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最后的一个月时候,曹操终究还是选择撤兵了,此时此刻已经来到建安十三年的年末,曹操在荆州的粮草即将告罄,毕竟他这边自己三万兵马,还有曹仁曹洪的三四万兵马,虽然加起来还能够和刘琮继续打。
可是要知道,樊城这边还有文聘的大军,文聘坚守了半年,粮草依旧还是充足,毕竟刘琮给他留了足够的粮草,撤退到南郡的时候,又大量进行转移,仅仅靠着一季征收而来的根本不够。
如果继续在这里打下去,就必然要重新从北地运转过来如此一来,北方恐怕不堪重负,更何况现如今的局面已经相当不利,在荀攸和程昱的建议之下,曹操只得和刘琮商议退兵之事。
如果说能够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毫无疑问,刘琮加上文聘那边的,双方的兵马数量将近持平,可是刘琮这个时候就是不主动攻打,就在原地驻守着,曹操回不回去坐镇许昌?
不回去,后方恐怕要生变,大量兵马走不走?
这都是让曹操十分头疼的事情,宜城的瘟疫事情,刘琮也是探听到了,这个时候便是严密的将其封锁,里外不得近,这个事情,任何人都是回天乏术,只能是将城内的军民封锁,以避免扩张,之后的刘琮便是在宜城以外,按兵不动。
曹操不是没有想过和刘琮决一死战,可是这边刚刚集结起兵马,刘琮便是有后撤的迹象,荆州这边的兵马,拖字诀!
曹操亦是不敢深入敌后,最后只能是商量撤兵的事情,刘琮的条件很简单,曹军尽数撤出战前之地,曹操则是要求刘琮不得参与江夏郡之战,刘琮应允,但不承认将此写入停战盟约当中。
毕竟他们和江东还有攻守盟约,自己只能默认这个做法,与此同时,刘琮让曹操不得将原来辖区之中的百姓迁走,这种事情曹操没少干,历史上和刘备的汉中之战便是,刘备虽然夺取了汉中,但是曹操将汉中的百姓基本迁走完了,刘备得到了地理优势,但是却无从供养汉中的军队,最后不管是常驻汉中,还是北伐,都要从蜀地运粮。
曹操对此也只能是表示同意,毕竟他这个时候退兵的时候带上百姓,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场谈判,一直持续了十几天,可曹操撤退的时候,也仅仅只是用了十几天,便是撤退到了汉水以北,对于江夏郡,曹操还没有放弃希望,毕竟这里是他再一次南征的希望所在,从豫州还能够派遣兵马粮草对江夏郡进行写下来的战事,汝南,弋阳一带皆可以对江夏郡进行策应和援兵调度。
而此时的曹操立刻对战略进行调整,准备将于禁调派到了合肥,以防备孙权,徐晃留守江夏,曹仁驻守宛城,夏侯渊镇守长安,负责防备西凉,大抵上的策略已经定下。
这一两年,曹操的主要精力也要放在休养生息和恢复元气上面。
公元209年,建安十四年的开始,刘琮再一次出现在了樊城城下,随着城门缓缓的打开,坚守了许久的樊城,终于得见曙光。
刘琮重新坐镇回了襄阳,指得一提的是,先前投降派的官员都已经随同曹操去了北方,也生的让刘琮杀得满城人头滚滚,只是他们下面的士族群体却依旧没有迁徙。
将来或许士族会选派新的代言人逐渐再次登上官场的台面,是以,刘琮也逐步开始想办法推行一些打破士族垄断官场的方法,很简单,提拔寒门士子,而首先要解决的是寒门士子读书的问题。
为什么士族能够把控朝堂,就是因为他们的子弟能够拥有好的教育,有书读,且因为察举制的原因,导致了恶性循环。
开春之后,荆州的战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而江东那边,还在江夏郡陷入苦战,刘琮开始不断的进行襄阳郡,以及新野以南的南阳郡的重建事宜,一部分逃亡而走的百姓,开始在张允所在的长水军的帮助下,回到了故土。
忙过了春耕之后,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儿人气,至于宜城那边爆发的事情,也是在死去了很多人的情况之下,平息了下来。
江东这边攻打江夏实在十分乏力,便是一再催促刘琮出兵,刘琮无奈之下,便是委婉的拒绝,理由有两个,第一,之前的大战,损伤很大,没有多的兵力支持江东,第二,五溪蛮夷作乱,他们要迅速的出兵平定。
江东那边自然是知道刘琮的心思,周瑜鲁肃等人也是聪明人,不过荆州这边打的苦也是事实,说起来,刘琮这边除了文聘一部之外,打得只剩下三万完好无缺之军。
其他的士卒阵亡得固然有,有一些,却是因为受伤,多多少少不能上阵了,好在大多数人干点基本的农活儿还可以,没有彻底的丧失劳动能力,这批不能上阵的人,刘琮也是只能是将他们从军中放出来。
但是安置的事情,也是由马谡,马良两兄弟在仔细的跟进,所有的不能上阵的士卒,一定要分发一笔财资,并且分发土地,一定要落实到位,官府终身在春耕时期,提供粮种和耕牛。
当然,粮种要在收成之后归还,耕牛也只是借用给他们,总而言之,荆州兵马打得惨烈是事实,为了让江东这边心气儿顺一些,刘琮也立刻着手让诸葛亮,赵云,马良率领龙骧军进驻武陵郡公安,准备平定五溪蛮夷之事。
正好这场战事各部都被打得很残,需要继续的征召新兵,继续训练,一些优秀的退伍老兵自然而然的也被送去了公安,传授战场上的一些事情,聘请成为讲师或者教官,新军当中也新开了一门文化课,不求他们能懂多少兵法,起码会认字,刘琮的扫盲班策略走了一波!
