,那个人是从初中去了国外,但是初中都没有读完就开始在社会混。回国六年自己开了寿司店,前面四年生意还不错,一个月两万多,几年下来挣了些钱,在第五年第六年的时候就没那么好了,第六年就有些亏损。也是认识时初的这一年,他把店转出去了。
时初在当今社会也许不算不一定。时初也算是很了解他,自命不凡却命途多舛,性格有缺陷,只知错从不改。从父母反对,他的那份责任和担当都被他扔到脑后去了。那个家庭也并没有良心不良心一说,只是半路家庭,大多敏感脆弱吧。
分开之后,时初找过他聊天,有的只是他指责她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满满的诋毁,满满的戾气。
念一给她端了一杯水,笑笑说道:“你不觉得你自己从看人身上就有问题吗?这么一个习惯说谎,只觉得错在别人身上,一点点担当都没有的人,你到现在才发现真正的他,你自己是不是问题大着呢?”
留着短发的时初撩了撩刘海,悲痛回答道:“是啊!他父亲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好,怎么他十八岁就开上了奔驰。他说他从不会相亲的,后面无所顾忌说也不是没相过。”
他说的那些话,时初都觉得全是自己的问题了,后来细思极恐。无非是她来自普通家庭,又娇惯的很,她儿子给她递了杯水她就不喜欢了。时初看见她儿子朝她发脾气的那一幕开始,就已经讨厌的不能再讨厌了吧。
时初还是忍不住流泪:“他很坏,可是我还是很想他,但是我再也没有勇气义无反顾的去找他了。”
念一给她擦眼泪:“女人在生理结构上就决定了对男人的依耐性吧!你经历过这一遭,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的你在这次的事情中,已经是一个质的改变了。反观他,第一的婚姻大概也像是你这样,第二次的你也是这样,那么第三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因为责任和担当从他父亲那,就没有学习到。他现在也没有感受到,不负责任和没有担当的后果,然而生活以后会反馈他的。”
时初的眼里流的更厉害了:“念念,谢谢你陪我。这几天,我老是忍着,一到黑夜我就走在街上哭,没人我就放声大哭。想起我就哭,晚上回家是没忍住蹲在别人的车后面哭,我太难受了,念一。”
陈念一心疼的摸了摸她头:“时间会让你变好的,苍天并不会饶过谁,它是公平的。最重要的是你应该学会放下,不要再纠结这段往事了。深渊,你若是凝视,它也会凝视你。如若你放下,它还是深渊,而你还是你。”
时初还是放声大哭了,但是念一知道时初是很聪明的,她很快就能从深渊中站起来,成为一个她想要的自己。
“其实想想,我自己也不是全无问题,任性,有些事情不理智,没情商,让他妈妈觉得花钱不节约,不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可是,谁天生就是被别人希望的那样啊!还有,怎么能放弃真心爱他的我啊!”
“那你遇见他也是上天馈赠你的礼物,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难过吧,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现在不舍得的是那个时间的你,会好的啦。”
时初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混乱。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体重掉的惊人,食欲也大减,晚上要听重度失眠音乐才能勉强睡着,不敢一个人呆。可是每天都聊天,持续一年多,现在不接她电话,不发一条短信,她再怎么惨也不会搭理的人,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在首都大大小小的聚会,念一参加过得不少,但是布置的这么精美的,来人都热情洋溢的真是比不上这次。这里的人大多是都是九零后,工资福利好,工作环境好,又有前景,所以每个人都似乎斗志昂扬,青春洋溢。
在主灯的熄灭下,换上了柔柔暗暗的灯光,在主绿色大厅里,显得格外小清新。只是,投影仪上的图片让公司的人频频交头接耳。一个很胖的女生,含胸驼背,眼神涣散。
坐在沙发上的陈念一认出了自己的老照片,一股不好的预感向自己袭来。主持人江玥走上台区问怎么回事,宋小茹却抢过话筒向大家喊麦道:“我们公司有一款产品是纤身的,我想问一下这里减肥最成功的的人,大美女陈念一小姐的经验,她到底有什么秘籍变成今天的样子呢?”
随之,聚光灯打在了陈念一的身上。
陈念一保持微笑,很明显,宋小茹有备而来。念一站起身,看见她的样子,公司的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都说胖子是潜力股,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把眼前的人,同投影仪上的人联系起来。
她穿过一排排花架,走上中央的舞台,拿过宋小茹的话筒,不卑不亢,淡定从容地讲:“其实今天我完全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给我的感觉是挺突兀的,我本人不是特别开心。”
念一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是又觉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讲出来,是很难得的。谢谢你,宋小茹小姐,我的高中同桌。”
念一将话筒对着她,示意她讲两句。可是宋小茹什么也讲不出来,她原本只是想让大家看到陈念一丑陋的样子,让她赶紧消失在c市,哪知道陈念一看见自己的样子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念一轻轻笑着:“宋小姐?”
