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天知道,要是他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他要怎么回京,怎么面对其他人?
激动之下,他将陈冬青悬停在半空中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倒是何绥记得清楚。
他道:“陛下您”
他很想问陈冬青,只是他问到一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他问陈冬青,她用的是什么妖术?
怕不是下头的脑袋没有落地,上头的头要落地了。
“你是”
州府咬牙切齿。
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人的都开始针对自己了?难不成自己走了背运?
“他们是我的人。”陈冬青笑,“看见朕,还不下跪?”
州府眨巴两下眼睛。
她在说什么?是自己听错了吧?
朕?
皇上?
开玩笑,皇上怎么可能来这种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说好的当今皇帝只是个花瓶呢?
这哪里是个花瓶?分明就是个陶瓷碴子!
“陛陛下?”州府将信将疑。
陈冬青将玉玺搁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州府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真的是皇帝。
他两眼一抹黑,吓得昏了过去。
事实上,他究竟有没有昏,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冬青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昏没昏。
“将他拖出去。”陈冬青对101道。
101这才找了个隐秘的角落,从系统里出来,大摇大摆地晃过来,拖着州府的一只脚,将他倒着拖出了门。
中途州府撞到门槛,闷哼一声,所有人只当做没有听见。
“你们起来罢。”陈冬青冲两个人伸手。
她脸上的浅笑,莫名叫人有些安心。就连对她频频起疑的何绥,都觉得这笑容慰藉。
“想不想要报仇?”陈冬青状似有意无意的问他们。
李晏寅的眼睛亮了起来。
要说复仇,自然是他更想。
毕竟,他是差点被州府羞辱了一顿,又差点被他阉割掉的人。
之前他还想着,要是能铲平这里,他定会再开心不过。
陈冬青从系统里拿出了几个黑色疙瘩,递给他们。
“炮仗,玩过没?”
何绥点头,李晏寅想了想,也勉强点了点头。
“点着了,扔出去,会吧?”陈冬青问他二人。
这回两个人倒点头点得很快。
递给他们两人一炷香,陈冬青拉着他们走出了屋子,又教会他们怎么点燃引线。
接着,指挥他们将那黑疙瘩丢进房间里去,默默数着时间。
“这有什么用?”李晏寅完全不明白,陈冬青叫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在房间里头放烟花?
可是这和报仇有什么关系?
何绥只静静看着里头的动静。
不过,叫他觉得失望的是,半天里面也没有半点响动。
他忍不住叹道:“或许,这就是”
‘轰隆!’
一声巨响,动天震地,就连陈冬青脚下的地面都微微发颤。
自制手雷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李晏寅都被刚刚的那一幕给吓傻了。
他讪讪道:“刚刚那是我们丢进去的疙瘩?”
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面前的房子在眼前坍塌,李晏寅觉得解气又快乐。
真想知道州府看见自己的屋子被弄塌,反应会是什么。
“还想炸哪?”陈冬青变戏法似地,又取出来两枚疙瘩。
这是她制造的简易版的手雷。
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陈冬青就吃了炸药的亏,所以她才打算在系统里制作一些,省得以后再寻不到反抗的机会。
李晏寅指了一处。
州府的寝房。
陈冬青会意。
先前的一炸,将所有人都惊动了出来。
不清楚的人,以为是地龙抬头,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见还冒着烟的废墟,都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有人开始低头诵经。
生怕佛祖怪罪。
有人窃窃私语,说是州府贪取财物太多,导致天劫下罚,雷劈屋子。
他们讨论的时候,陈冬青确认过屋里没有其他人,才让李晏寅快快乐乐的将疙瘩丢进了州府的寝屋里。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一间屋子塌了。
如果说之前的有可能是巧合,那一连倒两座屋子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不少的仆从都生出了要离开的心。
虽说之前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是这都是第二回了,没有人敢赌,第三回不会有人受伤。
在这里做事情,虽然佣金高,可要冒着生命危险,还是很不值当的。
看着如鸟兽散去的众人,陈冬青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州府也是个可怜人。
掌握着可怜的权利,当着可怜的吝啬鬼,又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实在是倒霉得很。
李晏寅将陈冬青系统里的疙瘩尽数丢光,才觉得解气。
然而经他这样一折腾,原本繁荣的宅院,变成了一座废墟。就连外头的牌匾,也被李晏寅给炸坏了。
他觉得快乐多了。
但是州府觉得不快乐。
他道:“陛下,你怎能如此对待老臣!”
他语气里的愤怒,极力遮掩也没有办法遮住。
“朕怎么对你了?”陈冬青保持笑容不僵。
“你居然纵容这些人,拆除老臣的房子!”州府哭诉,“那是老臣养老的房子,是我曾祖父留给我的家产,现在全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外头的人,很快围了上来,冲着州府抹两滴眼泪。
陈冬青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是了。
当时遇见侏儒夫妇两个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套说辞。
说起来,他们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陈冬青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一想,究竟这里发生过了什么。或者说,侏儒夫妇两个人,压根就是州府布置下的。
陈冬青清楚,后者几乎没有可能。
州府的做法,完全不顾及后果,也不害怕得罪任何人。
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帝,并且想要杀掉自己,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这样蠢的错事。
至少,不至于被陈冬青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更不会将女帝新晋的男宠带进自己的屋子里来。
那不是引狼入室,那是什么?
州府开始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而感觉到万分后悔。
他究竟是有多蠢,才会觉得李晏寅只有皮相?
但凡他再多想一点点,都不至于现在会闹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