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感叹过后,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观泰这时出声问道:“那最后如何?”
“各种方法皆用尽,奈何百姓就不收纳!最后无奈只能折返府衙,同县丞郭威郭兰视、主簿蒋祎蒋公?约谈,商议该如何处置。”仲德将两手一摊,看了眼初阳半回忆半给初阳介绍的说道。
“那商议结果如何?”听到自己父亲也参与了此事,观泰表现的更为关心。
“是啊,该如何处置这万两白银?”不等初阳发问,文颜诺率先开口问道。
仲德看着文颜诺,心说这丫头还是这么关心民生,想想以前只要一听旁村旁县发天灾,只要危及到百姓了,这丫头总是自告奋勇前去帮衬。
“我三人商量了一刻钟,本想再将钱财归还初阳......”仲德看着文颜诺笑了笑说道。
不等仲德说完,文颜诺语态激昂的插话道:“对!就应该这么做!再怎么说这笔钱也是初阳用命换来的,他明明都已经舍命帮我们报了大仇了,我们怎么能再要他的钱呢?所以把这钱归还给他是天经地义!”
被打断了的仲德看着激动的文颜诺不再说话了,心说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是把民生放在第一位的,怎么现在大变相了呢?我刚才明明还误以为你是在念叨百姓呢!
见文颜诺这么维护自己,初阳有些脸红,也没好意思接话。
初阳想着自己都吞了一万两了,再加上之前百姓的仁义行径,初阳更不好再要这笔巨款,当即否决道:“万万使不得,这钱财本就是郑瑞那厮从百姓手中打家劫舍来的,方捷怎能收取!”
初阳也只能厚着脸皮这么说了,难不成说实话其实是两万两,自己已经私吞一万两了?
不管再怎么说,初阳终归是心存善举的,两万两是他用命换来的,他也没义务交出来!更何况他还留给百姓一万两呢?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真的一分没交出来全部吞并,也不会有人会去说三道四,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笔钱是初阳应得的!
虽然否决文颜诺是因为初阳不好意思再接那笔钱,但初阳对文颜诺还是很感激的,非亲非故还能处处想着初阳的利益,这足矣让初阳感动好一阵子。
“我们开始的确是这么商议的,可很快便被否决了。因为初阳曾言此钱财是为百姓谋福之用,如因百姓不领我便不再去管,只想将钱财归还了事......那这岂不是说我县官员办事不利,只去做门面功夫吗?而且更是失了初阳一片善心。”仲德赞赏的看着初阳,心说能心思百姓,以后再参军后定是礼贤下士,必定能飞黄腾达!
躺在榻上的初阳也同样歪头赞赏的看着仲德,并冲仲德高高的竖了个大拇哥。
“后我三人商议,一万两数,实在巨大,不敢擅动,为不失贤弟善举,定罢万两之用,修桥补路,兴建书院,不知贤弟意下可否?”仲德看着初阳问道。
“我既已将钱财交于兄长之手,就是要兄长将钱财为民生之用,如此做法方捷自是欢喜,怎会言不。”初阳高兴的说道。
初阳心说道:“只要不让自己收下这笔钱,只要能将这钱能给百姓谋取福利,自己怎么样都行。”
这时文颜诺不干了,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大声为初阳鸣不平道:“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
文颜诺说完便看向了正躺着的初阳,言语中“不公平”三个字,明显是在指仲德等人对初阳的不公平对待。
“哦!玩着命的给我们复了仇,丁点利益没得到便罢了,却只留下了一身的伤病,到最后连点安慰都没有,还全都把好处拿走了!哪有这样的?怎么初阳非官非吏的,是有义务做这些还是怎的!”文颜诺越想越气,到最后竟然忍不住直接红了眼眶。
文颜诺的这番话语,更是让初阳羞愧的直接不敢言语了,心说道:“颜诺啊颜诺,你这么对我,我以后该拿什么才能还得了你对我的这份恩情呀。”
观泰在旁边看着,也有些为初阳鸣不平,文颜诺说的没错,初阳不像自己是县中贼曹,他更没有任何义务给百姓铲除匪逆,但初阳却在没必要这么做的情况下,以平民的身份用性命帮百姓铲除匪贼换来了安康。到最后却没有任何好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为我与威、祎二人共同商讨结果,丫头莫要再提!”仲德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仲德当然清楚文颜诺说的,他自己也非常认同文颜诺的这番道理,可仲德作为父亲的同时也是青云县的县令!
