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一行四人出门走了不远,到了一处名为“客缘来”的酒饭庄,一进门伙计迎了上来,一见是本县县令跟县府贼曹,以为有什么公差要务,伙计赶忙回身将掌柜叫了出来。
掌柜出来跟仲德寒暄道:“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可有何效劳之处?”
“我同家人出来用餐。”仲德冲掌柜弯腰拱手道。
掌柜抬眼向仲德身后望去,除去自己认识的观泰跟文颜诺之外,后面还站着一个架着双拐的青年人。
“这位公子莫不是......”掌柜对仲德问道,貌似是认出了初阳。
“正是斩杀郑瑞的方初阳。”仲德呵呵一笑答道。
“哎呀!想不到镇上英雄能来我小店做客,真是不胜荣幸!快,楼上请!”得知那人正是初阳的时候,掌柜急忙上前拉着初阳的手,差点没把掌柜高兴的蹦起来。
掌柜领着初阳一行四人进了楼上雅间,一楼是散座,坐满了人,仲德进来的时候,吃饭的众人都看到了,但都不惊不喜,可在当得知初阳也来了的时候,楼下也是热闹翻了天,在楼上的初阳等人,都能听到楼下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初阳的到来。
现在的初阳可是长马镇的红人!
进屋落座以后,初阳叫了八菜一汤,其中四凉四热。
这还是在文颜诺极力阻止的情况下,如果文颜诺不阻拦,初阳甚至都能叫十好几个......
一通饕餮似风卷残云,一个半时辰后酒足饭饱,四人收拾行装去柜台结账往返,算完账正准备掏钱的时候,掌柜从屋中走了出来,并说不用算钱了,这顿饭掌柜请了,权当感谢初阳。
对此初阳当然不肯,掌柜也跟初阳杠上了,坚决不收,再三推脱之下,最后实在无奈,只收了一半的钱才算了事。
观泰与仲德家方向相反,出了客缘来后就与初阳等人分别,只留话到明日一同前去寻找住所。
仲德与初阳也是喝的酩酊大醉,走路都直不起身子来,仲德还好,只是身子有些摇晃而已。而经脉破损,腹臂有伤的初阳可惨了,在喝完酒后连拐都架不住,更别提走路了。
万幸文颜诺滴酒未沾,一路上费心巴力,一手给初阳提着双拐,另一手扶着扭晃的初阳,这段本来不长的道路,竟然走了两刻钟。
等到家的时候,发现仲德早已回屋躺下,还不等进前厅就能听到他那震天的呼噜声。
文颜诺扶着初阳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初阳安置在榻上后文颜诺一屁股坐在了榻檐上,沉沉的呼了口气后看着初阳说道:“不能喝就别喝嘛,累死我了。”
并不是文颜诺不想扶初阳回客房,原因有两点,其一是客房离着比较远,文颜诺实在是走不动了。
其二也是比较重要的,就是因为初阳房间床榻的木板被文颜诺一棍子给砸毁了,她害怕初阳喝的迷迷糊糊的,而且还有伤在身,万一再掉下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索性直接把初阳扶到自己屋中来,正好也应了白天跟初阳答应的。
文颜诺又上院里打了盆水,给初阳擦了下脸才算妥当。
刚回房躺下准备休息的文颜诺,又想起了还没给小狐狸喂饭,恨的她一咕噜又从榻上下了地,用菜汤给小狐狸泡了点面饼,待小狐狸吃完后,文颜诺才放心回屋。
这连番的折腾,差点没把文颜诺累趴下,头刚着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到天亮,初阳睁开眼,刚要起身顿时察觉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想回忆可就是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感情是喝断片了。
实在记不起来的初阳就踮着脚出了房门,刚打开门就看到文颜诺正在院中抱着小狐狸玩耍,初阳又回头看了看房间物品的摆设,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睡在文颜诺屋中了。
也记起了昨日上午文颜诺说的那番话,同时也知道自己昨晚喝成什么德行了,更能猜到昨晚肯定是文颜诺在照顾自己(也不可能有别人,因为仲德醉的比初阳还严重)。
初阳走到文颜诺跟前,跟文颜诺道了声谢。
文颜诺却理都不理初阳,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估计是在为昨晚照顾初阳的事怀恨在心。
