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佐见状,大怒道:“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谁也休想逃脱!”说着,一举手,又多出几百名士兵放出箭来。
众人见箭飞如雨,密密麻麻射来很难抵御,想突出重围,更是痴心妄想。
倾刻间,杨金风,段清波,温雪娜,莫凝霜,蜀州双雄,均已不同程度的被箭射伤。场面一片混乱。
花孩儿已趁张尧佐下令放箭的空当,回到他身边。
苏雅儿见情势危机,大叫道:“丞相大人,我有话说!请您下令停止射箭吧!”
张尧佐闻言,立刻命人停止射箭。
“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尧佐道:“你无非是想替你儿子报仇!如果你非要雪娜偿命才肯罢休的话,我宁愿替她死!只求您放过他们吧!”
张尧佐闻言,微皱了皱眉道:“你跟随本计相这么多年,想必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我从来不跟人讲条件!只要对我不忠者,只有死路一条!你既欲弃我而去,不念往昔情分,已是对我不忠!现在却想用你一人之命,来换他们的命,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的价值!不过,若你肯回心转意,我仍可接纳你!若想借此交换就别痴心妄想了!”
雪娜大骂:“你这不要脸的狗贼!要杀要剐我雪娜毫不退缩!若想拆散我和阿嫫,就算我死,也要跟你抗争到底!”
此刻,杨金风悄悄对段清波道:“大哥,你先趁机上去引开花孩儿,我随后便去擒住张尧佐,逼他放了我们。”又对凝霜道:“霜儿,你紧跟雪娜和苏阿姨,千万不可松懈,以免被擒,知道吗?”凝霜点了点头。
杨金风又对雪娜道:“雪娜妹子,凝霜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雪娜道:“请大哥放心!”
这时,蜀州双雄知杀出重围也非易事,听杨金风已有妙计,闻言便道:“杨金风!你既有妙计脱困,我们又岂能让你独占鳌头?若传出去,说我夫妻二人要在你的庇护下方可逃脱,到时我们不但脸面丢尽,还欠了你的人情?这样吧,多个人多份力,我跟随雪娜姑娘保护你的心上人和这个女人。你尽管和段清波放手去做!”
杨金风闻言,已知其心思,心想,人多突围的胜算越大,但却道:“若你们趁机将他们三人抓去对狗贼邀功,我岂不是空劳作一场吗?这种事蠢事,我杨金风可不会干!”
蜀州双雄见无法博得他的信任,心里也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正是危急关头,机会稍纵即逝,到时要想逃走就更难了。
寒大龙性子刚烈直爽,急躁道:“你若不信,老子先断指为誓,若我夫妻二人反悔,必如此指!”说着,扬戟对准小指,便要砍下。
杨金风见他态度坚决,大家皆是生死关头,之前那番话只是试探其心意,如今看来,他二人的确有心相助,共同突围,便用枪拦住他道:“好,姑且信你们一回。”于是,对温雪娜和凝霜对了眼色,忙对段清波道:“大哥,劳烦你了!”
段清波早已急不可耐,见他示意,瞬间已纵身跳出人群,抡起大刀,如疾风朝花孩儿劈去。庞思忠见他们只是防守,未有大动作反攻,更不知他们正商量计策,以为机会到来,欲下令再次放箭飙射。
正在这时,却见段清波已近跟前,朝自己和花孩儿攻来,当下也吓了一大跳。
花孩儿见势,挥剑抵挡。
就在张尧佐看他们打斗的瞬间,杨金风已排开众官兵,到他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带下地来,举枪指着他的咽喉,凛然道:“叫你的人赶快住手,否则,你必死无疑!”
张尧佐见中计,已无可奈何,唯有下令道:“快住手!”
众兵士见他被擒,都应声而停。花孩儿也退了回去。
杨金风神情冷峻道:“快放我们走!”
张尧佐干笑道:“就算我放你们走了,你以为便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杨金风道:“那我们就来赌一把如何?”
张尧佐亦饶有兴趣道:“这个时候,你还想怎么赌?”
杨金风肃然道:“赌命!看是你这个计相的命值钱,还是我们几个小老百姓的命值钱?”说完,他已将冰凉的枪头,稍用力抵住张尧佐的咽喉,竟划破了皮流出血来。
张尧佐闻言,脸上急得一阵青一阵白。
“杀了我,你就是朝廷钦犯!而你杨门历代祖宗树立起来的威严也会因此荡然无存!”