诸葛亮过去之后,也在推行这个事情,总而言之,诸葛亮过去之后,一方面在等待时机,一方面也在主管新军整训的事情。
而此时的刘琮却是在,刘琮仰头看着房梁,心中开始思考着生钱的策略,开酒楼?搞旅游?
不行,刘琮摇了摇头,以服务性为主的第三产业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走不通的了啊,到得现在,最好的变数走实业路线,不过类似什么大炼钢铁,开启工业时代的事情也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些。
还是不行,毕竟整个社会发展还没有到达那一步,不管是从教育,还是从百姓的思想都是跟不上的,更何况前期的投入实在是太大,即便是穷自己半生之力,恐怕也难有成就。
整个时代的基础只有这个样子,毕竟是农耕社会,能发明出霹雳车等一些其他东西,已经是十分难得,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刘琮陷入了沉思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琮也想出了一些东西,便是准备先记录下来,铺好竹简,再次让人点燃两根烛火,让室内更加明亮一些,刘琮不由得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竹简,颇有一种不好下手的感觉。
这个时代虽然说也有纸张,但是属于稀缺珍贵之物,书写的工具还是以竹简和布帛为主,刘琮眼前一亮,有了,便是从这纸张着手罢。
刘琮的房间之中,掌着灯火,对于造纸的流程,但毕竟是四大发明,入过历史课本的,当初的课本上面,图文并茂,刘琮虽然说不甚详解,但总归还是能知道一个大概,第一步便是将嫩竹,破渔网,麻布等物放在水中浸泡,利用天然微生物进行自然分解。
随后用石灰蒸煮,石灰任何时候都是易得之物,根本上是不计成本的,做完这些之后将石灰蒸煮之后的竹子,麻布,渔网等物捣成泥状。
这样一来,造纸的原料基本上就形成了,接下来便是荡料入帘,压覆成纸,焙干即成,一些简单的步骤还是要写的。
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可也是在东汉蔡伦带领集皇室之力探索出来的,这个时代的人们思想很开阔,这也是古时候的人们能够不断的格物创新,一些成就即便是现代人也望尘莫及,甚至达不到的水准。
但是这么多的工序,一直没有得到铺开,就是因为需要这么多道的工序,不知道做过多少遍的熟手才能够搞懂全套流程,刘琮便是写下一些有关于流水线生产的章程和条款,这个时候对于流水线生产还没有认知,关于这些问题刘琮已经想过了许多遍,因此说出来,倒也并不算费力。
由于工序的复杂程度不一,所以要想教授一个匠人全套的生产流程,自然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日,而流水线生产则是不一样,它的作用便是将一套生产工艺进行分解为各个步骤。
这样一来,每一位匠人只需要掌握一道流程便是了,重复进行一道工序,自然效率就会加快许多,也能够提高产量。
不过刘琮这个时候自然是也是心中没有底,要知道古代和现代毕竟有差异性,这一套方法如果照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变化。
而且流水线生产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将各个作坊分割开来,可以从最大程度之上将技术保密下来,在现代社会,就有些类似于工厂的各个车间了。
流水线生产,所引伸开来的东西还有很多,诸如一些管理方面的哲学,刘琮知道自己这些想法注定要让得旁人震惊的,不过大概也能用一些胡乱的想到的解释敷衍过去,因此便一齐写了上去。
带到天亮的时候,刘琮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急忙招来了李严和徐庶,李严之前是南郡太守,收复襄阳之后,刘琮将其调到了襄阳,任命为襄阳太守并兼任襄阳县令,襄阳虽然现在已经开了倒车,需要重建,但毕竟地理位置重要,依旧是治所,这一点是江陵不可替代的。
将李严调过来是因为他在南郡有屯田安民等治理经验,由李严这等有能力的人过来,也是能够促进襄阳郡的发展,且襄阳县令和襄阳太守这个位置,曾经是又蔡瑁和诸葛亮担任的,蔡瑁之前在荆州的位置不用多说,而襄阳县令是诸葛亮的位置。
现如今的诸葛亮是什么官位,荆州别驾,仅次于刘琮的二把手,这也就表明了刘琮对李严的重视,将来的刘琮若是升到了荆州牧的位置,恐怕李严还会被提拔起来。
而徐庶,则是军师,之所以让他过来是因为他是现如今除了诸葛亮以外,刘琮的谋士当中最厉害的角色,刘琮自然要悉以咨之,而且徐庶最近这段时间呗马良和马谡两兄弟因为安置退下去的伤兵的事情烦得不可开交。
刘琮自然是也想了想道:“正方,元直,昨夜我想出了一些法子,兴许能够使我们摆脱眼前困厄,你们二人,一个致力于重建,差的是钱粮,一个被安置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也是差钱粮,而且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安置。”
李严和徐庶眼睛一亮,李严当下便是道:“主公有何主意?”
刘琮将背上的竹简放在桌案之前,“具体之法,我已经记录在此!”徐庶和李严急忙上前一观。
两人仔仔细细的往竹简之上看去,只是片刻便是陷入了沉思,兴许是从其中得到了一些启发,兴许是还在咀嚼消耗其中的东西,亦或者是在思考刘琮的方法可不可行。
“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的一些想法而已,并未有得到过真正的证实,不过总归觉得这样的法子,或许对我们才是长久之计,我们面临的情况不仅仅是要节流,也不仅仅是投入水利,鼓励农桑,更是要开源,说难听一些,就是挣钱。”
刘琮将这份东西拿出来之后,两人的态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仅仅只是看了几行字,两人便是认真起来,随后神色变得凝重,待到看完,沉默许久默默地看着,领会着,思考着,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