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麟,到哪去了。”孤独喊道,没有了家以后,有时会借宿在别人家里,大多时,只是和冴月麟闲逛幻想乡。
兽型的冴月麟,在孤独晨练结束的时候才缓步走来。麟平时很少言语,晚上的时候或许会拉拉二胡,但是绝对不会言语一声。
“今天就到北边的荒山。”拄着木杖,开始向北行进。冴月麟在孤独的身旁走着,除了来幻想乡那次,就再也没有骑过。
抬头看见侧边的山上,那里是博丽神社的所在,透过层层树叶,能看见博丽在晒衣服。到处盛开的花,幌得眼乱。
“我上去拜拜。”孤独斜着走了一步,上博丽神社。麟变作一只小虫,附在草丛里。
孤独把钱丢进木箱,忽然起了一阵风,赛钱箱就从眼前消失。在后面晒衣服的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旁边。不过箱子里面,没有发现钱,可以说是空无一物,因为扔进去的钱,被孤独扣了出来。
“把属于我的钱换过来啊!混蛋。”博丽毫不犹豫的揍了过来。当然是被孤独逃掉了。
继续路程,也有不少的景色。只是因为中间夹杂了不少的秽物,不能好好地观赏。山中也有不少的杂色。
不到中午,北山已经在眼前。孤独突然问道:“难得千金,盛名更是难上难。名利,孰轻孰重。”
麟稍稍思索了一下,回复说:“深水可拘净,高山能移平,全凭一双手,勤勉皆可行。水山,谁难谁易。”
上到了半山腰,孤独又问:“一诺千金。盛名厚禄,欲换诺言不予兑现。磊磊功绩,经年积攒,辛辛苦苦,积小成多。承诺兑现,一切付之东流,甚至有命悬九幽之险。诺言和生命,如何取舍?”
冴月麟审视孤独良久。“先生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可是临了,却有点犹豫,难以决断。虽然是有了答案,但是免不了会反悔。舍生取义,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先生在为什么忧虑?”
“忠孝难以两全,所以踌躇。”
“先生真是贪心。”
“做贼啊,没有贪心可不行。”
“既然有了决定,就放手去做吧。担心性命的话,可以叫人来帮忙。”
“我将坏规矩,以全私情。命小事大,若是牵连无辜,于心不安。”孤独仰头长叹。“唉——,可惜没有留下骨肉,延续血脉。”
冴月麟却说:“冥冥之中天注定。”
孤独驻步,右掌握拳,三次捶胸,喝了一声“出!”但见呜呜泱泱,千千万万的灵魂似是决堤一般,顷刻之间,充塞山坳。
“今日天赐良机,我将趁此机会,兑现当初诺言。送你们如轮回,重入人间。你们先散开,等我做法。但有一条,我擂鼓三通。第一通鼓,全部聚集过来;第二通鼓,全部都给我挤进去;第三通鼓,我就不保证你们能投出个什么玩意。三鼓完毕,没有通过的家伙,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孤独拿着,拿了不知道多久的拐杖,胡乱的舞动驱散周围的家伙们。当一片区域都被清空之后,孤独平端着拐杖,静立不动。
不动时,平平稳稳,安如泰山。山上多风,手中的木棍也不晃上一晃,白发胡须也不见摆上一摆,衣袖裙裾没有飘上一飘,活像是个石头刻的雕像,泥土烤的人俑。
幻想乡里许多地方开满了四季的鲜花,这北边的荒山,真个是寸草不生。早先的战争,人类在这里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的陷阱,也不知道黑谷山女遗留了多少毒障。除了幽灵们和妖精们,谁也不敢轻易地涉足这里。
日过正午,欲落西山。孤独脱落下一丝胡须,段成数十节,飘在地上,变成了一支大鼓为主的乐队。
铿锵有力,沉稳的,渐渐变快的一曲催征。千万的灵魂重新汇集起来,环绕着孤独。
“我等或许这样那样的缘由,不得渡河,投以轮回。飘荡在世间,放荡自我,做尽恶事,只等一朝回归天元。承蒙贤主人,赐予我等,再度为人的机缘,我……”
“穷口书生,啰嗦什么!独孤言而有信,够义气,我们合伙铸造了一只如意鼎,临走前送给你。等我来世,多砍下几个脑袋,报答你。”
“先生仁慈,搁我,断然不会叫尔等,狼心狗肺之徒,裂骨戮尸之辈转还世间。”
不管那吵吵嚷嚷的,孤独突然发现飞来两个地府的公差。恐怕事情暴露,出手劫夺了兵刃,打伤两名公差,赶走了他们。
孤独也是做贼心虚。自古轮回投胎,都是阴间把持,帮着灵魂偷渡回轮,亘古未有。
“时间很短,不要耽误时间了。”说完,孤独用拐杖在地上虚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里连捣九下,地面就像镜子一样,破碎陷落。“进去就是新生。”
紧跟着鼓乐响起。这群鬼撂下鼎,争先恐后的投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