在作为长辈关心初阳利益的同时,更得以地方父母官的身份去关心百姓的安康,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势中,一番思绪之下,仲德只能舍小保大背负女儿埋怨的骂名,而去顾全大局了。
仲德一句话出口,整个房中顿时冷清了下来,文颜诺看着不近人情的仲德,让她觉得父亲的作为让她有些寒心。观泰也因为初阳是自己大哥的关系,至此也是为初阳心鸣不平,甚至内心中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了些许的不满。
而初阳也因为文颜诺的维护,羞愧难当的他不敢再接任何话语。
在场四人没一人张口说话,就这么冷场了两分时长。
“仲德,决议甚合我心。颜诺,我既对此认同,自是不觉委屈,你要放开心怀,同我想法才可。还有观泰,你也莫要为为兄多虑,当务之急是尽快冲破一阶,到二阶之位。”最后还是初阳受不了这尴尬的局面,同样也是为了别再因为自己,让文颜诺与仲德这对父女产生隔阂,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针落有声的寂静场面。
虽然初阳这么说了,但三人还是不出一声。
初阳歪着头环视了众人一圈后,叹了口气想坐起来,可有伤在身的初阳对起身可比躺下要难得多,几番挺坐都没能起身的初阳只能扶着床榻的边缘,费力的往上起着。
这时也是离着最近的文颜诺最先发现了初阳的痛苦,急忙上前一步搭手扶着初阳。
虽然文颜诺是个女孩子,可之前也是扶初阳起躺好几次了,算得上比较容易,可这次却不管她再怎么使劲,就是扶不起初阳来。
观泰见文颜诺没有把初阳扶起了,是三步并做两步走赶忙到了跟前,一同搭手才把初阳扶了起来。
终于确定初阳坐稳当之后,文颜诺才拍了拍手说道:“重的跟猪一样。”
观泰也呼了两口浊气说道:“是啊,大哥你这也太重了吧。”
“就是,光管自己躺着,也不知道跟着使点劲,你是想累死我们吗?”文颜诺跟风道。
“我也想,可我真使不上劲啊。”初阳满脸歉意的说道。
表面上初阳很不好意思,其实暗地里初阳是乐开了花。
刚才起身的时候初阳也使劲了,不过他是往反方向使劲,为的就是让文颜诺扶不起来自己,好让观泰过来帮手,以文颜诺的性格过后肯定要奚落初阳一番,这样不就无形中打破了沉静的场景了吗。
小小耍了个心眼后,文颜诺与观泰果然不再沉寂,继续跟初阳叽叽喳喳的胡侃着,唯独仲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初阳看着坐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仲德,开口说道:“我不是青云县的人,对这里不熟悉,仲德想好今晚去哪吃饭了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仲德才从恍惚中回过了神,他感激的看了初阳一眼说道:“吃饭的去处还倒真不少,青云县虽然不是什么富强之地,但好饭馆酒楼还是有的,家附近也有。”
“你俩说去哪好?”过后又像是示好一样,看着文颜诺与观泰问道。
观泰虽然对仲德三人对初阳的做法,心中有了些许的不满,可仲德也是观泰的叔叔,而且自己还隶属仲德手下贼曹,再怎么说也不能薄了仲德的脸面。
“我无所谓啊,能跟大哥一起,哪都行。还是叔叔你定吧。”观泰想了想后说道。
仲德点了点头看向了文颜诺说道:“那颜诺呢?”
文颜诺不像观泰一样,她可是属于那种心直口快的,面对仲德的提问,文颜诺一字不答,连理都没理权当没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