杨金风却道:“不杀你,那我杨家便会从此绝后!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老祖宗断不会责怪我!若将心比心,您看我说得对吗?计相大人!”
张尧佐竟答不出话来,片刻,他才道:“你们杀我爱子,又该如何抵罪?”
杨金风皱了皱眉,竟不知如何回答。
温雪娜忽道:“你和你那混蛋儿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又该如何抵罪?”说着已甩出鞭子朝张尧佐脖子缠去,想把他勒死。
杨金风伸手阻止也来不及。
但当温雪娜的鞭还未触碰到张尧佐时,不知何处飞出几道飚已打掉她的鞭。
杨金风和段清波顺势看去,只见朴长空和影儿已飞入重围,来到他们跟前。
影儿对温雪娜抱拳道:“姑娘,请手下留情。”
温雪娜看了眼前这位陌生且美貌的女子一眼,这才收回了鞭子。
张尧佐见是影儿,顿时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影儿,你终于回来了。”
影儿对她点了点头。
杨金风欣喜道:“朴兄弟,影儿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朴长空笑道:“我们听江湖上的人绘声绘色的说起你们的事,所以就赶回来了。影儿还说,正是我们报你大恩的时候到了呢。”
杨金风却一把拍他的肩膀,很感激道:“果然是好兄弟。”
影儿来到张尧佐跟前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侵袭着她,道:“爹,请您看在影儿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吧。”
张尧佐听她竟然叫自己,心里万分激动。这声称呼,的确是他做梦也想听到的。
张尧佐道:“影儿,你真的肯认我了吗?”
影儿上前拉起他的手,真切道:“爹,我真的认你了。其实早在那天你放我和长空哥哥离开之时就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但我一直对娘的事耿耿于怀,自尊迫使我不断的抵触你。我知道,在你心底深处其实是充满爱的。而我对你的爱早已从盼望找到你时就很深很深了。毕竟,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美好的,慈爱的,我又何尝不是呢?”
张尧佐禁不住揽她入怀,眼中含泪道:“好珍贵的一番话啊。”
影儿劝慰道:“爹,我知道哥哥的死你很难过。和当时娘去世之时我的心情是一样。但请您想一想。若不是山聪哥哥要杀苏阿姨,雪娜姑娘也断不会下此狠手。倘若苏阿姨被哥哥杀死,那雪娜就会把仇恨计在我们一家人的头上。这样冤冤相报何时能了?爹,请为娘和哥哥积点儿阴德吧。”
众人听了影儿的话,都备受感动,个个佩服她的胸怀和气度。
苏缇雅尔很真诚道:“计相大人,真的很对不起。雪娜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至于失手误杀了山聪。我真的很遗憾,很抱歉。”
杨金风道:“计相大人。山聪少爷的死不是我们的初衷,更不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我也真的非常抱歉。”
见张尧佐不发言,苏雅尔即刻叫雪娜过来。雪娜迎上前来。
苏缇雅尔道:“雪娜,你跪下向计相大人认错。”
雪娜闻言,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心想:他早就该死。但这个节骨眼上,若不下软服低,张尧佐时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大家。她只好对张尧佐下跪道:“对不起,计相大人,雪娜一时鲁莽犯下大错,请您大人大量饶恕我吧。”
张尧佐见状,沉默了良久,深沉地叹道:“我失去了儿子却得回了女儿。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影儿说得对,我该为失去的两个至亲的人积积阴德。可能真的是我过去做错了,才会有今日的结果。罢啦。你们走吧。”
众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花孩儿惊诧道:“计相大人,您不能这么放了他们。二公子若泉下有知,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虎归山的。若哪天您后悔想再抓他们就难了。”
段清波怒骂道:“就是你这妖里妖气的东西在从中作梗,今天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说时,纵身一跳,抡刀便朝花孩儿当头劈去。
影儿道:“爹,就是这个花孩儿,身为山聪哥哥的师父,整日里和他厮混。还怂恿他做些伤及我们计相府颜面的事。若他平日肯劝着他,也不致落得如此田地。您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张尧佐闻言,倍觉他说得很有道理,伸手抹了抹颔下的胡须,眯起一双鹰眼看着花孩儿。
杨金风见他如此神情,知他要对花孩儿有所行动,便对段清波道:“大哥,你快撤下来吧!我想计相大人自会好好的招呼他!”
段清波闻言,趁机立刻荡开他的剑,飞奔过来与杨风会合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