初阳同文颜诺陪着笑,文颜诺就是理都不理初阳,一番自讨没趣后,初阳只能不再作声。
洗了把脸后仲德也酒醒出了房门,同初阳打了声招呼也开始了他的洗漱,初阳就在一旁等着正在洗漱的仲德,两人还在有说有笑的探讨着什么。
待到一切完毕,文颜诺才出声叫两人吃饭。
吃完了早饭,文颜诺正在收拾碗筷,仲德跟初阳说道:“我先回衙门处理点公事,顶多一个时辰,要是观泰先来了,你们就等等我回来再一起去。”
话刚说完,不等初阳应答大门就响起了开门声,仲德与初阳望去,见来人果然是观泰。
观泰进屋后跟仲德问了声好,就走到初阳身边坐了下去。
“这么早就过来了,去过衙门了吗?你爹呢?”仲德看着观泰问道。
“去过了,我爹早就在衙门等你了。”观泰答道。
“嗯,我这就去。”仲德点了点头说道。
观泰跟初阳送仲德出去后,就回身跟初阳说道:“本来我爹也要过来的,可是让我阻止了。”
“你爹是来找仲德吗?干嘛阻止他啊。”初阳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如果是来找方叔叔,我肯定不会阻止。”观泰摆了摆手说道。
初阳正要再问,这时洗完碗筷的文颜诺走了过来,率先出声问道:“那你爹要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我大哥了!”观泰看着文颜诺无比自豪的说道。
“好吧......”初阳无奈道。
真是人红道道多,何必大老远的再来麻烦呢?初阳实在不想身为长辈的郭父,再来专程看望自己。
“既然是来看你大哥的,那你阻止他干嘛?”文颜诺看着一脸贱相的观泰问道。
“我跟我爹说大哥有伤在身,不便见客,我爹听了只能作罢。”观泰属实答道。
也的确是,放在平时的话,再怎么人来人往的也不要紧。而现在正是初阳需要静养的时候,人多噪咂,实在不利于初阳的恢复。
这时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跟观泰问道:“那你有没有跟你爹说你要给我护法?”
“对啊,这一去估计就得几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没跟家里人说。”文颜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从昨天开始就能看出观泰是属于那种神经特别大条的,万一他没跟家里通气,又加上观泰的职业问题,这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家里人肯定不会往好处想,肯定得急疯了!
“我当然说了,我爹还非常支持呢。”观泰挑了挑眉说道。
观泰看着初阳跟文颜诺心说道:“怎么我在你们心中,就是傻子一样的存在吗?简直欺人太甚!”
不管心话怎么说,表面上观泰还是嬉皮笑脸的,也只能在内心深处发泄着对初阳与文颜诺的不满,是一个典型的敢怒不敢言的怂包。
文颜诺去一旁泡了壶茶,坐在初阳旁边,跟初阳与观泰一起谈天说地。
仲德去到县府当中,见主簿蒋祎与县丞郭威早已经在府堂中,仲德走上前与二人施了一礼说道:“公?、兰视这么早就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蒋祎跽坐在蒲团上直起身给仲德还礼道:“让你说着了,还真有事。”
仲德走了过去,抻了抻衣袖坐了下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人命了!”郭威也不多废话,直接了当的就进入了正题。
仲德听说出了人命,遥想自己做县令这么些年岁,青云县内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么打的事,刚要震惊顿时反应了过来。
“是方初阳斩杀郑瑞的事吧?不必大惊小怪,这还是昨天我在市集上认证的呢。”仲德心说你身为本县县丞,竟然到这时候了才知道,真是不应该。
仲德说完后看到郭威与蒋祎眼中的沉重,顿时收起了笑脸,心说道:“难不成这两人是打算缉捕初阳不成?!”
一通心惊后,仲德刚要为初阳解释,就见郭威严肃的说道:“当然不是方公子杀郑瑞的事!”
经郭威一番话,仲德转头看向了蒋祎,只见蒋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仲德大脑顿时翁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