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拿下面纱,此时此刻,我们的眼睛被盯住了,除了头发是白的外,我面对着的米歇尔,就像在照一面镜子。
“你……”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喉咙就像喝了乙醚,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米歇尔弯了下脑袋,似乎在问我“怎么了?”
米拉凑到我耳旁,轻轻地说,
“嘿,露娜,你们俩除了性格之外还真是像,不会……”还没等她说完,我的手肘就不由自主地朝她的腹部顶了过去。
这一击把握的时机非常好,没给米拉任何机会,正中她的腹部,米拉捂住腹部,表情有些痛苦。
但我十分清楚,接下来我的头……
“咣”的一声,听觉再次转换为痛觉传输到了我的脑袋上,我马上捂住了脑袋,带着哭腔对米拉说,“你今天是第几次打我了?”
米拉咳嗽了声,看似一声弱弱的咳嗽声,但我却十分清楚,她是在警告我,于是,我马上扭过脑袋,看向窗外。
周围的气氛因我们的举动而变得寂静:强森低头在一旁修着指甲,米歇尔瞪大双眼看着我们俩,就像在看娱乐真人秀那样充满期待的眼神;这让米拉感到十分尴尬。
米拉再次打破了沉默,“还真是巧合啊,长得这么像……”
在我看来,米拉这种打破沉默的方式只会造成尴尬化的加重,但这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也没什么奇怪的,”强森收起手中的指甲剪,然后慢条斯理地谈起了基因相似等问题,但我唯一感兴趣的却只有他所说的理念问题。
“督军究竟是干什么的?”米拉问她。
强森指了指一旁的米歇尔,随后在手中画了个圈,表示我也包括在内,“我们都是督军,我们致力于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我“喜欢”这句话,我“喜欢”让世界变得更美好,“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他笑了,“噢,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小姐,和其他那些庞大而古老的组织一样,我们心目中达成目标的最佳方法各有不同,有些人觉得,我们应该以和平的方式对抗我们的敌人,但我始终认为,以暴力的方式牺牲个人传播我们的理念才是最好的。”
“可先生,你们的理念是什么?像开膛手杰克那样嗜血吗?”
强森皱紧了眉头,但出于礼仪,他还是恢复平常的表情,他耸耸肩,“我们的座右铭是‘愿安妮女王守护我等’,我们明白,人们起初都是非常想得到自由和权利,但当他们真正获得后,享受却只有贪婪。”
听了他这番话,我承认他说得对,但只说对了一半,我想起父亲的话:‘人性本善,只是容易被邪恶、懒惰和腐化吞噬罢了。’
我接着说,“先生,那你想用何种方法引导顿尔沃人民?”
“我觉得他们需要追随优秀的领袖,那些领袖不会利用他们性格的缺陷,而是赞美他们的优点,因此,我们相信,用这种方式能够维持和平。”
“就这样吗?”
“是的,小姐,正是如此。”
我承认他有着高人的思想,但是他选错了路,我笑了笑,“那您进展顺利吗?”
“噢,让我问问你吧,你觉得呢?”强森看着我说。他期待听到我的回答,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米拉也在从眼神恳求我,希望我能说出合理的回复。这时候,我想起了母亲和罗伯特太太说过的话。
我说,“先生,我认为我们目前的国君已经无药可救,当然我指的不是米歇尔,他的统治严重影响了顿尔沃人民的福祉,为了恢复人民对君主制度的信任,我觉得只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我伸出了手指,比划道,“一,废弃箱庭贵族制度和君主制度,让人民自主当家,二,让摄政王滚下政治舞台。”
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露出吃惊的表情,用质询的眼光看向米拉,米拉指了指头,仿佛在说,“不要在意她的话。”
“我明白了,”强森说道,“听到你的这类观点,你父母应该会非常高兴,因为我想你一定生活在个家教严密的家庭。但是小姐,就我来说,君主是上帝任命的,而我们相信腐败的国君会听取意见,认清自己的错误。”
“这或许就是你们的失败之处,”我反驳道。
他又看了眼米拉,然后无奈的耸耸肩,然后问我,“小姐,我能冒昧的问你的名字吗?”
“我吗?”我有些惊讶,但我还是保持平静地说出了我的名字,
“露娜·弗瑞斯。”
“哦,弗瑞斯,真是凑巧,我能问下你父亲的名字吗?”强森接着追问道。
虽然我看到他的脸略微阴沉,但我还是说了,“哈德森,哈德森·弗瑞斯……”
就这样,我盯着他,他盯着我,透过深邃的黑眸中,我看到那淡淡的深红,但愿那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片刻后,马车停了下来,强森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平静,他非常有礼貌的打开车门,对我们说道,“目的地到了……”
庄严的钢闸门映入我们演讲,两侧放大城墙上拱形窗户之内,是石制的阶梯和宽阔的庭院。
“欢迎来到拉尔迪卡督军学院,”强森介绍道。
乌鸦的悲鸣声环过我们的头顶,那一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