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听到衙役焦急的喊叫声,就扭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装着僵尸头颅的陶罐正往外冒着白烟!
因为矛长有一丈二尺余,挑着的位置太高,想想谁会没事抬头往上看呢,所以回来的一行十几人根本没人注意到。
而回到城内路过市集的时候却大不相同了,这里人太多,况且初阳等人是由远而近,只要距离足够远又在视线内,就连七八丈高的树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说这只有一丈二尺三寸的矛了。
一回来的时候百姓们就见到初阳挑着一杆铁矛走了过啦,不等众人激动,就发现矛上挂着的罐子正往外冒着白烟,因此所有人才驻足观看,想搞清楚初阳在罐子里挑着个“燃香”是为了什么。
初阳急忙将罐子拿了下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等他手刚伸进罐子里去,还不等抓到僵尸的头,就被仲德一把拦住了,他焦急的看向仲德,就见到仲德冲他摇了摇头,然后打眼向四周轻轻一扫。
初阳心领神会,百姓太多了不能在这里打开,如果让他们见了罐里的僵尸,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初阳急忙把矛重新担回了肩上,然后四处看了看,便向集市外跑去,仲德等人也急忙跟了上去,往前跑了一段路之后,后面的衙役也撵了上来。
“跟我来,去我家!”追上来的衙役正是昨晚指明僵尸的那个。
说完就率先向一旁路口折去,初阳紧随其后。
跑的时候初阳问道:“兄弟贵姓?”
“属下姓解,解颖。”衙役回话道。
几人左拐右转终于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到了一个门庭不小的木房跟前停下,解颖急忙上前打开了门,领着初阳等人走了进去。
等关好了门之后,解颖冲里面喊道:“爹,快来。”
喊完一句就急忙领着初阳进了屋去,进到屋中之后,初阳见到正厅中挂着三幅画,画上画着三个仙风道骨的盘腿坐姿华贵人像。
正当他好奇这是谁的时候,从内屋中走出了一个老者来,初阳打眼望去,这人生的不高,有五尺一寸,身形消瘦,留着花白的长胡须,年纪虽然在六十多岁,可双眼并无昏花,甚至炯炯有神,整体神色竟然与画中人有几份神似。
老者走过来对衙役问道:“回来了?一整晚跑哪去了?”
“我昨晚一夜在府衙内。”解颖冲自己父亲行礼回话道。
原来解颖逃走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府衙等候消息了,这样看来实在不知道该说他胆小怕事好,还是尽职尽责好......
听到府衙二字之后,老者才重视起了儿子身后站着的人,稍稍眯了下眼才发现是县令来了家中,他急忙向仲德行礼道:“原来是大人光临寒舍,草民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宽恕。”
“仓促打搅,请先生莫要怪罪。”仲德急忙扶起了老者,还礼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嘘寒问暖,初阳急忙开口表明来意道:“请老先生......”
“方将军。”不等初阳说完,老者冲初阳行礼道。
观泰受不了了,一把夺下了初阳挑着的陶罐,然后一把将僵尸头拎了出来,然后举到了老者的面前说道:“请老先生帮忙看看,这是......”
“僵!僵尸?!”不等观泰说完,老者震惊的打断了他,并一口喊出了僵尸的称呼。
果然没来错!
初阳伸手拿过了僵尸的半颗头颅,想细问老者关于僵尸的种种,可当他见到僵尸头现在的形象后,顿时止住了话语。
僵尸头上面还在往外冒着白烟,只不过比刚才少多了,但是样貌却不同先前了,本来青色的面皮上现在也已经有些发黑发暗,有些部位已经揭起了一层黑色的干皮,就像是癣一样附着在上面。
尤其是额头部位,竟然都有些焦了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了呢!”仲德见了惊讶道。
昨晚他可是与僵尸面对面观看过,那副恐怖的嘴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现在大变样的面庞让他非常惊讶,当时只烧的尸身,根本没动头颅,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昨晚烧尸的时候,蹦上火星了吗?”初阳打量着头颅上烧焦的部位,疑惑道。
这时老者摇头叹息道:“非也,僵尸与鬼、魂相同,乃极阴之物,而阳日乃盛气阳刚所有,乃至阴至邪等物克星!现今青天白日之下,将军挑僵尸于日下暴晒,自是能灼伤其表!”
“原来如此。”仲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
“敢问老先生,这僵尸究竟为何物?其状行似人,面相似怪,行为如兽,究竟何也?”初阳对老者问道。
“天下间有四邪,乃妖、魔、鬼、怪,而僵尸一物皆不入此四类之种。”老者冲初阳讲解道。
“要如何区分四邪?”观泰向来都是求知欲极盛,尤其听到这种鲜闻少见的话题时,他兴趣更甚往常。
“妖者乃飞禽走兽所化,魔者为心生恶毒之人所化,鬼者人死魂魄存怨不入阴司留人间所化,怪者为山川巨石林木所化。”老者单手负背,捋着胡须说道。
“如此说来,请问先生这僵尸是如何而来?”初阳问道。
“僵尸,顾名思义乃僵直尸首,人死成僵尸有五种因果,其一为人死后尸首存于阴气过重之地,遭锁七魄无法散入天地而成,二为有邪人以天阴炼形之法养尸百年而成,三为尸身被邪物所侵而成,四为机缘下食了人气,借人气而尸变,五为殡而不葬,尸不入土为安,经雷击或大肚猫跳过后尸变。无论哪种,皆以人畜鲜血为食。”老者说道。
观泰听后忍不住觉得脊背生寒,昨天差点就被它......
“这僵尸箭射不入,刀砍不进,该如何应对?”初阳又问道。
“或有法术治它,或有盛阳库晒退其血肉,或有糯米扬身驱其邪气,或有烈焰烘烧灭其尸身。”老者解答道。
“后三样,我不明其理,也知其意,只是这为首‘法术’......恕我年纪轻小,不明其为何。”初阳拱手向老者请教道。
“将军可知‘道’之意也?”老者不答反问,看着初阳说道。
“我为武者,也略知一二,‘道’自然也,有修身练气之法,我知其皆出自道。”初阳拱手回答道。
老者点了点头,原本空明的双眼竟然透出了一丝满意。
“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此,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等等不可尽言皆自己如此。因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约而同,统一遵循某种东西,无有例外。它即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始时无名,老子强名为‘道’也。”老者说道。
观泰听后小声对旁边的仲德说道:“这老头,怎么说着说着还骂起人来了呢?”
仲德听后气的一拳捣在了观泰的后腰上,并解释道:“‘老子’不是自称!是人们对道教创始人李聃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