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镖师将在过龙湾遇到萧北方等一系列事情讲了一下,还有之前在慕容府地界发生的事情。
沈镖师拄着下巴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挑眉,时而垂眉,而后他说道:“慕容府的事情我有听说,慕容景睿这个人我也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看来慕容家隐藏的确实是深,这样的人物数十年没露过面,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若不是被关起来,那还真的挺不好操作的,毕竟慕容府可不是铁板一块,我们也安排了人进去的。”
牛镖师点点头,他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
沈镖师又道:“至于萧北方,这几日江湖上没有关于他的半点消息,那些司马家的人应该出于某种原因被噤声了吧。”
邹镖师突然道:“步风亭。”
沈镖师和牛镖师都看向他,沈镖师问道:“你觉得是他让噤声的?”
邹镖师点点头,“猜的。”
沈镖师一时接不上话,怔愣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顺着说道:“是不是他也不算重要,人的嘴是最难管的,缝上都有办法再张开,只是时间问题。这会儿他们可能还沉浸在那种莫名的惊惶之中,过了这段时间,萧北方又再没什么消息,他们便只会将这件事当作一个谈资,打着偷摸的旗号四处说与人听,搏一个大家关注。”
牛镖师道:“那萧北方最后使的法子很怪异,虽然我没查出来他中了什么毒,但那毒确实比较诡异,就算他将毒逼出来,要想彻底清除体内被毒所伤的也得要些日子,那么全力施为的不太可能,而且最后的样子也挺…诡异的。”
沈镖师道:“不是说走火入魔吗?”
牛镖师道:“驱毒到紧要关头被迫打断确实有可能走火入魔,但我觉得不像,他顶多有被毒反噬,应该受伤更重,而且命不久矣,但不该是那个样子,反正就是怪。”
沈镖师道:“这些事可有上报掌书?”
牛镖师点点头,道:“报了。”
沈镖师拍了拍衣袍站起身,道:“那就等着掌书的回信吧,外面太冷,我们进屋聊吧。”
牛镖师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好笑道:“人家不是不让你进去吗?”
沈镖师哆哆嗦嗦的把自己抱成了一个团,挪着向屋门走去,声音都抖了三分,道:“可是真的很冷。”
牛镖师和邹镖师看他样子颇为无语,这沈镖师所习的功法是大远镖局内最怪异的一种内功法门,冬暖夏凉,所以他一年四季都是过得最惬意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冷的感觉。
从院中到屋门也就几步路,所以当沈镖师当先来到门口的时候,那门便应声开了,他回头给牛镖师和邹镖师一个得意的笑,然后就昂首挺立的迈步走了进去。
牛镖师和邹镖师跟在他身后也迈步走进屋内,习惯性的,牛镖师转身就想关门,却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
这女子是细眉细眼,小鼻小嘴,巴掌脸,看样子是个很冷傲的性情,她的个子在寻常女子中算比较高的,视觉上看去似与邹镖师快比肩了,骨架很小,所以显得非常的丰满,衣裙包裹下,玲珑有致,引人遐想。
这是一个非寻常意义上的美丽女子,如同湖心之上浮游的一只白天鹅,自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所思所想,在这个时代来说,这样的女子很少见。
女子名唤如心,她欠身施礼后,自己将门关好,又引着牛镖师和邹镖师走进屋内,而先一步进来的沈镖师这会已经舒舒服服的靠在软塌上,吃着糕点,喝着热茶,心情欢愉。
如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于另一侧挑帘走入了后房之中,她知道沈镖师找来这两个同伴是有事要说,她没意旁听,所以回到后面自己的闺阁中休息。
三个人各自坐定,这回有了热茶,屋内还有暖炉,这让牛镖师和邹镖师的神情上都有都铎的放松姿态。
牛镖师看向沈镖师,问道:“通天英雄会还没完吧,你怎么就跑出来了?那里有什么趣事吗?”
沈镖师撇撇嘴,“整个一乱斗,青年才俊是挺多,几乎每门每派都有那么三四个,从第一天开始,到我离开,十多天的时间,才打完第二轮,看得人头大。”
牛镖师道:“嘿,前几天这种的才有趣呢。”
沈镖师还是那副神态,说道:“各个都留一手,打的那才叫一个不尽兴,而且,有内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谓的抽签分组,其实就那么回事,大门大户都赢得轻轻松,那些小门小派都在些死亡组里挣扎着,下场都挺惨烈的,所以,最后赢的还是那些个人,啧啧。”
牛镖师诧异道:“不是说这次禅宗、天道还有览山派这些大家都派人了吗?啊,难道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不能啊!这三家应该不屑于这些手段吧,特别是览山派,那可是个死教条的主。”
沈镖师叹口气,“没来!也不知道是故意放出假消息吸引更多的人前来,还是那三家最后改变主意不参加了,反正是没有他们,主要领头的还是四武,再者就是七霸天,雪林目前等着我们的镖物,所以这次他们没派人来参加,余下的六霸天,真是一言难尽啊!”
牛镖师好奇道:“那你去干嘛了?热闹没看完就走?”
听了这句话,沈镖师的面色逐渐认真起来,他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牛镖师和邹镖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牛镖师接过信,打开,与邹镖师一同看了,短短几行字,两个人神情都变了,邹镖师那冷若冰霜的面庞上也现出诧异之色。
牛镖师将信递还给沈镖师,这字迹一看就是掌书所写,所以这封信上所写就一定没错,只是…他皱着眉头,道:“他这是…”后半句他琢磨了许久,忽然看向沈镖师道:“难道是我们的目的被他察觉了,所以提前起事?那…”
沈镖师抬手打断牛镖师的话,说道:“虽然我们埋在他府内的暗子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但就观察来说,不像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他看着沉默的邹镖师还有苦思的牛镖师,道:“其实,什么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不能让他做成这件事。他的势力,朝上朝下,我们都还没有摸清,现在他动了,不可预估的变数太多,若是发生像十年前那样的意外,烂摊子可就不是那么好收拾了。”
邹镖师忽然开口道:“之前,朱语堂不是寻到这条线了吗?”
沈镖师叹口气,“寻到归寻到,但查证不尽如人意,朝中总有人说朱语堂危言耸听,几次调遣专员求证也都无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