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宁侯府吧。”顾芝容抱着油纸袋装着的栗子酥,吩咐道,眼角已抑止不住的笑意流泻。
“小姐怕是这些天想念路大公子想念得紧了,迫不及待的要想去见他了吧?”木瑾取笑道。
说实在的,顾芝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与路大公子见面了。自打边塞一别,顾芝容自己也九死一生,养伤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到京城,又要忙乐姗姗母子的事情,还有近段时间又突发瘟疫,等忙得差不多了,再想起路大公子的时候,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她心里面隐隐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忙,路大公子也似乎很忙,也没怎么联络她,甚至连一封书信也没有递送过来。不过再想想,她便释然了,路大公子毕竟是学子,还要应付科考呢,当然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儿女情长上面,就像自己一样,只要彼此之间有对方就够了。
这样想着,顾芝容便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这一次,她带着他最爱吃的栗子酥给他,给他一个惊喜,想必他一定会非常开心,一想到他俊雅的脸上一派宠溺笑意,她的心里就觉得甜蜜得紧。
马车平稳地朝着北宁侯府驶去。如今这个北宁侯,是个世袭的爵位。当年的老侯爷曾随先帝打下半壁江山,功勋显赫,先帝很是器重他,封他一个北宁侯的封号,并允诺就他这个北宁侯,破除荣荫不超过三代的规矩,世世代代都可以世袭侯爵之位,这在大昭国是唯一的特例。
所以,北宁侯一直风光无限。
北宁侯府有三位公子,大公子是嫡长子,承袭了爵位,成为侯爷;二公子乃庶出,曾是太子伴读,十分争气,曾为前任金科状元,如今入了翰林院任编修暂时磨练,听说为人机智过人,与太子关系又好,想必不久的将来必定入主内阁,成为中流砥柱。三公子尚是年轻,长得甚是俊秀,也算争气,有其二哥的风范,与路大公子一道过了乡试,排名在路大公子之后,为乡试第二名。正因如此,才结识了路大公子,并与路大公子成为了好朋友,经常相约一起讨论诗文,互相切磋。
路大公子跟这样的朋友在一起,顾芝容很是放心。
如今听说路大公子为了有一个宁静的读书场所,应北宁侯府三公子的邀请,搬到了北宁侯府。北宁侯侯名声荣耀,整个府第占地面积颇大,听说后花园就有顾芝容所居住院的远宁侯府的三个园子那么大,后花园里还有一个院子,是以前二公子读书用的,如今三公子与路大公子就住在那里。那里环境清幽,是读书的最佳去处。
顾芝容托了听风楼,把这些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路大公子跟那位三公子才识相当,一起温习,一定大有裨益。
正因如此,顾芝容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不去打扰路大公子,就是怕影响他温习功课。
今日突然决定要去北宁侯府去看路大公子,也是顾芝容一时的突发奇想,恰好又买了栗子酥,这就是很好的借口了,即便不逗留太久,只要把栗子酥拿给他,就好。
赶车的车夫很明了顾芝容此时急迫想要见到路大公子的心思,抄了近路,把马车驶上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倒有不少的铺子,但是大多都不开门,街道上的行人也比较少。
木瑾有些莫名其妙,问赶车的:“这条是什么道,怎么行人这么少,这些铺子怎么到点了也不见开门的?”
赶车的回头笑着道:“姑娘,你可看清楚了,这条街叫做落莺街了,落莺嘛,当然是有关那些莺歌燕舞啊,莺莺燕燕的了,是富贵人家寻乐子的好去处。”
顾芝容一路,便略拧了眉头:“怎么走这条道?”
赶车的陪笑道:“五小姐,从这条街穿过去,再转过一个街口,就到北宁侯府了,比方才那条道省了近半个时辰呢。”
既是赶车的为她着想,帮她节省时间,让她早些到达北宁侯府,早些与路大公子相见,人家这番好意,顾芝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这条道上的确有些冷清,但是路上行人不多,也没有一些摆卖山货,土里东西的商贩堵塞街道,倒是畅通无阻,车子驶得也快。何况自己身边还有木瑾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护卫左右呢。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顾芝容点头道:“好,就走这条街吧,也能快些到北宁侯府。”
“好咧!”赶车的响亮地应了,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赶车,马车快速地穿过街道朝前驶去。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匹马来,差点要冲撞到顾芝容等人的马车上来。车夫吓了一大跳,忙勒住马车。幸好对方也是个驭马高手,马也是好马,一拉缰绳,马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饶是如此,坐在马车上的顾芝容还是惯性地朝前俯冲一下,扶住车厢内侧才稳住身形。
车夫赶车赶得好好的,被面前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疯子搅了兴致,正要与那人理论,却听到里面的顾芝容道:“那不是武穆侯府的陆二公子吗?”
车夫一听,忙收回要与那个人理论的话,回头问道:“小姐认识这人?”
顾芝容点了一下头,掀了帘子,走出来道:“陆二公子,这么着急的,要到哪里去呢?”
陆二公子见车里走出来的竟是顾芝容,一副很吃惊的模样:“原来是顾五小姐啊,真不好意思,赶路赶得急,差点冲撞了顾五小姐,还望见谅。”
顾芝容一点也不计较,摆摆手说没事。
陆星看看后面,对顾芝容道:“顾五小姐,这条街走不下去了,我刚才那头折返回来。”
“怎么了?”顾芝容莫名其妙,“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陆星咳了一声道:“前面有个大户人家的围墙不知道何故倒塌了,倒了半扇墙,偏偏那围墙又筑在路边,压伤了人,现在正在理论着公了还是私了。密密匝匝的围了好多的人看热闹,我这马都过不去,我看顾五小姐你的马车想必也是过不去的,还是绕道走吧。”
“这样啊。”顾芝容朝前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像陆星所说的有密密匝匝的人群,想必是那个出事地点离自己所在之处稍远,眼力不能及,也不介意,点头道,“那就多谢陆二公子提醒了,我们这就绕道走。”
马车有些抱歉:“五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小人并不知道前面竟出了事情……”
顾芝容从不跟下人计较这些事情,摇摇头:“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好心,算了,我们折回头,从另一条道上走吧。”
车夫依然调过车头。
骑在马上的陆星轻轻吁了一口气。
忽地,眼尖的木瑾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影在面前一闪而过,缩到一个角落里去了。那个人的模样甚是熟悉,木瑾想了一想,马上记起来:“小姐,奴婢方才看到有个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飞快地跑远了,看样子好像,好像是路大公子身边的跟班小厮元培……”
顾芝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元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