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可真够狠的!用这种办法报复明信侯!
明信侯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当年襄王给他娶第一个夫人,用酒灌醉他硬塞给他,他难受襄王了好久。
前不久襄王又抢走了一个王姬,也不和他商议就硬塞给他,害得他不得不赔礼谢恩,有苦说不出。
这一次更好,他派出一个美女来离间昭明,昭明干脆再封他一个夫人。他还是不得不接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吩咐有司准备吧。”昭明说道。
“是,陛下。”属下答应道。
我有点怜悯明信侯。毕竟当初是那样和好相处的。不过想想他做的事,也太阴毒些,这一招也太不择手段了!如果不是默容典雪急功近利贪用了药,他的诡计得逞,我真的被他逼出宫去了!
我简直不相信这是明信侯干出来的事!他那样风流儒雅的一个人!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襄王疯魔了!跟着他的人也正经不了。不跟着疯魔才怪!
众人散去,昭明回到里间,问我:“王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无话可说。
“王后为什么会怀疑我?”昭明问道。
我说:“是她亲口对臣婢说,陛下对她有意。而且,我看到她有陛下赏赐的饰物,陛下还留她在疏玉阁里弹琴。谁都知道,陛下是好音律的。肯这样做,必然是心里喜欢。还有,宫人都说,陛下抱着她,抱到梧桐殿……”
昭明苦笑一下,说道:
“莫离,我抱着她在宫殿里走,是因为她的脚受伤了不能行走,不是因为爱;我送她饰物,是因为她告诉我她非常喜欢那饰物的做工,我就顺手给她,不是我送给你贴身的美玉那样的情感;在疏玉阁里,她百般求教我,我以为她是虚心好学,所以给她讲解一些,到你这里就成了喜欢?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了?这么不堪一击吗?”
是的。这段时间以来我脑子一直很混乱。我无法理解昭明对我们情感的背叛。
“我问你了几次,你义无反顾要离开我。决绝的、毫不留情的样子真让我寒心!我说过三天以后送你出宫。你做好准备,我明天送你。”
“陛下让臣婢离开吗?”
“是。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第二天一早,用过了早餐,昭明也没有上朝去。他吩咐紫陌为我梳妆打扮,要送我出宫去。
紫陌将信将疑,疑忧参半,为我洗了脸,整理好装束。
昭明看了看我说:“还行。这个样子虽然不好看,但是至少不讨厌。”
他说着,握着我的胳膊出宫来,放到他的玉辇上面。吩咐玉辇起动。
紫陌莫名其妙,说道:“陛下,奴婢们……”
紫陌关心的是:关雎宫跟随我的女御们坐哪一辆车。但是昭明听都不听,吩咐玉辇起动起来。骏马撒开腿奔跑,玉辇很快驶出宫门,沿着官道开始快速奔驰。
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但是这样子,肯定不是送我出宫的。我说:“陛下也会吓唬臣婢吗?”
“送你出宫你会害怕吗?”他问我。
“是有点害怕。怕陛下生气。”我说。
“王后理直气壮要离开朕的时候,心里没有畏惧吗?”昭明问道。
“那时候心里只有愤怒和悲哀。愤怒和悲哀会给人勇气,所以没有一点畏惧之情。”我据实回答。
“所以说,人心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如果人心里面充斥着力量,那么就无所畏惧。因为什么而愤怒和悲哀?”昭明问我。
“因为误以为,陛下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我说道。
“朕不是多次给你解释吗?只是因为喝了几杯酒,是有克制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喝醉。为什么不相信朕呢?”昭明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相信他。他是给我解释了,我却坚决认为他是在欺骗我,为自己辩解。
“莫离!襄王把你带出去近半个月,他亲口对我说,他和你同宿同飞,日夜欢欣。朕对他说,相信王后,不疑也不问。可是朕不过多喝一杯酒,睡在别人的殿宇里。王后就要疑朕。朕百般解释都无济于事。王后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朕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而王后没有一点信心吗?为什么?朕一定要你说清楚!”
昭明问我。
昭明就是这样。只要我犯了错,他就一定要我说出错在哪里,为什么会犯错,还一定要认错。我左右想着答不上来。
昭明气性还大呢,逼问我:
“王后,回答朕的话!为什么朕用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维护我们的爱情。朕自己都以为能够天长地久,牢不可破。为什么到了王后这里,只用一点离心计,就能让王后对朕生疑,毅然决定放弃对朕的爱情?”
我没办法,支吾说道:
“那是因为,实在是因为,陛下太优秀了!”
“这是你的解释吗?”昭明诧异问道,“你犯错误,是因为朕太优秀?这是什么理由?”
“臣婢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我心里也发笑说。
“好吧。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是听上去还是让人舒服。”昭明笑道。
“臣婢出身民间,觉得什么好东西臣婢都配不上;陛下出生在宫廷里,天下再好的东西,陛下也会觉得理所当然能够拥有。陛下是天下最好的东西,如同日月,臣婢自然觉得配不上陛下的爱!”我说。
“我给你的爱还不够吗?让你会有这样自卑的心理?”昭明问我。
“是!太少了!永远都不够!”我说。
“狡诈多端的东西!”昭明说道,“这么贪婪!”
天近晌午的时候玉辇停下了。昭明带着我下了玉辇,到了一座山的前面。
“这是天平山吗?”我问他。
“是。没有来过吗?”他问我。
“从来没有。”我说。
“撒谎。”昭明笑道。
昭明带着我一步步登上山顶。这时候雾霭已散尽,远处青岚隐隐显现,山峰姿态俊秀。我们走到山顶的时候,轻汗微透,有些热气了。侍从在草堆上面铺了地褥,我们坐下来歇息。
“来看看这是什么?”昭明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