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仙后的雍容华贵、美貌绝伦还是没有一点改变。难怪那么多凡人都渴望升仙,翻云覆雨不说,只长生不老、容颜永驻,就是个极大的诱惑。
仙后对小懒的态度也看起来也没有一分改变,仍旧礼貌周到,只在客套之后才问她为什么没有跟旒青回仙庭,是不是吵架了?
小懒忙道:“不不不,只是小懒不敢高攀。”
问她是不是跟苏笠青吵架了的时候,仙后正手中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吃,一副闺中姐妹无事闲聊的样子,听小懒说“不敢高攀”,也只是轻轻抬眼瞧了瞧小懒的神色:“为什么不敢高攀?我跟你说过的呀,你可以跟他长长久久的在一处,我会疼你的。”
小懒是记得,仙后当时明着暗着的跟她说,只要苏笠青真的喜欢她,可以让她跟苏笠青在一处,只是不要计较名分。小懒又不是没银子买饭吃,若肯跟一个不喜欢的人不计较名分的跟他在一处,只怕真是脑袋秀逗了才会答应。
仙后见她沉默,便将手中的玉盏交给旁边侍候的仙娥,牵了小懒的手轻笑道:“旒青是个好孩子,即便身为太子,身上也没有骄娇二气,对人知冷着热,连太子殿的仙娥侍女都说能在太子殿侍候是极大的福气。你怎么就舍得弃了他呢?”
这这这……
堂堂仙庭仙后,竟然是在替自己的儿子做媒婆呢吗?
小懒心里觉得不对,不知今日仙后怎么变成这个态度,只能连忙摆手道:“我知道他好……但实在……高攀不上……”
仙后那边立刻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就相忘于江湖不就得了,何必再过来找他?”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小懒这才有些明白,原来仙后方才那一番言语是在试探自己,此番回来是不是要跟苏笠青“再续前缘”的,发觉自己不是,便做出逐客之意。希望自己同苏笠青相忘于江湖。看来平日苏笠青跟小懒、霜华的交往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到了这份儿上,小懒只得默默的把这口气咽了,说一句“仙后说的是”。左右她来过,苏笠青会听说。会去荒山找他们,到时候再把美玉拿出来给他瞧就是了。
她恹恹而出,阮紫文身边的小仙娥还在旁边等着。小懒便先放初若回太子殿,自己带着锦儿,跟那个小仙娥去找阮紫文。从前苏笠青说,阮紫文现如今住在非墨的非墨宫,估计跟仙后所说的“不要名分便什么都有”一个意思,此番一来,果然有个独居的小院子,有仙娥伺候。除了宫殿小点,门前冷清一点之外,别的都还不错。
小懒刚一进门,阮紫文便急忙忙从里头迎了出来。她身着锦绣华服,目光清明透亮。显然修为也是大涨了,却没有仔细打量小懒,只急急拉住小懒问她:“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仙后找你了没有?”
“找了啊。”小懒自己找地方坐下。
阮紫文急得不行:“怎么不先来我这儿呢?我特特的派人去找你,就是为了先跟你说清楚,省得你在仙后处不知如何应对,受了委屈,谁知你还是先去探望仙后了……为什么不先来看我呢……连自家姐妹都不如仙后受重视了——”
“怎么回事儿?”小懒听她语气里有几分埋怨自己趋炎附势的意思。心道我都到仙后宫门口了你的仙娥才来找我,难不成我要当着仙后宫的守卫转而到你这边来?但又懒得跟她解释,只想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阮紫文黛眉微皱,像是心里十分懊恼:“我刚来仙庭时,仙后曾经召见过我,还问起过你——事先声明啊。我是后来才听说你来仙庭住过一段日子,还是以大师兄心上人的名义,你若早点跟我说,我也好替你周全。你说你现如今怎么什么都瞒着我呢……”
“快说吧,别吊我胃口了。”小懒心里有几分不耐。因为实在太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阮紫文则支吾了好半天才道:“仙后问我,你现在好不好,跟谁在一处,我就说,劳仙后惦念,她如今还算不错,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两人日日一同修炼,进益很快……仙后就问我啊,如意郎君是谁?我明白霜华是见不得人的,便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个极好看的少年,天生就有修炼的天分……谁知仙后竟恼了,问我你和大师兄分开,是谁先提出来的。一下子把我问懵了啊,我说不晓得……仙后当时很是生气,说大师兄回仙庭之后都不肯同女神仙来往,你却早早的有了旁人……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她发那么大脾气的……”
别说大脾气,连小脾气小懒都没见仙后发过,她那样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发脾气,脸色只要一冷,下面的人便惴惴不安了。就连方才叫自己过去,都表现得极有涵养,说了那么久才暗示自己“不如相忘于江湖”。
若真的在阮紫文面前发了大脾气,还真是被阮紫文口中的自己气着了。
好在小懒心里并没想要跟苏笠青怎样,仙后是不是生自己的气都无所谓,总不至于因此而杀了自己,便起身对阮紫文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幸亏方才仙后大人大量,方才并没有跟我计较。”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阮紫文连忙一脸关心的问出这一句。
小懒没心思跟她勾心斗角,直接说明既然苏笠青不在,就先回去了,想想又道:“对了,我可以去太子殿跟她们说一声,等苏笠青回来告诉他一声,我来过。”这样也好苏笠青早点去找他们,省得那美玉在荒山上放久了,真当成自己的舍不得交出去,或者招来大祸。
阮紫文立刻便有了浓浓的醋意:“到底是在太子殿住过的人啊,给苏笠青留话这种事儿,连我都用不着了,跟他们说就成了……”
小懒真心觉得这样的对话太过无聊,但瞧她醋成这个样子,索性故意使坏笑道:“还行吧,我憨,她们都愿意跟我来往,还教过我《屋角遮》,又是唱又是舞……对啦,我还在苏笠青面前舞过呢,他像是真的喜欢这首曲子,很久了还念念不忘呢!”
说到最后,阮紫文一张秀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脸上却还是扯着笑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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