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镖师感叹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闹的比较凶的像天安府的莫家,还有广南府的荆家,山川府的黄家,啊,还有南京府的胡家,特别是这个胡家,据说女儿出嫁的时候是被那胡才升夫妇俩点了穴道送上花轿的,唉,何苦呢,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怎么忍心下手?
再说这胡家的女儿,我记得是叫妙怡吧,据说那可是个才女啊,连学堂的先声都赞叹她的学识,年华还不及十二就有上门说亲的,唉,嫁进那张家可惜了,从此寡居别苑,只看寒来暑往,不问春夏秋冬。”
望了会天,牛镖师将话头转了回来,“说来,如果是这胡家的女儿妙怡的话,还真有可能,据说她自小就读医术,数懂一些药理和毒理的,再者就是这女子结交广阔,这一环加一环的陷阱机关还真有可能是她所为,若是从恨意这一点来说,也确实有可能。小邹,你说呢?”
邹镖师立定在一处,一动不动,听到牛镖师问来,才说道:“这。”说完,就走向火把边盘膝坐下。
这一个字放在别人那里可能还要迷糊一阵,牛镖师听了就不再纠结之前说的话题,而是迈步走到刚才邹镖师所处的地方。
一站到此处他就知道这风确实是从这边来,他抬头向上看去,估计风口是在上面,这一出的风逝要小一些。
他向后退了半步,运着劲儿,就想要效法那日破了机关楼的方式将这岩壁敲碎。
“休息。”邹镖师闭着双目似也知道他在做什么般,吐出两个字。
牛镖师一身的力气才要放出,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就散了,只见他周身上下洒出了一蓬的铁粉似的,然后活动活动四肢,听话的也坐回了火把旁边。
他刚才确实是积蓄了力量,若是直接凿壁也不见得没有效果,但肯定反伤更重,毕竟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
全凭之力的他可不比有内力支撑的人那般容易消除身体上的疲劳。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牛镖师慢慢的站起身,他一边活动着四肢特别是手掌,一边走向了那一处的岩壁,眼神便得专注,且每随他走动,便似有一蓬铁粉洒出,当真是映衬了他‘铁牛’的这个称呼。
距离岩壁约一步远的位置,沉腰下马,一拳接续一拳,一拳连着一拳,一拳叠着一拳。
他曾就这样练习出拳击拳不知多少个春秋,什么样的地方他都打过,这岩壁自也不是第一次,虽然及不上他那两个总不明说的师傅,但手底下也是有真实力的,所以这拳一触到岩壁他就知道哪里才是最该着力点。
一边调整一边出拳,单调的‘嘭嘭’音在这个地洞中回荡。
或许是当初设立这处陷阱的人没想过有人能凿碎岩壁,所以这里并没有设置额外的机关和消息,倒是方便了这两人各自的心无旁骛。
就这样,邹镖师一直在闭幕入境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牛镖师则是专注在凿击岩壁之上,若是觉得累了,他便就地盘坐休息,休息好了就又站起来继续打。
火把和火弹丸在时间中慢慢的熄灭,黑暗笼罩而来,两人却都不甚在意,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
于洞外时间来说,四日已过,邹、牛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一声类似于东西断裂的声音传出的时候,邹镖师睁开了眼,牛镖师停下了拳。
二人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牛镖师说道:“这洞的深度目前还估算不准,想是得有四到六丈,这声音前些时候也有,只是那时候轻微,听不真切,现在听来,这岩壁应该是被我打穿了,只是再往下不知道会不会在洞穿的同时垮塌下来。”
由裂缝中袭来的风要较之前更大了些,邹镖师感受了一下那个风,“继续。”
“好。”
说完,邹镖师便立在牛镖师身侧看他出拳。
因为已经是击穿的状态,再打下去就较之前容易许多,且牛镖师每次落拳还做了些调整,保证自己的每一拳的每一分力都能击在点上。
约么着又过了能有小半天的时候,随着轰然的声音,碎石滚落而下,天地摇晃许久,却又突然的停了,邹、牛二人看了看那个洞穿开可供一人通过的岩洞,又向四周看不清的黑暗中瞧了瞧,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离开显然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必须的选择。
一前一后,牛镖师在前,邹镖师在后,两人钻过了岩洞,竟然发现面前是一条洞中之路,摸了摸四周岩壁的感觉,牛镖师有点纳闷,“这洞好像是自然的裂缝,奇怪。”
“走。”洞中空气滞涩,若非有风卷来,怕是会更难受。
起初,这洞中之路十分窄小,有几个地方,牛镖师甚至是四肢并用的将自己硬生生的挤着前进,也因此在他看不见也无暇顾及的地方,身上全是被山石剌出来的伤口,有些深的甚至都把肉扯翻了去。
爬了又不知道多少时间,面前豁然开朗,牛镖师终于可以站直身体的时候,才察觉周身的伤,疼的哎呦哟的直哼哼。
邹镖师相比较他来说是瘦小的,且身手也更加灵活,除了衣衫有些被剐蹭的脏了些,破了些外,没有任何的外伤,他方从洞中出来,就见迎面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满月。
这满月极亮,而且非常的白,那种近乎于透明的白,周围还挂着一圈朦胧的气云,那气云不是凝而不动的,是好像海水一般翻涌的层起波浪的,偶尔这浪掀的大了,便飞了出去,搅进四周的夜幕之中,转瞬即逝。
这么近的距离看月亮,两个人都是首次,不免心神都被牵扯了去,他们甚至觉得可以就这样把月亮上的一切都看真切了。
牛镖师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就见这气团抻拉扯拽,好像没一种外力推向了月亮,而后被那层朦胧的气云吞噬,再被抛离,而后消逝…
“这山谷还真是…很奇怪。”牛镖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那山洞钻出来明明就是山谷,偏就直接能看到月亮,还是这么大的满月,他想了下,难不成是到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