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公司优秀的人很多,可是大家都很忙,接了项目一出去几个月,自然顾不上花前月下!后来客户公司里的一个高管也曾对我非常照顾,那阵子整天车接车送,让我很享受了一把被呵护的感觉——直到后来发现对方竟是已婚人士,说他老婆在国外,长期感情不和,让我给他点儿时间让他去离婚!
这几年虽然和文华一南一北相隔千里,我俩却一直保持QQ上联系,我跟文华商量,她告诉我这种男人不可信——明明有老婆孩子还主动勾搭未婚女孩儿,对你再好再会哄你开心也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本来就对做小三极端抵触,于是任那人再怎么信誓旦旦,敷衍到项目完结就再也不跟他联系了。
后来果然如文华所说——这人一个月之后就不再理我,又过了两个月就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过年时有人看到他陪着老婆孩子去游乐场,可见感情不和要离婚什么的全是说来骗我的——所谓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我真庆幸自己退步抽身早,没为这种人渣赔上更多感情。
于是再次心如止水,时间也如流水一般,一晃五年过去——直到去年年底我爸去世!我当时正在外地做项目,好容易告一段落坐飞机赶回去,父亲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办完丧事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是独生女儿,从小男孩子一般养大,这几年走南闯北地到处做项目父母从来没拦过我!可是如今父亲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妈一个人,远隔几千里万一出点儿事真是鞭长莫及。
这个工作虽然一年几十万,可整天没白没黑地加班我也确实觉得累了!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爸不到六十就没了,我才发现自己都没正经陪陪他们——现在总算也有了点儿积蓄,我跟我妈商量一番,就报了北大的MBA,京津之间半小时,回校园读读书,周末就回家陪我妈——加上文华也结婚了,时不时问我终身大事有没有进展——我妈也希望我有时间谈谈恋爱,尽快解决一下婚姻问题。
我把几年攒下来的年假一块儿休了,加上圣诞新年的假一共有两个来月报班复习功课——MBA毕竟是给在职人员考的,比专业硕士少两门,这一次我顺利通过了笔试,然后北上参加面试——在国际公司做了几年项目经理毕竟见闻广博了许多,面试时我侃侃而谈,跟教授们交流得也很不错。
到五月份接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确定可以回北京了,我跟公司正式提出辞职——我们公司规定要辞职至少提前一个月交辞呈,老总看着我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愿意放我也知道我心意已决非走不可了——不过反正九月初才开学,我答应老总一定会把手头的两个项目完结再走。
离家五年终于要回去了,我就把QQ签名改成“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暗示当年南下今日回归,时光如水物是人非——文华看见就上网跟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了?
因为几年前信誓旦旦考研没考上大失面子,这次考研我就没好意思提前跟文华说;直到接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才告诉她——她听说我即将回京读书也很高兴,让我确定好哪天的飞机一定要告诉她,她好到机场来接我。
我跟文华算是贫贱之交,早听她说过顾俨,也听她说过这几年和顾俨从合租到订婚的种种纠结——年前她准备结婚时就让我一定回来参加她的婚礼,为此她特地把婚期定在春节期间,还让我给她当伴娘的——春节假期我参加完研究生全国统考,本打算好趁着年假去参加她的婚礼的,结果我妈突然住院,我又赶回家尽孝心——幸好文华人缘好认识的人多,临时换伴娘总算没有出岔子。
我把项目做完后就定了机票,然后收拾东西退房子搬家——文华的婚纱照早传给我了,所以虽然五六年没见,我们俩还是在机场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文华相貌没怎么变,不过气色可比以前好得多了,人也胖了不少——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文华不由分说拉上我先去她家——我知道她现在所嫁得人,搬进了新买的大房子,所以也不跟她客气。一路上文华幸福满溢,就问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没有!
我和秦朗、和那个高管的事都是无疾而终,后来这两年升了职越来越忙,独在异乡为异客,几乎是嫁给了公司,天天加班拼命,还真是没找着——其实也不是不想找,碰不到合适的而已——看着不错的都结婚了,没结婚的我又看不上,所以就一直单着。
文华就唠叨我:“二十八了,该提到日程上来了啊。”我一边骂她跟我妈似的,一边听她八卦,然后很快被她套出我心目中的男人标准——文华一边开车一边感慨:“学历别太低,经济别太差,长得别太难看,人别太无聊——你这标准,跟没标准一样啊。”
北上广的大龄未婚青年都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发明了许多新名词来糟蹋我们——我不过28,四舍五入就成了“奔三”的人了;文华还说我这种“白骨精”最容易被剩下,一不留神就会从“剩女”变成“剩斗士”!
回到家也一样——当初上中学时我妈唯恐我谈恋爱,现在我也算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这几年我寄回来的工资我妈给我买了个房子,咱也算有房一族了,可我妈看着自家女儿却跟嫁不出去的一样——我统共在家呆了不到十天,她托人介绍着给我安排了三次相亲。
我被我妈天天念咒一样念得头大,赶紧找借口说在社会上找不如到北大找——北大MBA十几万的学费,来这里的同学自然非富即贵,我在那里面挑一个,素质不是更有保障?这回我妈和文华终于被我说服,我终于可以清净了。
研究生公寓是两人间,我室友是北京人很少过来住,所以基本上就跟我一个人的屋子一样——当年我考研没考上南下逃避了几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回到北大;秦朗留在了美国,据说已经结婚生子,我那段没开始的爱情也早已随风而逝——站在久违的未名湖畔,说着“一塔湖图”的调侃,同班几十个同学天南海北地来到这里,都让重新回到校园的我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