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一连几天都没有在空间见到宋子洲,想着他大概还没有到淮南。
因为要赶路,路上也就不方便进空间,只能等着他到了再说了。
叹了口气,出了空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兰心来报,说是紫荆醒了。
峥嵘明知道,紫荆伤的不重,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怕她被吓出个好歹了。
听了兰心这话,峥嵘当下一喜,连忙梳洗一番,顾不得用早膳就朝着陶然居赶去。
进了门,见着紫荆正倚在床头,如意端着青花瓷碗给,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药味。
见峥嵘来了,连忙起身行礼,端着碗站在一旁。
峥嵘看着还是满满一碗的药,心中不由好笑,原来这喝药怕苦的事情,不只是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兰心,去咱们院里,将前些日子买的松花糖,给小嫂子端一碟子过来。”
听了峥嵘的吩咐,紫荆不由的羞红了脸。
峥嵘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紫荆的脖子,才开口问道,“小嫂子,感觉好点了么?还疼么?”
紫荆何时见过这么紧张兮兮的峥嵘,哪怕当年神马村李府进了贼,她也依然是淡定如斯。
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只是稍微划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一身玉肌?更何况还是脖子这么显眼的地方,不过看着峥嵘担心的神色,她的心宽慰了。
大夫不是说不会留疤的么?何苦说出来让峥嵘担心。
峥嵘看着她脸色尚可,担心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又想起昨夜大夫说她思虑过重,想着开解两句,“紫荆姐姐莫要太过担心小哥哥,有楚亲王照应着不会有事的。”
紫荆却不这么想,楚亲王身份高贵,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肯定都奔着楚亲王去了,哪里顾得上李岱那么个从六品小撰修。
看她拧着的眉头不见纾解,又添了一句,“我让淮南麸麦堂里的掌柜的照应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紫荆这才点了点头。
峥嵘见她脸色稍有缓解,转过脸,对着端着药碗立在一旁的如意吩咐道,“一会儿去厨房吩咐一下,近些日子就不要做海鲜了,对伤口的恢复不利。”
如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时守在门外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说是得行求见。
在紫荆的卧房自是不能谈事情的,峥嵘又细细叮嘱了紫荆两句,才出了房间。
紫荆微笑着目送峥嵘出了房间门,又想起昨夜那掉在地上的手臂,心中疑虑渐生。她与峥嵘一起生活了五年了,从未见峥嵘练过武,她怎么忽然有这么高的功夫了?
这种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隐瞒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下次可要问个清楚才行!
峥嵘在碧落院的书房见了得行,不知道大清早的,得行到底有什么事情,急着要见她。
得行进了书房,拍了拍袖子,行了个礼。
听见峥嵘叫起的声音,才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双手捧着上前走了两步,放在了峥嵘面前的案几上。
“二少爷,淮南分店来信了。”
“哦?”峥嵘疑惑的拿起桌上的信封,撕了开来。
按理说峥嵘很少去管那些分店,只是在年中和年末的时候查一下账。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峥嵘也是懂的,因此每回的账册上只要差不厘就行了,峥嵘也没有过分苛刻。
没想到淮南的掌柜会突然给她来信,只是想到玟河的洪灾,峥嵘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已经快要波及到辞庆了吧,那已经是淮南的边界了。
看来这次的洪灾还真是严重啊!
取出信,看了一遍,脸色郑重了起来。
洪水已经马上就要蔓延到辞庆了,已经有大量的难民涌入,淮南的掌柜是求峥嵘拿个主意的,这店里的粮食怎么办?若是洪水真的来了,到时候人都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人管粮。
峥嵘斟酌了一下,下了个决定。
这个决定可是真正体现了峥嵘的大气,既然淮南难民众多,还要皇上从京里拨粮过去,那么自家的粮也散出去吧!
只是这怎么散,还真是个学问。
淮南的麸麦堂只有一个掌柜和三个伙计,若是开仓放粮的话,难民难免蜂拥而上。到时候,仅凭这四个人,哪里架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难民。
没得做好事,反倒惹了乱子出来,淮南那里已经够乱的了。
想了想,提趣÷阁写了封信,大致交代淮南的掌柜去衙门里找当地县令,这种事情还是有官兵压阵比较好。
暂且不提麸麦堂在当地入驻的时候,早已打点好关系,就仅仅是冲着那捐出来的一千石粮,县令就没有不同意的,这年灾年,有人愿意出来当冤大头,岂不是正好?
淮南的形势越来越险峻,皇上已经收到了来自淮南的第二封加急信,心中也不由的着急上火,“周宁富,这加急信已经到了两封了,老四怎么还没有到淮南?!”
周宁富看着皇上一脸不满,默默的替楚亲王点了柱香。得,他就说着事儿不好干吧,典型的出力不讨好,这还没到地儿呢,皇上就给怨上了。
“皇上,楚亲王可是押运着十万石的粮草啊,将士们也是徒步而行,哪里比得上信使的八百里加急。”
这道理皇上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就是着急,他一辈子在位二十多年。民众和乐,四海升平,却没想到,到最后会出个这样的岔子。
历年来,若是出了大的天灾,那就是上天的警示。
百姓多愚昧,只要有心人稍加煽风点火,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他可是知道觊觎他这皇位的人可不少呢。
“周宁富,趣÷阁墨伺候!”
周宁富伺候了皇上一辈子,磨起墨来得心应手,景孝帝执起狼毫,蘸了墨。
在镇纸压着的堂心纸上,挥趣÷阁写下三个大字,“罪己诏”。
周宁富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心中叹了口气,垂下头去,继续磨着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