宋小茹深深呼吸一口气:“不用谢。”
她话音刚落,陈念一拿开话筒,独自一人走上舞台中心,她不紧不慢讲到:“其实我能减肥成功,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在我高中时光留下温柔的男生。他很帅,我很胖;他很高,我很矮;他很优秀,我平淡无奇。所以我只能先让自己瘦下来,凭着一直喜欢他到现在,我成功了,并且一直坚持游泳以此来保持身材。如果要让我一句话觉得什么是减肥的关键,那么我觉的,是我的毅力和信念,谢谢大家,活动愉快。”
在黑夜里宋小茹看见那个让她所向披靡的人走了过来,偷偷的离开了舞台。陈念一还没有讲完之前,江玥已经将投影仪的照片换了下来。陈念一也恰到好处的结束话题,由主持人继续主持活动。
李小磊身边的金智健摸摸自己的发型,吊儿郎当道:“李哥,你不抢有些有违天理。你说在游泳池遇见就算了,关键人还在你公司,这不是缘分还是什么。只是看来难度系数有点大,高中?算下来她喜欢那个人至少得五六年了。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
李总冷冷道:“闭嘴。”
金智健:摸摸自己的嘴巴,选择闭了起来。
舞台下的陈念一俨然已成为公司的宠儿,女生有一点点身材不满意的都跑去问经验,一双眼睛晶莹澄澈的陈念一都一一回答。稍微八卦一点的女生问道:“念一妹妹,那你喜欢的那个人如今跟你在一起了吗?”
念一今日穿着不规则的鱼尾裙,侧放着双腿,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我还在追他。”
又是一阵唏嘘声。
坐在不远处的李小磊和金智健都拿起一杯红酒,默默地喝着。本来今日他们身边才是比较环肥燕瘦,但是今日换主了。
金智健咳咳两声:“陈念一小姐,真巧啊!”
陈念一身边的人逐渐往他那坐去,念一也回答道:“金先生,好巧,又遇见您了。”第一次见面时并没有认出在李小磊的朋友圈的金,后来回去越想越觉得眼熟,一看才知道是他。
金智健没想到她能知道他的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小磊也更加沉默了,他总觉得怪怪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网向他铺天盖地而来。
看看对面的女人,打扮得体,坐姿优雅,旁若无人般的淡定似乎与生俱来。聪明如他,也不知道最近自己在疑惑什么。
“今日还是老样子,有李总讲话后,我们活动就开始。”主持人喊麦。
李总在下喊道:“今日大家吃好喝好就行,开始。”
没想到今日如此欢畅,几个活泼的姑娘,开始舞动起来。
念一最不喜欢的就是过于热闹,坚持到一半,去了厕所,旁边的江玥也跟了去。
她从厕所出来,在洗手池的时候,江玥也在。
江玥微笑问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喜欢的是小鱼儿吧!”
念一小小的愣住。
男厕所准备开门走出来的人也生生停住。
几秒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陈念一温柔一笑:“不,我不喜欢他。”心里却补上一句,我可能是爱他。
和江玥一齐出来,谈到高中的时候。
“江玥姐,其实你知道吗?高中的那个时候,没有人不羡慕你的,只是你……”陈念一对于江玥也算是崇拜的,在她现在的性格上,很多都是模仿江玥的样子而养成的,这她不得不承认。
江玥笑笑:“你是想问我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整容,是吧!”
陈念一像小猫一样的乖巧回答:“嗯……”
“你肯定也知道的,我当时特别喜欢的人,赵又延。高中毕业后,我千方百计的打听他填哪里的志愿,好不容易在一个城市读书,我一有空就去找他。可是他就是对我动不了心,而不到一年,他就要出国留学,我也跟着去了。在国外不到三个月,他就有了女朋友,他说比我漂亮比我智商高,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对自己不自信了,居然去做了整形。当我丑,让我别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再也没有勇气去追他,我就滚回国来啦!和小鱼儿还有寒水开始创业。”
江玥淡淡而谈,仿佛不关自己的事。
念一认真的聆听着。
金智健看着李小磊走了过来,像发现秘密一样:“李总,你有没有觉得,小悦悦同陈念一的气质很像。”
李总看了一眼,点点头:“确实挺像的。”
“那正好,你就喜欢这个类型的,江玥不喜欢了,陈念一怎么样。”金智健如获至宝的样子说道。
李总若有所思:“不可能的。”
金智健瞥他一眼:“活该你单身这么多年,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结婚,有的娃都一队了,兄弟我都准备结婚了,你还不要想一下这个问题吗?”
李总让人摸不清情绪道:“也不是我想有就有的。”
他就是最近感觉很奇怪,一种不受他掌控的东西在慢慢侵蚀他,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然而他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
宴会结束后,时间已然有点晚了。陈念一打了滴正在等待,绚蓝色跑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而下。
车里的李总说:“这大半夜的打车回家,不是很安全,既然一个小区,那就一起回去吧!”
陈念一点点头:“也是,谢谢李总,麻烦啦!”点开手机微信,将订单取消,付了违约的金额。
车里播放正播放着他最喜欢的音乐——freedo。这是奥地利著名歌星法尔考的一张1982年的专辑《珍妮》第四首歌,也是专辑里唯一一首不是他唱的。故事是他爱上了一位19岁的女孩,可是女孩还没有玩够,还要自由。当他看到女孩夜夜去迪厅投入其他怀抱的时候,不由怒火中烧,不留神在卫生间将女孩打晕了。而他竟误以为打死了,抱着女孩在巨大的下水道内,在一间屋子里为女孩办了葬礼。此时女孩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